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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上)

“你在干嘛?”没等他开口,女儿就劈头盖脸的质问道。

“看演唱会。”

“什么演唱会?你不是在办案吗!”她有点不高兴。

“怎么了?是不是在家里太闷了?”

“你说呢?不是警察就是保镖,去海边散步都得有人跟着,真是烦死了!”她抱怨道。

“就没人来陪你吗?”

“颖颖她们明天才会过来,跟我说说,你这两天都干啥了?”

“前天开了一天的车,天黑才到这里,结果晚上就在街上遇到几个混混。”

“那就替我狠狠地揍他们!”

“那当然,你知道我最喜欢揍人了。”

她咯咯的笑了。

“那今天呢?”她心情立刻好了许多。

“他们给我派了两个人,都还不错,尤其是那个女的,那张嘴就跟你一样!”

“还有个女警官啊!她多大了,长得好看吗?”一听是个女的,她就来劲了。

“长得一张娃娃脸,挺好看的。”

“结婚了没有!”她赶紧问道,如果刚才她是躺着的,那么这时肯定是已经坐起来了。

“结了,所以,你就别再惦记了。”

“啊呀!真是可惜,不然你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下午我去见了一个当事人。”

“说点有意思的。”她催促道。

“她是个女孩儿。”

“又是个女的,长得漂亮吗?”

“近乎完美。”

“那跟我比呢?”

“你再好好长几年,也许能超过她。”

她嘻嘻的笑着。

“她不会是凶手吧!”女儿真是语出惊人。

“她是死者的好朋友,就是前两天在网上流传的<雪衣天使>。”

“噢---!原来是那事啊!你等一下,我上网搜一下----说不定还会提到你。”接着他听见她穿着拖鞋走在地板上的声音,然后又过了大约一分钟。

“找到了!”她兴奋地说道:“她死的可真浪漫!就像是真的变成了天使-----还是在圣诞节-----在她好朋友的门前-----是她的表妹-----她父亲是大毒枭-----凶手是前男友-----据说是被冤枉的----,原来是这样啊!”

她一边看着,一边嘴里喃喃道,“越看越吓人,还是别看了。”

然后,他听见她又回到了床上。

“这凶手太有想象力了,简直就是一个艺术家!这样的圣诞礼物也太夸张了吧!”

“圣诞礼物?”他竟然一直没想到这点。

“是啊!这明摆着就是凶手送给她的礼物吗!我是说那个活着的!她一出门就能看到啊!”

他仔细的回想着一切。

“爸!你怎么不说话了?”她嚷嚷道。

“我下午去的时候,她正在那里溜冰,伴着音乐,就是-----。”

“她还会溜冰啊!”她抢着喊道,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惊奇,她对会溜冰的女孩一向是十分崇拜。

“她还会唱歌,跳舞,拉小提琴,刚才我看的就是她的演唱会。”

“啊-----!”她惊声尖叫道,就像是见到了布兰妮的真人,那可是她的偶像,“嗯------!不行!我也要去!”她看来是急了,开始闹了。

“明天我就把演唱会的录像视频发给你。”他哄着她。

“我现在就要!”她生气的喊道。

“这么晚了,人家都已经-----”

“不行!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她势不饶人,态度坚决。

“要不我把她的电话给你,你去跟她要吧,顺便认识一下。”

“她又不认识我----”她小声嘀咕道。

“明天一大早我就去给你要。”他继续说道。

“好吧!但是你可一定记着,别到时候忘了。”她总算是不闹了。

“放心吧!”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叫什么名字?”

“凌寒,冰凌的凌。寒冷的寒。”

“好冷的名字!但是感觉很浪漫。”

“她多大了?”

“17。”

“要是再大几岁就好了。”

“又在说梦话了!”

“嘻嘻!”

“她爸爸真的是毒枭吗?”她倏地说道。

“是的,但不是很坏的那种。”

“那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我尽力吧!”

“听着!我现在和她是一条阵线上的,你不许欺负她!”

“你见都没见过,就开始对她死心塌地了,刚才还说她是凶手。”

“即使她真的杀了人,我也会支持她,我相信她肯定有充分的理由!”和她妈妈一样,没有明确的善恶观,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评价一切。

“你放心吧,她肯定不是凶手。”

“以后,我还要和她做朋友呢!”

“不早了,赶紧睡觉吧!”

“你还没有给我讲故事呢!”

“我先想一想,等你挂了电话,我再慢慢的讲给你听。”

“呵呵!”

结束了和女儿的通话,他觉得这件案子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连自己的女儿都被牵扯进来,就因为一个很特别的女孩,还有一份特别的圣诞礼物。看来这个凶手真正在乎的不是杨雪,而是杨雪的表妹——凌寒。难道凶手杀害杨雪只是为了一份特别的圣诞礼物吗?

这时,门铃响了,进来的是张平。

“我们啥时候行动啊!”他一进门就问道。

“你确定他今晚在家过夜吗?”

“是的。”

“他住在哪里?”

“城东的一个小区里。”

“他家的门是什么样的?”

“钢制防盗门。”

“好的,我们12点出发,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走的时候我叫你。”

“好的,那就一会儿见。”说完他便离去。

送走了张平,他走到阳台上,看着窗外美丽的夜景,迎着冰冷刺骨的空气,陷入专注的思索当中。会不会是凌寒给自己准备的礼物呢?从作案的方法来看,凌寒给与了杨雪最大的尊重,让她在大雪中像天使一般浪漫的死去,以挽回她本有的纯洁和美丽。想到这里,他在心里列出凌寒是凶手的几条理由:

一,凌寒有充分的杀人动机,因为杨雪无情的拒绝了她。

二,杀人的时间和条件。她没有不在场证明,凭她的身体条件,她完全能够将杨雪吊在那里。

三,她无疑具有丰富的想象力和艺术家的头脑。

四,她一再劝说他离开这里。

五,她对凶手是谁完全不在乎,因为她就是凶手!

虽然如此,仍有一些理由,证明凌寒不是凶手。

一,杨雪是她的表姐兼亲密的朋友。

二,凌寒心地善良,连一只苍蝇都不忍打死,怎么会杀人呢?

三,凌寒才华横溢,又具有丰富的情感和精神世界,即使杨雪拒绝了她,她仍然可以在艺术当中找到心灵的归宿,而不至于去杀人。

四,凌寒是一个对生活充满激情和希望的人,从她的舞蹈,音乐和歌声中就能看出来。而凶手杀人完全是出于一种绝望的心态。

五,凭借他十多年的办案经验,他相信凌寒是清白的。

现在看来,证明凌寒不是凶手,所依据的完全是一些感情上的推理 。如果凌寒是清白的,那真正的凶手可能是一个深爱着凌寒的人。凶手无法容忍杨雪对凌寒的背叛和伤害,于是选用这种方式杀害杨雪。一方面,使杨雪得到救赎,另一方面,使凌寒的心灵能够真正得到安宁。这样看来,聂胜文的嫌疑最大。但是,聂胜文真的会残忍的杀害自己唯一的的侄女吗?而且还有一个疑问,凶手杀死杨雪难道就不担心对凌寒带来巨大的伤害或打击吗?凌寒自从和杨雪断绝关系以后,就一直活在痛苦和孤独当中,她很可能会因杨雪的死而选择自杀。凶手难道就没有想过这种后果吗?如果不是聂胜文,那还会有谁呢?太多的疑问,接连的闪现在他的脑海里,逐渐地把他推到一个漫无头绪的境地。他不得不放弃这些无谓的猜想,将注意力集中到确定的线索当中,从全局着手,重新思量整个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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