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愿指引你的是你的理智,你我饮了这酒都有益健康。愿这酒是开启人心智的佳酿。你如从心中排除掉仇恨,定然会大大增加你的威信。请越过荒原到我家宫殿,有劳尊趾,到我家盘桓几天。
骄傲而自信的埃斯凡迪亚尔又一次拒绝了鲁斯坦姆的好意。他告诉鲁斯坦姆国王的旨意如同天神的旨意,是不能违抗的,谁违抗就会遭到惩罚。他嘱咐老英雄早些回府休息,准备明日开战。
事已至此,鲁斯坦姆只好指明国王古什塔斯帕的险恶用心。告诉埃斯凡迪亚尔问题不是鲁斯坦姆对国王尊重不尊重,而是国王根本不想让王子继承王位。派他到锡斯坦来是国王的一条毒计,促使二人开战,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受益的只能是国王古什塔斯帕。埃斯凡迪亚尔无言反驳鲁斯坦姆所揭穿的事实。但他已然把话说绝,再无回旋的余地了。他只是告诉鲁斯坦姆早些回去,明日开战。
次日清晨,鲁斯坦姆早早起身,穿好衣服,披挂上阵。他率本部人马到了赫尔曼德河河边。这边王子埃斯凡迪亚尔也准备好了。兵丁牵过马来,王子心情有些激动。
王子一见战马心中充满激情,全身滚烫,不禁热血沸腾。他用枪往地上轻轻一点,飞身一跃,跨上战马雕鞍。
两边大将出阵,其他兵将在他们身后排成阵形。争战一触即发。鲁斯坦姆再作一次努力,他劝王子谨慎行事,因为双方开战交手,事情就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实在要开战也应双方各派将官一员对阵为好,避免他们二人直接交手。埃斯凡迪亚尔此时如何听得进这些劝告,他反而责备鲁斯坦姆临阵胆怯,不敢上场。这话激怒了鲁斯坦姆,于是双方商定只斗将,不交兵。双方都不派兵士参战,以免造成大量死伤。
讲定条件双方这才真正交手,有来有往一场龙争虎斗。双方的长枪无数次绞到一起,鲜血渗透了两位勇士的征衣。血沫混着泥土挂在二人的唇边,豹皮与虎皮征衣都被撕成了碎片。
二人正在酣战之际,忽然埃斯凡迪亚尔身后传来嘈杂的呼喊声。原来正在二人搏斗之际,双方兵将互相叫骂,导致殴斗。埃斯凡迪亚尔这方连损两员大将,他责备鲁斯坦姆纵容自己的军队,进攻他的队伍。
鲁斯坦姆答应调查,如果事实如此,愿绑起罪人听凭王子发落。但是埃斯凡迪亚尔又一次刺激鲁斯坦姆,他说你们兵将的血如同蛇血,我们的血如同孔雀血。蛇血怎么能抵得上孔雀血呢?他一边责备鲁斯坦姆,一边开始射箭。
鲁斯坦姆也与他拉开距离,二人对射起来。平日鲁斯坦姆箭不虚发,只一箭就中的,致敌人要害,致其死命。但是今天却怪了,他虽然也箭箭中的,但王子丝毫不为所动,仍然一箭箭射过来。王子的箭伤了他的战马拉赫什,连鲁斯坦姆的护身甲也被射穿。他身中数箭,血流如注。这时,鲁斯坦姆才恍然大悟。王子埃斯凡迪亚尔有神功护体,全身刀枪不入。
这时鲁斯坦姆才完全清醒,王子全身刀枪不入有护体神功。拉赫什频频中箭身体虚弱,勇士失去战马只得徒唤奈何。
几乎是无往不胜的鲁斯坦姆现在却在王子埃斯凡迪亚尔面前败下阵来。战马拉赫什伤势很重,无法再骑。鲁斯坦姆翻身下马,任凭那马跑回本阵去了。他浑身滴血,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了。他登上一座山头,想略微休息,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这时埃斯凡迪亚尔已然快马来到近前,他放声大笑说:
我的天下闻名的好汉,你怒象般的力气如何消减?几支箭怎么就削平一座铁山?你哪里还有英雄气概和大将的威风,你哪里还有满心骄傲和战斗豪情?当你听到愤怒的狮吼,为何只身逃离,退缩到山头?难道你不是那力敌妖魔的英雄,多少凶神恶煞在你的刀下送命。你战象如今怎么狐狸般怯懦,战场交锋经不起这几个回合?
