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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冲冠一怒,只为红颜

刚刚骂走在宫里议论纷纷的宫女,本以为这下应该可以消停有一些,不了大秦深宫真比起紫禁城更加凶险百万倍。宫墙上一等一的秦王护卫看到这一幕,摇摇头,捂着眼睛。就是这么轻微的举动,也给李政发现了。

“出来!”李政头都没有回,指着身后的宫墙,接着又指了指秦宫屋顶的瓦片。

瞬间有二十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从宫墙上,瓦片上落了下来。

“你们大胆,竟然敢监视孤!”

二十几个侍卫齐刷刷跪了下来,带头的一脸无辜,说:“大王,这你可就冤枉小的们啦。不是你说要时刻注视宫里一切动静的么?大王你和阿房姑娘亲昵,小的们是无意间看到的啊。”李政嘿嘿一笑,说:“看你们把阿房姑娘给吓得,还不赶紧起来道歉。”侍卫们一个个听话地跑到严艳面前,左一个“阿房姑娘对不起,阿房姑娘受惊了,阿房姑娘你惩罚我吧。”二十几句话意思大概差不多,道完歉,领头侍卫走到李政身边,悄声说:“白起将军早就咸阳外面的山头上等着大王你了,你还是别和阿房姑娘浪费时间了,大王你我都明白白起将军那性格,火爆得很。”

“收到,这就起身前去。”不了领头侍卫一把拉住李政衣服,说:“大王,这大白天的,不能冒冒失失出去,被吕丞相看到了,我们就死得惨了。”交代完毕,领头侍卫“嚯”的一声又消失在宫墙之间了。

严艳生着气,对李政说:“大王,该道歉的好像不是他们吧?”李政抓着头,四处张望,假装不知道。

这些侍卫似乎已经算好了这个时间段根本就不会有人在秦宫里面随便走,二十几个侍卫消失之后,就有一个内务官慌慌张张朝着李政和严艳跑过来,看样子刚刚入宫不久,年龄还比较小,长相委实让人看了就觉得很厌烦。小内务官“扑通”一声跪在李政面前,说:“大王,太后让您过去,她说要召见大王。”小内务官安安稳稳跪在地上,等待李政回复。李政回头看了看严艳,说:“麻烦事情还真不少,估计又是为你了。”当着秦朝的人,严艳不好发作,只得乖乖认了。

“阿房,你跟孤一同前去。孤倒要看看,这大秦是孤说了算,还是太后说了算。”内务官得到应允,自然使命达到,就不管秦王带着谁前去了,屁颠屁颠在李政和严艳前面带路。说起这咸阳宫,自然比不了秦王后面兴建的阿房宫,倒也是蜿蜒曲折,走起来就像是一个迷宫。小太监在前面引路,严艳想从他嘴里知道一些事情,就问:“这位小哥,秦国的人是不是都讨厌别国的人啊?”

内务官没回头,开始急匆匆地走,他自知这姑娘是秦王喜欢的,不敢乱说话,只好答:“不是秦人不喜欢赵国人,是太后不喜欢赵国人。大王身为一国之主,他做什么决定,百姓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男欢女爱,本就是帝王与百姓共通之处。小的不是乱说,太后和吕丞相以及太监嫪毐那可是旧势力的代表,秦国自商君变法以来,旧时秦朝部众早就伺机想要篡夺穆公留下来的成绩,秦人有今天着实不容易啊。”李政听得很入神,没想到小小秦宫一个内务官,竟然能看清楚这么东西,就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会有如此与众不同的见解?”那内务官脆生生答道:“禀大王,卑职叫赵高。”

“赵高?”李政心里一突,带着女婿杀死秦二世的,就是这个赵高。同样惊讶的还有身后的严艳。“赵高不是一个太监么?怎么会?”严艳心理打鼓,三个人各怀心事,很快就到了太后所在的壅城。李政可能还不知道,在嬴政和他还没有进行意识穿越的时候,太后为了能和嫪毐长相厮守,刻意编造了一个谎言,告诉嬴政说是住在咸阳不吉利,于是就搬到了壅城。虽说李政不明白这段历史情节,不过严艳心里清楚明白,于是不得不在李政身后小心提醒,说:“政,你要当心,这个你所谓的“母后”和她身边的嫪毐,将会是你今后最大的敌人。”严艳的提醒让李政忽然间明白了许多。

