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叶卿语闹翻其实没什么,至少安一诺现在是怎么想的,她这个人的脾气一向来的快也去的快,也不想浪费时间与这只小鬼头斤斤计较。
但这次,她显然低估了叶卿语生气的程度,低估了萧意然在叶卿语心目中的地位。
于是,当天晚上,安一诺洗完澡,敷完脸,正准备上床睡觉,忽然眼前一黑,头脑一昏,再睁开眼睛时,自己正站在自家公寓的顶楼天台上,凉风习习,头顶上满天繁星正对着她眨眼睛。
“叶卿语,你说话,有你这么整人的吗?”安一诺觉得很无力。
她等了半个小时,脑海里也没有再响起只言片语。
尽管已是初夏,深更半夜的在11层高的公寓顶楼,温度还是低得可以冻死人。
安一诺只穿了一件真丝睡裙,浑身上下都在打颤,嘴里还在说:“你让我受冻你就舒服了?你在我身体里不是也一样挨冻,整个一损人不利己!”
她记得有一次叶卿语告诉过她,已经可以通过她来感知外面的世界,那时她还替她觉得高兴。
所以她坚信,叶卿语把她丢到顶楼来是一时糊涂,她自己一定会先受不了的将她弄回去的,于是安一诺开始死扛着。
那时,她还不知道叶卿语有一种叫“感官截断”的能力,也就是说,只要她不愿意去感受外界的事物,就可以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而不去感受。
安一诺哆哆嗦嗦的等着她的妥协,却一直没有等到,而她自己硬生生的扛到大半夜,实在支撑不住的时候,才感觉又迷迷糊糊的回到了她那温暖诱人的床上。
第二天,安一诺一直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摸了摸额头,喃喃自语:“我还以为会被冻死,幸好没事,看来这小鬼头还算有点良心。”
谁知,话音刚落,场景瞬间转换,安一诺继续目瞪口呆,接受无能。
昨天晚上还让她吹了大半宿的冷风,她这才刚睁眼呢……现在的小孩子,心真狠!
她眼前是一台大型的饮水器,旁边是一台咖啡机,还有红茶、绿茶和橙汁,以及堆得高高的一次性纸杯……
这显然是一个茶水间,地方不算大,但采光不错,而且布置的简单实用。
有人说话的声音传进来,越来越响,安一诺低头看一看自己身上穿的白色睡裙,很自觉的找到了柜子与墙壁之间的一个小缝隙,躲了进去。
有了昨天晚上的教训,她知道,叶卿语暂时不会和她说话,所以也不打算白费那个力气试图和她交流,而是抱着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看看她把自己弄这儿来到底想干嘛。
“钱哥,听说揽香苑的项目组要解散了?是真的吗?”是一个年轻女孩子刻意压低的声音。
“唉,八成是了,谁都不想,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男人的语气非常无奈。
“这可是萧总亲自设计的,上个月我看他每天都忙到深更半夜,怎么就没中标呢?没道理呀。”
“不过中标这种事,谁说的准?黑幕什么的,也听得多了。”
“这倒也是,就是可惜了我们英明神武才华横溢的萧总啊。”女孩子开始大发感慨,“钱哥,萧总他没有被这次的失利伤害到吧?”
男人听得笑起来,“得了吧你,又犯病了?这种事萧总可见得多了。对了,晚上萧总请我们工程部的人吃饭,你也去呗。”
女孩的声音羞答答的,“我去算什么呀,萧总又没请我们财务部。”
“萧总是没请财务部,但是同意让我们带家属……”
“什么呀?谁是你家属啊……”
两人说说笑笑的离开了,茶水间里又归于安静。
安一诺就躲在夹缝里,胳膊都被压酸了,也只得忍着,就这么过了一下午,直到太阳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