鲁斯坦姆忍下这口气,对王子说他要回府与家人商量下一步的打算。埃斯凡迪亚尔要求他接受自己提出的条件,双手被绑,赴京请罪。鲁斯坦姆故意含糊其辞,说只要回去一切均好商量,这样埃斯凡迪亚尔便放了他。他见老将全身带伤,居然跳到河中,游到对岸,不禁赞叹不已。鲁斯坦姆回到家里,向父亲报告了这一天的战斗经过。他说王子埃斯凡迪亚尔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全身刀枪不入。并说王子不听劝告,执意要把他绑赴都城请罪。看来现在是到了无法摆脱的绝境了。他父亲扎尔听了他的话,沉思半晌,说有办法了。父亲忽然想起了神鸟。当初神鸟把他养大,临分别时,神鸟给了他三根羽毛,叫他遇到困难无法解决时,就烧一根羽毛,神鸟会立即现身,前来相助。
扎尔登上一座山,烧了一根羽毛,等了一会儿,只见神鸟从远处飘然而至。神鸟问扎尔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了,扎尔一五一十地向神鸟报告了事情的经过。神鸟先为鲁斯坦姆治伤。她用嘴把伤口处的脓血吸出,又用羽毛轻抚伤口。鲁斯坦姆顿时感到全身舒服,又恢复了体力。鲁斯坦姆向神鸟请教如何处理与埃斯凡迪亚尔的矛盾,神鸟劝鲁斯坦姆说,还是双方言归于好为妥。她让鲁斯坦姆明天再一次向埃斯凡迪亚尔道歉,说只要不上镣铐,一切任凭王子意思办理。神鸟说,如果埃斯凡迪亚尔同意了,事情就好解决了,如果他仍坚持己见,一意孤行,那就是他的气数已尽,自取灭亡了。
鲁斯坦姆立即向神鸟保证先去道歉讲和,只等埃斯凡迪亚尔拒绝之后才依神鸟之计而行,神鸟这时才告诉鲁斯坦姆制敌之策。她把鲁斯坦姆驮在背上,把他带到一座山上的一个小树林中。她指着一棵柽柳树说,你看这树上有一个双杈树枝。你用这个树枝,做成一支双杈箭,如果他坚决不接受你的道歉,你就用这支箭射埃斯凡迪亚尔的双眼,这样就可致他于非命了。鲁斯坦姆依神鸟之计而行。这一夜他睡得特别安稳,因克敌制胜的方法已成竹在胸。
次日一早,鲁斯坦姆披挂上阵。到了战场,他发现埃斯凡迪亚尔还没到来,就高声呼唤。埃斯凡迪亚尔听到后,急忙来到阵前。他见鲁斯坦姆的箭伤已然治好,感到诧异。他说:“昨天你遍体鳞伤,败下阵去。是什么妖术使你又恢复了体力?今天我不再容情,我要用箭把你的身体射穿,让鲁斯坦姆这个名字从世界永远消失。”
鲁斯坦姆按神鸟指示的方法,先向埃斯凡迪亚尔道歉。他表示愿随王子去宫廷,听任国王发落,但此去要绑是不行的。他还邀请王子到他的王宫作客,说他要打开仓库大门,一切珍宝财物随便由王子挑选,并犒赏王子的三军。埃斯凡迪亚尔一听这些就感到心烦,他说,你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你如此喋喋不休,也太无聊,你这是引我背离天神之道。谁若是违抗世界之主国王的命令,这样的人就是天神也不见容。要么束手就擒,要么与我一战,不必再重复这些无稽之谈。
王子一声高叫,一枪直刺过来。这时鲁斯坦姆已经明白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只好使出最后一招了。他趁王子尚未接近之际,把用毒药浸过的双杈箭搭上弓弦,仰天长叹:
苍天啊,天神,你主宰日月星辰,你创造知识与力量,主宰人的命运。愿苍天明鉴,知晓我纯洁心地,愿上天洞悉我的灵魂与精力。我曾苦苦劝说,要与王子罢战言和,不要刀兵相见把事情心平气和地述说。你亲眼见他多么蛮横无理,步步紧逼,把我逼到了绝地。这无论如何不是我的错误,你在上明鉴,这全是日月星辰作主。
埃斯凡迪亚尔见鲁斯坦姆按箭不发,就说:“你不放箭,是不是怯懦畏战,害怕厮杀?”他的话音未落,鲁斯坦姆已经将双杈箭射出,那箭飞快,正中埃斯凡迪亚尔的双眼。王子惨叫一声,应声倒地,他眼前的世界立刻一片黑暗。
只是到了这时,王子埃斯凡迪亚尔才算是真正幡然醒悟。他对鲁斯坦姆说出了心里话:
其实,并不是你之手杀死了我,命运注定就是这样的结果。这全是古什塔斯帕酿成之果,他的面目如今我已完全识破。他这是想自己掌握军队稳坐江山,差我东征西讨,面对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