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棋起源的故事包括在菲尔多西的《王书》中有关伊朗萨珊王朝阿努席尔旺国王的章节里。这则故事可能从印度传入,下面是这个故事的主要情节。
在印度有一座城市叫桑德尔。这个城的国王名叫江胡尔。从巴斯特与克什米尔直到中国边界之地都在他的统辖之下。江胡尔拥有众多的军队和殷富的财产,同时,又博学多才、威名远扬。他聪明贤惠的王后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古乌。过了一段时间,国王身染重病,他给自己的王后留下了遗嘱,立自己的幼子为王之后,就与世长辞了。但他死后男女老少及军民人等群情骚动,他们说:
此子年幼不懂军旅征战,岂能入主社稷分辨忠奸,一国之中国王身不称位,终究会引起无穷的事端。
于是众人议定请先王的兄弟玛耶为王。玛耶本来是统治丹巴尔城的。他闻讯后来到桑德尔登基为王,同时,还娶他哥哥的王后为妻。
那美女再嫁后身怀有孕,产下一子是玛耶的后人。
国王给孩子取名叫塔尔汗。他对塔尔汗真是爱如掌上明珠一般。但是,在塔尔汗两岁时,也就是古乌七岁时,这个国王也身患重病,两星期以后就去世了。
桑德尔人哭声震天,痛悼玛耶,心似油煎。
全国举哀一个月。一个月过后,军民政要齐集一堂商议由谁继位登基。最后,众口一词:在两个孩子尚未成年之时,由他们的母亲临政。她是一位贤明公正的妇女,是足以担当治理国家重任的。于是大家对她说:
请您代替两个儿子为王,这是得人心的好事一桩。
等孩子长大能主宰社稷,再让他们掌管国务军旅。
交权以后还要对他们进行教育,规劝帮助,和他们同心协力。
这位幸运的妇女接受了民众的裁决。她勤政理国,广施仁义,请了两位公正贤明的祭司,让他们教育她的两个儿子。
光阴荏苒,转眼一过多年,两个孩子都已长大成人,又学得了知识,他们二人都分头问过母亲:
我们二人谁能称帝为王,谁贤明忠厚能治理家邦?
母亲回答说:“你们二人谁更贤明勤俭、笃信真主,谁就更适于治理天下。”但是,他们又问:
治国管库头戴王冠,身居宝座,我们二人您选中了哪个?
母亲为了使他们心中高兴,对他们二人都说过“将来江山归你”,以便他们长大些之后,再做定夺。但是,在他们二人心中逐渐产生了一股嫉恨,都急不可待地想谋得王位。因此,他们内心十分忧郁痛苦,一些奸佞之徒也乘机挑拨,促使他们一再找母亲纠缠。
他们追问我们二人谁更贤明聪慧,谁更沉着镇定,能分辨善恶是非。
母亲回答说:“此事需要与足智多谋的正直的祭司们商量。因为要主宰国政的人应该既明智而又公正,无道之君是要使天下遭难的。”
但是,古乌对母亲说:“您不要再找托词了,就请照实告诉我们吧,要是看我不配为王,就立塔尔汗为王,我甘愿俯首称臣,辅佐他治国。您若看我年岁略长于他,比他更贤明公道,更兼是英勇的江胡尔之子,您就劝塔尔汗打消称君为王的念头,不要再过于纠缠。”但母亲劝他说:“不应为争王位而刺伤别人的心,这世界对于人不过是瞬息间的逆旅,看江胡尔国王,可称得上是一生施行仁政,最终不免一死,后请他的兄弟玛耶为王,但也不久于王位。你既为兄长,又比弟弟聪明懂事,就更要谦恭谨慎,切不要使弟弟伤心。”
你们二人中我若选中一人,另一个必然怀恨在心。
为王位不应手足相残,这世上谁是永生不死之人?
