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飞云山庄必须要做船入岛,可是一般人是不能够做船上岛了,飞云山庄的人在离岛五十里之外,设了机关,谁敢硬闯,只能葬身此处。
今日当地人倒觉得稀奇,因为有两男一女竟上了船往岛上去了,女子像是生病了,被一个着墨身的男子抱着。
一刻钟的时间,船靠岸了。
一个老人领着一群丫鬟奴才站在岸边迎接,老人乃飞云山庄管家,李管家。
见他们上岸,李管家立即上前,行礼,“宫主,你回来了。”目光还不由看向他怀中的诺青丝,感到很奇怪,宫主怎么抱了个女子回来,莫非这个女子这是影阁之女诺青丝。
他猜测之际,邢堂烨已开口,“嗯。”
男子正是天云宫宫主邢堂烨,亦是唐烨。
随后,大步就万朝不远处的山庄迈去。
飞云山庄甚是宏伟,门前的两座大狮子张着嘴,看似凶恶又带着霸气,让人避退三迟。
更让人惊讶的是,飞云山庄的奴才丫鬟们个个都身怀武艺,对付一般的江湖之人还措措有余。
邢堂烨将诺青丝抱进一屋房间后,半刻钟,他便出了屋,目光看向石阶下的李管家,“李伯,找个丫鬟好生照顾她,把这安魂香给点上。”
李管家立即上前接过安魂香,心里猜测着,难道宫主不打算让诺青丝醒来。
安魂香,安魂,安魂,顾名思意,便是沉睡的意思。
邢堂烨像知晓李管家的想法般,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语,顿时,李管家身子一颤,头低下,刚才是他逾越了,主子的想法,岂是他们这些奴才能猜测的。
最后,邢堂烨也未多语,拂了拂衣袖,朝一处园子走去。
话说,这边浮安寺的武林大会还有两天便要举行了,非离本想就此离去,暗中保护诺青丝的,只奈手中的事物太多,放不下,再加上,诺然也没有那个意思让他去,夜晚,他终于还是等不了了,他去了诺然的院子。
门外,他轻敲着房门。
“师傅,非离有事求见。”
不一会,屋里传出,“嗯,进来吧。”
非离一进屋,便看见诺然对着一个玉佩发呆,他识得这玉佩,是青丝的佩玉,是世上珍贵无比的寒玉所制的。
打小,师傅就不许青丝取下,今日怎么会落在师傅手中呢?
他不知,是诺青丝落在了墨袖楼,水素墨交给诺然的。
他见诺然看了出神,眼神还带着落寞,他轻唤一声,“师傅。”
“嗯,离儿,为师知道你的来意,只是现在去找青丝还不时候,无妄大师一定会保护好青丝的,你就放心吧。”
诺然一句话便点破了非离的来意,而非离正想反驳什么时,诺然也未给他机会说话,他将玉佩放在桌上,负手而立在窗前。
“若为师猜的不错,掳走青丝的人是天云宫宫主邢堂烨,此次的武林大会他定不会缺席,所以,两天后他一定会上浮安寺,你明白吗?”
“徒儿明白,是徒儿考虑不周。”两天后,邢堂烨上浮安寺若带上青丝那更好,若不带上青丝,天云宫也会缺少防备,到时要带走青丝更方便。
只怕,届时青丝不走,依她的性子,是有仇必报的人,不然,也不然支身入天云宫。
若青丝不走,他定是拗不过她,但邢堂烨的心思不正,他又不能放任她在天云宫不管,为难的很。想此,他不由轻叹一口气,对她,他总是束手无策。
听到他叹气,诺然转身面对着他,说:“离儿,不是你考虑不周,只是你遇上了青丝的事,便失了方寸。”
对此,非离不语,师傅说的对,对于青丝的事,他总是便自乱阵脚。
烛光闪砾,配上这月光,拉长了他们的身影,显得落寞几分。
少顷,非离拱手道,“师傅,天色不早了,您早息歇着,徒儿告退。”
说着,就准备离去,当他的手碰到房门时,诺然却说了一句让他惊讶的话。
诺然说,“离儿,怜心的事为师心里清楚,罢了,待武林大会一过,为师便让她离开。”
听到诺然说,让楚怜心离开,而不是让她死,他未多说什么,只应了声,“全凭师傅做主。”
是啊,若师傅坚持要护楚怜心,让她继续留在诺府,他也不会反驳师傅的决定,在他眼中,师傅的话永远是高于一切的。
他知道,师傅是或多或少对楚怜心还是有情的,回想这些年来,这个酷似师娘的女子也不容易,谁愿意活在别人的影子里呢?
