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在伊凡睁开眼睛的那一霎那,苍老的声音幽幽传来。
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荡漾的黄光,感受到的是一片柔软的触感。灰色的雪貂皮盖在自己身上,温暖而舒服。
声音是从旁边传来,火炉旁一个佝偻的身影在间断性地往火炉里面添增柴火,火炉烧得旺旺的,橘色的火焰摇摇荡荡,驱逐了外面的寒冷。
“你...我....”伊凡张了张嘴,只感觉喉咙犹如干涸的河床,干枯得开始开裂。他皱着眉,想要直起身子,却发现身体的关节,充斥着酸痛感。
“虽然醒了,但不要乱动。”老人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他转过身子,缓缓走来,手里仿佛还端着一个东西。
“喝了吧,这草药...”老人递来一碗褐色的汤水。
伊凡看了看老人,梳理得整齐地斑白头发下,是一张皱纹布满的脸,他目光慈祥,微笑着看着自己。
伊凡舔了舔嘴唇,接过木碗,仰起头,便咕噜咕噜地一口喝下。
苦涩而又辛辣,伊凡皱着眉头,难受得五官都快挤到一块去了。
而那老头看到伊凡这样,却是裂开嘴大笑,一点都没有老人的样子。
看着老人笑着,伊凡一点动静都没,他从草药的难受中恢复过来,就直视着老人,目光中疑惑越来越多。
“......”老人似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笑着,然后被一直看着。他干咳了两声,终结了尴尬地笑声。
“你是谁...”良久,伊凡问了一个问题,“....我...我又是谁?”这时,他的视线移到火炉那里,蔚蓝的双眼倒影着舞动的橙黄火焰。
“你不记得以前的一切了?”老人沉默了片刻问道。
“不...不记得了。”伊凡目光迷离,仿佛有堵墙,阻挡着他记忆的蔓延,没有过去,他没有想起丝毫关于自己的一切,记忆像张白纸,空白而虚无。
“我不知道你的从前,不过我有个线索能帮助你。你是一个魔法师.....”老人缓缓地说道,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伊凡依旧注视着跳跃的火焰,没有回应。
“两个月前,你昏迷在银月森林和村庄之间的那片草地。弗恩发现你的时候,已经被狼群包围了,然后...在那一刻,你醒了....”说到这里,老人停了下来,浑浊的双眼此时看向伊凡,伊凡微眯起双眼,似乎在努力回忆。
“他说,刺眼的光芒顿时炸开,阿里到那之后,发现遍地的狼尸,它们气息全无,但是尸体却没有受到伤害。听到这....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吧....您是.....一位年轻的魔法师。”老人不由地加了敬语,也许,他想起就半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少年,却是能轻易地消灭那群狼的魔法师,那么万一他.......
“您....您无需担心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伊凡咳嗽着掀开毛皮,从床上起身。“...关于魔法...我真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噢!对了....这戒指,是你一直都戴在身上的,主要是处理伤口的时候被我收了起来。”老人仿佛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黑色的细绳,绳子上面挂着一枚银色的戒指。
“戒....戒指!!!”伊凡接过戒指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那声音夹杂了很多人的叫喊,最后它们交杂在一起,变成难以形容的尖锐杂声。“啊啊啊!”声音越来越响,伊凡感觉脑袋都要被它切开,他半跪在地,痛苦地双手抱着头,面容扭曲。
“怎么了?怎么了?”老人惊慌失措,在旁边叫喊着。
“呃啊!!!”剧痛之下,伊凡下意识地扔开戒指,声音渐渐平息,脑袋那种裂开的感觉也渐渐消失。“呼哈呼哈...”伊凡喘着粗气,脸色更加苍白。
“没事吧?”老人吓坏了脸色,连忙扶起倒在地上的伊凡。
“没...没事...”伊凡被扶至床上,虚弱地躺下,脑袋昏昏沉沉。
“哎....那我先替你收着这枚戒指好了。”老人叹了叹气,“如果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我觉得你可以去克尼斯城找教堂里面的圣女,虽然能见到她的可能性很低,但你可以试试......”
老人帮伊凡盖好雪貂皮,“现在你就好好休息吧。”
“克尼斯...圣女....”伊凡闭上眼睛,一边嘀咕着,一边昏沉地睡去......
“嘿...小子。说你呢!”骑士一鞭子挥过去,如蛇般在空中扭曲,发出清脆的声响。
鞭子没有打在伊凡身上,但是那清脆的声响也终于把他从迷茫的状态中带了出来。
“怎...怎么了?”伊凡四处张望,发现村民们围成一团,另一旁是一些移动的金属块。村长则是站在他们中间,面色难看地看向自己。
“呵哈哈...走!”那名骑士看到伊凡样子,不由大笑,他一把扯住伊凡的衣领,扯拉着缰绳,战马飞奔而去。
“跟上来,那个领路的。”骑士有意无意地摇了摇手上的伊凡,然后发出阴森的笑容。
“哎。”村长再次无奈地叹息,他看向阿里,“上路吧,保护好他。”
“是。”阿里迅速地接过村民递过来的物资,背上箭筒,手中拿着一把弓,一个箭冲朝骑士们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