守卫宫门的侍卫见到是内务官赵高来了,身后又跟着秦王,早早就让开了路。看到侍卫对赵高如此礼遇,严艳与李政相视一笑,多少年来,后人都以为赵高和明朝时候那些为乱朝廷的的宦官一样,是太监,其实他不过就是大秦皇宫里面的一个内务官,负责皇宫内衣服清洗工作,闲的时候给太后皇帝传传消息。李政还不清楚他这个从天而降的母后到底长得什么模样,正在猜度,就已经看到宫内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端坐在大殿中央,碍于礼节,李政欠身说了一句:“嬴政问候母后安好。”双手托在额前,稍微弯了一下腰。身后的严艳也跟着李政的样子,毕恭毕敬给太后请了安。

太后从椅子上走下来,走到严艳身边,语气轻蔑,问:“你就是政儿喜欢的那个赵国女子?”严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她现在拥有的,的确是赵女阿房的身体,可惜意识深处却不是阿房,只好沉默不做回答。

看了严艳这幅姿态,太后转身,凑到李政耳朵边上,说:“政儿,这赵国姑娘不知礼数,你还要将她带入秦宫,岂不是要让宗室的人笑话?”李政立即替严艳开脱,说:“阿房是赵国女子,依照赵国礼数,见长辈只需躬身便可。何况她初来乍到,还未进宫,母后就已经对她存有偏见,母后你问她话,她自然羞怯难当,不能言语,更别说回答了。”李政这一番言论行云流水,直叫太后无法回答。

眼见以太后威严不能压制自己孩儿,太后只得以情动人,便说:“政儿,你可曾记得你随母后东躲西藏,朝不保夕的日子。那时候母后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从来不会逆着母后来,如今一个赵国女子,竟然就将你勾去了。母后自打跟了你父王,从未有过半点舒心日子,你父王对我母子俩从来都不闻不问,甚至继承秦王位置,都是我拖了你相父吕不韦才有你今日。如今你翅膀硬了,倒是连母后的话都不听了。”这话说的,让陪侍在太后身边的丫鬟都已经动容,可惜如今的嬴政并非是真正的嬴政,自然不知道这期间日子有多苦楚,多难过。李政不以为意,便说:“孤带阿房进宫,此事已成定局,即便母后不认可,孤也决定一意孤行。纵然是那些宗室老臣对赵人有偏见,孤也有言在先,若是这天下在没有齐国、楚国、赵国,都是秦国,那时候,也许母后您就能允许我和阿房在一起了。”这话霸气十足,让站在太后座椅边的嫪毐都不自觉感到后怕,这秦王,似乎跟往日所见那个懦弱不堪,四处委曲求全的秦王不太一样。

“若无他事,孤这就离开了。”李政语气生冷,太后也自知就算用尽浑身解数也再无法阻止嬴政将阿房带入宫中。

夜色降临,白起将军听到李政说这句话,忽然哈哈大笑,说:“大王,昔日你我们哥几个在一起骑马狩猎时候,也时常说起阿房来,那时候你年岁还小,很多事情都是太后和丞相把持,那时大王骑在宝马之上,搭箭拉弓,一起喝成。那时候大王便说,若这天下再无六国,只剩秦国,那大王就能和阿房姑娘在一起了。那时兄弟几个以为是大王你说的气话,可这气话说了五年,就不是气话了,这也便是我们兄弟几个死心塌地跟着大王你的原因。”白起说完,抱起胸前一坛子酒,喝了下去。

阿房在一边听得好笑,说:“他天生就这个样子,若不是你们帮衬他,估计也就是搭话而已了。”严艳的花才说出口,一边一个年岁有些大的将军摆摆手,说:“这哪是大话,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想当初商君也曾给秦王提过建议,要灭六国一统天下,结果还不是功亏一篑?”老将军叫做蒙武,膝下有两个比李政还要年幼的儿子,蒙恬和蒙毅。