‘咯吱’非离出了屋,留下诺然一人对着桌上玉佩发呆,许久,他轻言,“卿岑,我是时候放手了,十多年前,我就应该明白,她不是你。”不是我诺然爱的那个女子。
他清楚楚怜心做的每件事情,包括刺杀青丝,那天他派人阻止,还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还是让青丝受了伤,或许也是那一次,他辙底醒了,她不是卿岑,又怎么代替她活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他的错。
若当年,当年,没有天罡玄神功,说不定卿岑就不会死,不会死,是他,害了卿岑,害了自己最爱的妻子。
恍惚间,宛如他像看见那个俏丽的笑容,柔柔的目光。
不知何时,那笑容不在,代替了是忧愁。
想起她那火海中的释然一笑。
是的,是释然一笑,他明白,那场火她并不害怕,对她来说,那是解脱,从他身边解脱。
如果当年他们的相遇是上天安排的,不是一场精心的设计的局,或许他们现在会很幸福,或许她还留在自己身边,不曾离去。
可终究是如果,或许。她走了,走了二十多年了。
他从不怀疑她对自己的爱,只不过,爱太深,太在乎,不容许一点杂质,更何况是欺骗。
“谁?”
忽屋顶有了细微的响声,思绪未停,诺然便追了上去。
谁知,待他追出去哪还有人影。
回屋后,影卫立即跪下请罪,“属下护主不力,请阁主降罪。”
诺然敛神,恢复以往冷冽,“退下吧。”
影卫听诺然这般说,便知诺然不会降罪于他们,“是。”
抱剑又重新站在门外。
诺然背手沉思,刚才是谁在偷听,有什么目的,且武功不错,不然影卫也不会没有发现。
目光看向桌上,却发现少了什么,他眸中一惊,“寒玉呢?”
抬眸,看到屋顶瓦被掀开,上面还悬挂着金丝,刹那明白种了调虎离山计了,而他们的目的便是寒玉。
见摇晃的金丝,他猜测人定没走远。
再一次夺门而出,这次速度之快,影卫只觉一阵风吹过,便不见了人影。
诺然鼻间微动,看着西边,嘴角勾出一声冷笑,妄想打他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的。
江湖人不知,诺然喜爱的东西上都会有一股特别的香味,而这香味平常人未见得闻得出,所以他能准备分辨出寒玉的去向。
约半刻钟的时间,诺然发现了那抹身影。
他停在房顶,脚下一跃,快速的跃到身影前方。
拿走寒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百里容,说来也巧今天响午时,水素墨带着寒玉来到诺然的禅房时,正好遇上百里容。
两人擦肩而过时,百里容无意间瞧见了,所以与梅倾舞计划这刚才那一幕。
此时,百里容握着寒玉,心里暗喜,传言不假,这寒玉握在手心,就像有一股暖流流向心尖,整个身子都舒服的很。
诺然不怒而威立在百里容面前,无风衣角便轻舞,眸中一片肃杀,而他接下来的话与他表情格格不入。
他对着百里容冷冷道,亦没有交手的意识,“年轻人,放下不属于你的东西,本阁主便放了你。”
他那冷冽的音调,俯视一切的目光,镇压全场,不由让人臣服。
这话恍如是对百里容最大的让步,细听之下有几分不屑,也是,依诺然现在的武功,地位,确实不屑于百里容交手,只不过于他,此处乃佛门之地,他不想大开杀戒,罢了。
若换了地方,怕此时百里容早就受了重伤。
而百里容好不容易得到寒玉,怎么愿意这般放手,虽他知道自己不是诺然的对手,但是为了父亲他还是赌一把。
他拱手,恭敬般的与诺然做着交换,“诺阁主,寒玉对我很重要,还请阁主割爱,明日在下会送其它宝物与阁主交换。”
这时,诺然拂了拂衣袖,负手傲气的说,“呵,阁下想要拿什么与本阁主交换着,这天下,难道还有影阁得不到的东西吗?”
对于诺然这般狂傲的话,百里容反驳不出来,他知道,诺然说的对,这世上还有什么影阁得不到的东西,但他依旧不会放弃寒玉。
“那在下得罪了。”话不退让,势在必得的模样。
一声冷笑从诺然嘴里溢出,话更是透着不屑与杀意,“哼,就凭你,这世上还没有人从本阁主手中夺走东西的。”更何况还是他最珍贵的一物。
听这话,百里容心里苦笑,却还是尽全力一博。
一手拔出剑,一手将剑壳扔到一边,身子飞身旋转直刺向诺然。
只见诺然不慌不忙抽出腰间的银剑,千均一发之际,挡下面前的剑,讥讽道,“年轻人,速度应该再快点。”
说着就运内力于手中,百里容面色堪忧,握着剑的手不由颤抖。
‘砰’,诺然手中加强力度,百里容步子向后退去,差点跌倒,一个翻转,站稳了脚。
而诺然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银剑再次挥起。
仅仅一刻钟时间,两人便过了几十招,而百里容已支撑不下去了,相比之下,诺然可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百里容想起听闻那次无妄与诺然交手上百招,不分上下,那无妄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看来自已低估的他们。
少顷,诺然剑离手,衣衫扬起,剑飞向百里容。
百里容眸中一变,又无路可退,只好用剑挡一下。
本以为要迎来巨烈的痛苦,可是没有,只是轻微一撞。
他睁眼,捂着胸口,有些不敢相信,诺然居然把剑抓住,避免他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