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她没有说出,则在心底笑了笑。
亦是笑自己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那个人竟是和尚,真是可笑,可是,喜欢便是喜欢,没有什么前题可言。
媚欢见如此落寞的诺青丝,没有追问是找谁,只是笑着说,“去吧,自个儿小心点。”
话平淡,却透着关心。
诺青丝重拾笑颜,拉了拉肩上的包袱,转身,朝公主府走去。
话说,无妄太监请去用膳后,由于天色已晚,且又应无妄是个和尚,住公主府怕有不妥,所以皇帝幕正宕下旨将无妄留在了宫中。
用过早膳的无妄,本想就此出宫,可又想到皇宫又岂是随意进出的地方,必须有皇上的旨意才得出宫。
推开房门,下了石阶,看到一小太监路过,唤住了他。
“施主请等一等,可否带小僧去御书房。”他记得,为幕歌公主讲禅时,公主曾谈及皇上的行程,这个时辰,皇上定要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这小太监看到无妄,心底也大概猜到他便是无妄大师。
恭敬的行了礼,“大师,请随奴才来。”
这边,说来也巧,诺青丝刚到公主府,幕歌也正准备进宫。
起先,幕歌看到诺青丝,心一慌,暗道,她怎么又来了。
而诺青丝则疑惑,为何只有幕歌一人,难道,无妄离开了。
这个想法使她面色一暗,心底说不出的难受。
两人对视片刻,心中已是过千语了。
随即,诺青丝上前,一丝不满,不丝期待的问道,“公主,无……请问无妄呢?”
本直接想问无妄去哪了,转眼又想到,毕竟是问别人,还是礼貌点。
幕歌水袖中双手紧握,眼中闪砾,许久,她才说,“无妄大师,走了。”
听到猜想的结果,诺青丝身形一颤,唇微动,还未出声,就听到幕歌说。
“去哪儿了?本公主也不知道。”知道诺青丝会问,所以她率先回答。
不知是否因为说谎的原因,她的话少了几分底气,多了几分急切。
诺青丝失神的离开了,幕歌看着那抹红衣,呢喃,对不起。
爱是自私的,她自私的想独自拥有无妄,即使无妄不可能爱她,她能够在他身边也好,只有她一个人长久在他身边。
一个人,而已。
大街上,诺青丝不知撞了多少人。
‘砰’,被撞之人是个习武之人,内力深厚,这一撞,诺青丝被反弹倒地。
而被撞男子眼神一暗,不满的看着地上的诺青丝。
当看到诺青丝时,忽他唇角微扬,是她。
此人正是百里容,他的目光不由看像她腰间,却没有发现那块寒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目光看向身后的和吕,示意他去扶起诺青丝,随即又看了看了周围,并没看见无妄,那如此说来,无妄是还留在宫中吗?
如果没有无妄在这女子身边,那想得到寒玉就容易多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无妄就在周围,到时交起手来,吃亏是他,不如问一问。
想罢,便问,“难道大师出皇宫,为又何留姑娘一人在大街上,还是你们……。”吵架了。
最后三个字都还没有说完,只见诺青丝别下和吕的手,冲到百里容面前,“你说无妄进宫了。”
百里容一愣,还未反正过来便点了点头,事后,才发现不对,刚才的诺青丝的语气,直叫人下意识的便听令。
她,到底何许人,有这般气势。
刹那,诺青丝舒心一笑,又想到幕歌的话,她恨的牙痒痒,好样的,居然敢骗我。
百里容看着又笑,又怒的诺青丝不解,难道她不知道无妄入宫吗?
昨天,皇上便下旨让帝都百姓斋戒一天,无妄大师讲禅。
他好奇,便多问了一句,“难道姑娘不知道大师入宫讲禅吗?”
倏然,诺青丝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想起,那天他们逛市集,幕歌是曾说过皇帝让无妄进宫讲禅,自己怎么给忘了,还上了幕歌的当。
诺青丝沉思着,这公主府自己都难进,更何况是皇宫。
没有搭理百里容便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而百里容也正追上去,百里府家丁便路了过来,说老夫人要他回去,说是梅家大小姐来了。
因此,百里容冷下脸,也只好作罢。
今天天气较好,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
诺青丝不知不觉来到皇宫门口,正愁没办法进宫时,宫门突然开了,走出来一熟悉身影。
是,无妄。
无妄就在眼前,她竟迟疑了,她怕,这只是她的幻像。
出宫门的无妄抬眸亦看见了诺青丝,手中佛珠一滞。
她,怎么来了。
思绪未停,步子就迈向诺青丝的方向。
两人对视,诺青丝想从无妄眼中寻找什么,却终是无果,依旧是那湿润的眸子,无波无澜。
她吸了吸鼻子,忍下眼泪。
“无妄。”
没有太多的话,只唤着他的名字。
但仅仅是这两字,她却用了全身的力气。
无妄似乎也很平静,应道,“嗯,诺施主。”
“我等你很久了。”
这个等字,印在了无妄心中,他心神一恍惚,眼神散乱,叹息,“诺施主,等无妄有何事?”
