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一琛,你这又是何必呢……”等闫派意识到自己说出口时是在注意到倪一琛变得犀利的目光,有些尴尬的闫派开始收拾碗筷,却被倪一琛一把抓住了手腕。
闫派以为倪一琛要和她说一些有的没的,可是却没想到倪一琛只是淡淡地问:“你不吃?”
“我一般不吃晚饭的,你忘了?呃,大概是你不怎么记得了,或者就没记住过,呵呵。”甩开倪一琛的手,闫派继续收拾碗筷。
“我只是平时工作太忙了。”倪一琛这是在解释,闫派知道,只是懒得理会,更何况这样的解释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看着闫派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倪一琛也有些尴尬,许久才缓缓开口:“对不起。”
闫派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了正常,扯了一个苦笑:“没什么需要道歉的。”
倪一琛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闫派,不放过她的任何一种神色,这一声苦笑自然也留在了他的心里,只觉得难受至极。
过了几秒后,倪一琛明显思量过地开口问:“这几天你就先住这?”
“不了,我认床的。”当初她从这里搬出去,拥有了一张新的床,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却没有因此而睡不着,现在想起来人有时候在遇到困难时,其实就没那么多七七八八的讲究和习惯了,连着身体也一样收到了指示配合着大脑与潜意识。
倪一琛习惯性的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刚想开口,闫派却抢在他前面:“不过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照顾你的,回头等你好一点,我把你这过敏的注意事项给你列一列,要注意的事情还是很多,不只是抹药和吃药,饮食,衣服和卫生都有讲究的。”
倪一琛点点头,似乎这要注意的东西有很多,可是为什么之前他都没有察觉呢,或许是这个女人将他照顾的太好了吧。
收拾好碗筷,闫派领着倪一琛进了浴室,当着倪一琛的面打开了浴室橱柜的第二层抽屉,从里头拿出了一篮子的瓶瓶罐罐,然后掀开盖子闻了闻,然后开始放水,接着把瓶子里的液体依次往浴缸里滴上三滴,每个动作她都做的很慢,也会用眼神示意倪一琛好好看着。
“这些是从外国带回来的精油,明年保质期就过了,等下我给你写下来,你之后再买,以后你过敏就在浴缸里滴这个,是专门针对你这样皮肤过敏用的消炎的精油。”
说完闫派对上倪一琛的视线,再次强调:“记住没?”
倪一琛只是笑了笑,这时浴缸里的热水已经起了水雾,那笑闫派看得不真切,只觉得是比哭还难看的笑。
水放了差不多了,闫派关了水龙头,不带任何情绪冷冷地说:“你洗吧,我出去了。”
等闫派出了浴室的门,倪一琛还是盯着浴缸里的水发呆,等回过神时浴缸里的水已经不是那么热了,倪一琛也在意,脱了衣服就进了浴缸。
浴缸里散发着熟悉的味道,每年在他过敏的时候总能味道的味道,他一直不知道是什么,也不会注意到,现在回过味来才明白这味道中所蕴含的情感,在一起的这十年,闫派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的倾注到他的生活里头,该死的闫派!
倪一琛洗完澡,裹着浴衣就出来了,头发上的水珠子顺着白皙脸颊滚落下来,在客厅灯光的照耀下,整张面孔似乎不再显得病怏怏的,反而亮晶晶的似会发光,这个男人确实生的漂亮,快要三十岁了看起来还像二十三四的年轻人,相反闫派看着就比他大的模样。
见他身子还是湿的,闫派有些无语:“你怎么不擦干就出来了,地板上都滴水了,感冒了受罪的也是你自己。”话音刚落,闫派就觉得自己现在说这话其实已经没什么立场了,她早就不是这个屋子的女主人,或者说她从来就不是吧。
倪一琛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了笑意,嘟囔着回了一句:“自然干吧,擦的我身上越来越痒的。”
闫派不应他,进了他房间抱了一堆他贴身的衣物,一边走向洗衣房一边说道:“你跟着过来。”
有了刚才在浴室里的过程,这回两人似乎有了默契一般,闫派做着,倪一琛看着。
先是拿了大桶接了开水,接着从柜子上拿出和浴室里同一个牌子的精油滴了进去放在一边凉着,之后又拿了一个大桶,把倪一琛的那些贴身衣服丢去,在倒入消毒液浸泡。
“这样浸泡也别太久了,三分钟就成,你自己把握好时间,等好了以后过一道水,再放到滴精油的这个桶里,这个浸泡得久一些,一个晚上吧,第二天在用手拧干,别放甩干机里,否则就白费功夫了,对了,这些得自然晾干,就挂洗衣房里就成,别挂阳台了。”
这洗衣服他是一年到头不会踏进来几次的,根本不可能了解到这些复杂的工序,现在亲眼看到了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苦苦的,酸酸的,他想对闫派说些什么,却也是开不了口的。
等从洗衣房里出来,闫派让倪一琛坐在沙发上,她从包里拿出医院给开的药膏开始帮着倪一琛抹药。
“你回来吧……”过程中倪一琛一直都紧皱着眉,在闫派蹲下给他抹大腿时说了一句。
闫派什么反应也没有,抹药的力度却是加大了,倪一琛也没喊疼。
抹后背时,倪一琛趴到了床上,后背和手臂是过敏最严重的地方,好些都被倪一琛给抓破了,有的甚至还带着血浓,闫派不禁皱起了眉头,下了狠劲用力挤出了血浓,过程中倪一琛一样一句疼也没喊,只是额上却多了几道西汗。
一边给伤口抹药,闫派心里头也不是滋味,想起倪一琛刚才说的话却是冷冷地笑了一声,她这辈子已经没想过和他过了,是他不要她的。
“抹完药你就别起来了,就这么趴着睡吧,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