李政感觉惊讶,觉得这老将军竟然敢跟秦王这么说话,当真不简单。一边一中年将军凑到蒙武身边,说:“老头子,你该不会是太老了打不动了吧?竟然说这等丧气话,我秦人自古以来好战,从不畏惧生死。你倒好,给秦王泼冷水。”老将军那里服气,踢翻身边的酒坛子,脱了身上盔甲便对身边的王翦说:“来,比划比划,保准把你这臭小子甩一个野狗扑食。”白起哈哈大笑起来,李政也是笑得前仰后合。

稍微晚一些十分,月亮已经升上天空,照着苍茫大地上这几个谈笑风生的人,不远处也有两个黑影哈哈大笑着朝这边走来。王翦谨慎,说:“快把火灭掉。”霸气伸出脚挡住王翦的手,说:“不是别人,正是皇宫内侍卫头领李信,他身边的,不知是谁。”白起果然不愧是秦军统帅,临危不惧。李政也瞬间被这种大将气息所感染,果然,等走到火光摇曳的地方,才看清楚这两个人。头一个人身着劲装,英武非常,这人就是李信。身边那个人却是一头白花花的胡须,仙风道骨,有点不似尘世中人。

“李信老弟,你来晚了,当罚一坛。”说完将酒坛子抛向李信,李信也不躲闪,随手接过,一饮而尽,豪气干云,比之游走于各国之间的侠客,不知好爽多少。喝完了这坛子酒,李信跪拜下来,说:“拜见大王,这是我前几日在咸阳城外遇到的一个世外高人,他只前世今生,更是知晓天下大事。”白起愠怒,对李信说:“秦人从不相信道家学说,什么前世今生,都是骗人的,李信老弟你一代豪杰,怎能相信着无稽之谈?”

“大哥,我……”

李政就眼睁睁看着这两兄弟争吵,不过看着老人样子倒的确不是江湖骗子,既然他有本事,那么也自然有办法对付白起大将军了。白起有些醉意,走过去拉住老人的衣领就说:“那你算算,月落时是什么时辰?”

老人面色红润,一脸带笑,指着月亮,说:“便是此时……”话才说完,众人仰头去看天上命运,果然,这明月开始一点点变黑,就好似是有一只怪物慢慢将其吞入腹中。李政和严艳心知肚明,这不过就是月蚀罢了,这老头既然能知道月蚀什么时候发生,当然不能算是酒囊饭袋。白起的手渐渐松开了,也不得不相信这老头子。

“怎么样,大哥,现在你相信了吧?”白起点点头,说:“可是怪了,这好端端一轮明月,怎么会忽然之间被吞掉了呢?”白起自然不明白这个道理。老者缓缓走向嬴政,也是会意一笑,说:“秦王如今是否疑窦丛生?你们来自天外,注定逆转乾坤。”这句话说中严艳和李政心头要害,拉着老者来到一个黑暗之处,说:“望先生说明。”

“大王、阿房姑娘,我知道你们两人来自千年之后,并且想询问老夫如何回去?此是天机,不可泄露。只是阿房姑娘,在大王二十五岁之年会去世,然而你们注定是同来同去,若不能遵循这个天道,大王便永远失去阿房姑娘了。”老者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说:“此物老夫交予阿房姑娘,要时刻不离身。那一日来临,大王务必要取回这枚玉佩,不能丢失,这样,待大王平息了这天下纷争,沙丘中七星连珠,两位就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了。”阿房接过老者手中的玉佩,显然有些吃惊,想不到老者告诉她的,竟然是一个死讯。

“那真正的秦王和阿房姑娘呢?”

老者哈哈一笑,说:“大王果然心地善良。真正的秦王和阿房,自然是尘归尘,土归土,待你们回去之时,也是他们回来之日了。”老者哈哈笑着,在夜色中渐渐消失了踪影。几个将军统领,忙着看天上明月,竟然不曾发现老者已经走开。

“这是什么道理啊?”白起纳闷,身后想起了李政的声音,说:“最多一刻,这月亮就又出来了。”才说完,几人就看到被怪物吞在腹中的月亮慢慢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不得不对李政这个秦王更加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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