那塔尔汗也暗自忖道,母亲肯定是袒护古乌的。于是他对母亲说:“哥哥确实长我几岁,但年长不一定贤明有道,配称君为王。现在我父亲过早去世,王位也没说交给哪个。”
我看出您的心向着古乌,立他为王,让我做他的臣属。
母亲起誓发愿说,决无此想法。她出于无奈,不再劝解两个儿子,而要另寻别策。她召来朝中众位学者,把事实经过和两个孩子的愿望都对他们述说一遍。然后,她把两位先王的宝库的钥匙交给兄弟二人。当时,古乌对塔尔汗说:“你可曾听说过我父亲江胡尔论年纪比你父亲玛耶大,论才智比你父亲强。因此你那心地善良的父亲从来也没想过要攫取王位。他并不以居人之下为耻,也决无争强斗胜之望。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我位于弟弟统治之下,俯首称臣,真主会允许吗?现在既已请来长者谋臣,我以他们之意为准。因为我们的知识还是向他们学来的。”于是把两个足智多谋的策士请至前列,由他们二人辩论。古乌的谋士主张由古乌为王,主宰桑德尔的事务,而塔尔汗的谋士希望自己的学生塔尔汗为王。为此,双方的策士谋臣也互相仇视起来。后来,在大殿上摆了两个宝座,兄弟二人各就一宝座坐定,这两位谋士各在兄弟宝座的右首站好,又把名流贵胄悉数召到殿上,让他们分左右两边站定。这时,谋士们对他们说:“依你们之意这兄弟二人谁为王更合适,哪一个更恭谨正直?”名流学者瞠目不知所对。他们深知二者选一是个难题,处理不当会引起战祸,国家也会一分为二,所以他们一个个面有难色。后来议定,召开一次会议,专门就此协商讨论。人们把这一决定告诉了两位王子之后,他们二人便满腹心事地离开了王宫。这一夜大家都闷闷不乐。次日清晨,在城里的通衢路口早已人声鼎沸。人们对谁能为王一事议论纷纷。一些人赞成古乌,另一些支持塔尔汗,只争得唇焦口燥,但仍无一致意见,最后终于不欢而散。早有人去向两个王子报告消息去了。一些人跑去向塔尔汗报信,并且对古乌进行辱骂;另一些人跑去找古乌,说自己舍命相助。这样一来,好端端的一个桑德尔王国被折腾得敌意笼罩,冲突一触即发:
古圣先贤有言在先,一国二主上下不安。
也有人分别给两位王子献策,告诉他们要谨慎行事,不要因不满足权欲而闹到山河破碎。两位王子也是眉头紧皱,心中充满敌意,大有一战方休之势。
争执的双方都要对方俯首听命,但是又达不到目的,看来一场厮杀是不可避免了。双方的支持者都回到自己一方的府邸,为开战做好准备。塔尔汗先打开了他父亲的仓库,把铠甲分发给将士,自己也披挂起来,准备一战。古乌也戴盔披甲,心中祈告父亲的在天之灵保佑,准备迎战。
给骆驼备好鞍,大地之上布满战云,人人眼前天昏地暗,个个耳边号角嘶鸣,战场之上天翻地动,灰尘遮住人们的眼睛。
双方军队各踞一方,摆开战阵,两位年轻的王子骑着大象,来到军前。只见步军枪手、马队儿郎,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古乌一见马上就要血溅沙场,不觉悲从中来,如烈火烧心一般痛苦。这时,他的理智又占了上风,于是他选派一名使者传话给他的弟弟塔尔汗,劝他:“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误入歧途,妄起战端:
战端一起印度就山河破碎,国土荒凉闹得狐逃虎追。
如果你能满足我的要求,与我握手言和,远走他乡,你要多少地方,我给多少地方。我就把你看作是自己的生命一样。拼一死战,就是取得王位也是不足取的。如你一意求战,定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到时要受到天下谴责,岂不悔之晚矣。”塔尔汗听到哥哥的这番言辞,立即传回话:“战争已经开始,不要再寻借口了:
从此,你不是兄长也不是朋友,你完完全全辱没了我们家族。
好端端的国家被你搅得混乱不堪,反对无畏的勇士轻起战端。
真主明鉴你是一个罪人,声名扫地,因为你是蛇蝎用心。
你还说要赐给我土地、钱财和象牙宝座等等,可是:
你说你若能主宰社稷,就会对我厚待赏赐土地。
但我看到王位属于他人,就会恨得灵魂离开躯体。
我马上催军来战,把你反绑双手,推上前来,也让你的兵丁将士尝一尝失败的苦味,一个个在我刀下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