诺青丝轻笑,虽然无妄常年念佛,但她不信,以无妄聪慧,会不知道这个等是何意?
无妄,你这是在避我吗?亦是在拒绝吗?
是吗?
“无妄,你不知吗?”
‘啪’,一阵脆响,落得满地佛珠。
无妄握着手中仅有的两颗佛珠,敛下心神。
右手始终保持佛式,话在嘴边,未出声,便被诺青丝抢了过去。
只见她烦躁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饿了,去吃饭。”
她清楚自己这般逼问无妄,最后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虽与无妄相处不久,但她也了解无妄的性子,佛在他心中胜于一切。
自己对于他只是香客吧,呵呵。
苦笑一笑,她扬起笑容,像将所以抛之脑后般,回复以往那个诺青丝。
无妄有些诧异,随即低头看着地上的散落佛珠,蹲下,一颗颗的拾起。
而诺青丝则在一旁看着,当无妄拾起最后一颗时,一时没拿稳。
‘咚’,滚到诺青丝脚边。
无妄下意识便去拾,却有人抢先一步。
“这颗是我的了。”
诺青丝飞快拾起脚边的佛珠,为了不让无妄拿回去,她话边说边朝怀里揣,实属无赖的很。
无妄也由她,“诺施主若喜欢,就送于施主。”
诺青丝握紧手中那颗朱红佛珠,她想,仅是这颗佛珠滚到自己脚边,或许是让自己图个念想吧。
念,心中之人。
念,他所之物。
“走吧,无妄。”
她的身影越行越远,无妄站在原地许久。
忽,叹气,朝反方向离开了。
诺青丝步子放慢了,她没有回头,没有听见脚步声,清楚无妄走了。
她,终究赌错了。
赌错了,自己在无妄心中的位置。
她原本想,在无妄心中或许有自己。
结果,输了。
她轻咬红唇,隐下眼泪,倏然,驻足。
仰头一笑,转身,朝无妄离去的方向追去。
大叫着,“无妄,等等我。”
宫门口有两条大道。
正前方是通往帝都京城的,东南方是通往洛城的。
而无妄行的便是东南方,洛城。
洛城必须要陌北山。
陌北山向来是土匪山,朝廷曾派兵剿匪,后来都无功而返,主要因为陌北山地势险峻,难以攻下。
久而久之,陌北山剿匪也不了了之了。
陌北山脚下,大道上,两旁荒草无数,太阳高照。
大道拐弯处,隐约看见一个着浅色僧人的和尚,后面跟着一妙龄女子。
只见女子时常插腰,对着和尚背影做鬼脸。
两人正是诺青丝与无妄。
或许是太累了,诺青丝走到一棵大树下坐下。
结果刚坐下,眼前出现两道黑影,随即上方传来两字。
“打劫。”
诺青丝想也没想,把自己的包袱扔给两个土匪,随意在旁边摘了片叶子在扇着风。
漫不惊心的说,“这个包袱就送给你们了。”她还免得拿上。
侧头,往前看,发现无妄的身影越来越远,只有个小点。
顿时,她有些急了,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两个打劫的土匪接过包袱笑的合不咙嘴,他们没想到这一票来的这么顺。
粗手粗脚的打开包袱翻了翻,从包袱中滑过两件衣服,皆为绯红色与红色,衣服质感,一看就是有钱人穿的。
这使两个土匪兴奋,结果,翻完了包袱,都没发现一绽银子,一张银票。
须臾,他们丢下包袱,提起手中的大刀,运起轻功追了上去。
虽说两个土匪武功不高,但追上快跑的诺青丝还是游刃有余的。
诺青丝停步,看着眼前来者不善的人,捂额,又焦急的看着无妄离去的身影,心头一怒。
“包袱都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打劫也要有信誉吧,不然以后谁还让你们打劫。”
话说的有头有理,可土匪不吃她这一套。
直接把刀架到她脖子上,“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哼哼,小爷这刀可不懂怜香惜玉。”
颈间的冰凉让诺青丝不适,本能的想躲开,脖子轻轻一动,一条血痕划破白皙的肌肤。
淡淡的血腥味让诺青丝回神,眼中光芒一闪,目光冷冷看着另一个土匪。
她没想到,这两个土匪还当真伤了她,最重要的是,他们竟挡了她的去路,现在连无妄的影子都没有了。
被瞪的土匪拿刀的手一颤,差点把自己的脚砸伤。
诺青丝手扶上刀身,将刀往前推,鲜血从她指尖滑落,双唇微动,只说了两字,“让开。”
不知是因为她那推刀的动作,还是那冷冽带着命令的口气,让两个土匪呆滞,任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