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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非他不嫁

一座巨大的庭院,庭院内种满了各色名贵的花草,缤纷的四色蝴蝶流连花丛。而远中最引人注目是其内的一棵巨大的樱树,粗壮的主干遒劲有力盘绕,素雅的粉色的花瓣坠满整个枝丫,微风掠过带起阵阵樱花雨洒落池中,池中鱼儿轻吻粉色香瓣。

忽樱树旁阁道中一个丫头行色匆匆穿行,她行至两扇朱色秀阁门轻推入内。口中轻唤:

“小姐,已快午时了。祭祀就要开始了,老爷唤你快赶过去!”

朱色的闺阁中传出一个好听的声音,如玉环相撞可音中却带有冰冷。

“知道了,你下去吧!”

随后丫鬟又行色匆匆的离去,而朱阁内,梳妆台前坐着一个女子,拿着一把木梳秀长白净的玉手轻弄着一头乌黑及腰秀发,青铜镜中映出她绝美精致的面容,一双青丝媚眼,眼上两只柳叶眉微弯的恰到好处,琼鼻高挺,小嘴不点而赤,人生的煞是好看,可少女脸上似挂着散不去的冰霜。她画一淡梅妆,束一简单发髻,取下架上红衣收带。她发下木梳,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她走出府邸,街已被人流占据。每年祭祀大会不必想也是这番场景,每年祭祀大会,街道往往被堵水泄不通。红衣女子迈款款莲步至街道,人群顿散出一条通道,人们议论纷纷。

“看啊!这就是水烟城第一美女姬雪雁!”

“果然与传闻一样国色天香啊!不过为什么看起来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呢?”

“这你都不知道啊!你不是本地人吧?她又称作冰霜女,待人冷若冰霜,传闻从没有见过她的笑容!”

“不会吧?一个人怎可能十几年不笑!”那外地人不信。

那本地人压低声音道:

“好像是什么事刺激了她,才导致她如今的性格!这种事在城中你可不要乱言。”

姬雪雁一出场引发不小躁动,姬雪雁一身红衣,黛眉雪颜,一步步穿过人群。靠近河边有一只周身彩绘大舟于水横窝,姬雪雁登临大舟,大舟缓缓驶动朝水中央一个巨大的祭祀台驶去。

祭祀台大可足站百人,大舟临近祭祀台。冰雪女登台,一个青年早已在等候,他伸出手而姬雪雁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过。那个少年尴尬收回手,祭祀台已站满人,看服饰应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姬雪雁走过去,为首中年人道:

“雪雁,祭祀之日你就不能早些?”

姬雪雁对襟一拜而后道:

“女儿给爹爹请安!雪雁知错。”

中年人转身高声道:

“差不多人都齐了,午时已到。祭祀大会开始!”

顿时四起礼乐声,鞭炮更是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祭祀台河岸两边站满了人,见证着这水烟城独有的盛典。礼乐声止,中年人跪拜,身后百人与河岸两边之民亦皆纷纷下跪,三拜之后起身。中年人临近红色祭桌之前行祭礼。他举一枚白色玉璧道:

“顺天之意,吾乌蒙之地,风调雨顺。念上苍恩赐,佑我故土!”

中年人言毕将白玉壁投入河中,而后他拿起桌上第二枚厚重黄色玉壁道:

“感地之恩,贫遗之土,五谷丰硕。祭大地厚恩,佑我食住!”

随即将第二枚黄色玉壁投入河中,接着他拿起第三枚青翠玉壁道:

“曦河浩荡,涤乡野尘垢,流水曲觞。念济养之恩,养济吾民!”

祭礼毕,随后他一挥手,众人手中早已每人发一碗水,晚碗中水清澈透亮,正午阳光摄入在碗底映丝丝柔波。而这水正是从曦河中刚刚取出,中年人举碗高喝:

“饮”

可是众人还未喝下河水远处传来嘈杂,河岸边城民皆盯着河水看惊呼:

“快看,那是什么?”

“那……好像是两个人!”

中年人闻声探身于祭祀台边。水中两个漂浮的黑影,细目一看,居然是一对年轻男女。他们手紧紧扣在一起,而那个女子怀里还有一只红色的小狗。中年人见状忙道:

“快,将二人打捞上来!”

大舟驶近,几个年轻的壮汉,下水将水中的两人弄到了船上。两人昏迷,中年人走近抓起莫潇手腕道:

“快来人,他们还活着!”

此刻这二人成了焦点,姬雪雁细看那两个人,女子生的标致,男子一身黑衫破碎,面上血污点点。忽一大汉道:

“姬大人,他二人的手分不开!”

中年人转身道:

“一起抬到府中,速请医师前来!”

一行人抬着二人远去,祭祀被中断,好在祭祀已经到了最后环节,没有结尾便就这样草草结束。姬府内那两人已经被安顿下来,他们静躺在床上,不过手依旧紧握着。

医师起身,中年人询问:

“怎么样?这二人状况可好?”

“这位姑娘倒是无大碍,受了轻伤。可是这位少年……我握他脉搏微弱不可察,而他全身骨骼断裂处甚多,更奇怪的是他的内脏竟然全部破裂,实在是……”医师缓缓轻语。

中年人一惊,这少年怎么会伤的如此重。追问道:

“你是城中医术最高明的医师,真的连你都没办法?”

医师摇摇头,而一旁的姬雪雁冷眼看着二人。中年人叹一口气,看来少年是救不得了。医师为莫潇诊治完,对朔血进行医治,虽然他知这是徒劳,可医者就是要不论小疾大病都施以援手,此乃医德。

莫潇悠悠醒转微微睁开眼,阳光刺目,她眯了一下眼。她看到一个黑色屋顶,她环顾四周她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屋子中,屋中各色奇石字画,紫檀桌上鎏金紫炉中焚着香料。她微微一征:

“我还活着!?”

四下无人,火儿静卧在她的身旁,她她的一只手仍死死抓着朔血的手。她想挣扎坐起来,可她感觉全身酸痛完全使不出力气。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不想死就别动!”

声音很好听,不过却给人不是很舒服。门外走进一女子,女子姿容惊艳,面色白皙如玉,琼鼻挺,樱口粉润。一袭红衣拖地,一头及腰黑发如瀑。女子面容绝美可脸上却似乎有消融不了的寒霜。

莫潇平躺目光斜视女子轻问:

“请问这里是哪里?”

女子轻启粉唇道:

“中川姬家,我叫姬雪雁。你们昨天为我爹于曦河中救起!”

莫潇躺在床上,她看着这个冷冰冰的美女。沉默片刻轻道:

“谢谢!”

姬雪雁面如冰雕冷声道:

“要谢去谢我爹,我可没有救你二人之意,而且这个人已是待死之身!”

莫潇内心一惊焦灼道:

“你说什么?他是待死之身?你胡说!”

姬雪雁依旧冰冷似不知人间温热,盯着莫潇道:

“我并没有胡说,医师看过说他全身内脏破裂,现在只能等生命之火熄灭。还有那只狗好像也时日无多!最幸的就是你了。”

莫潇挣扎不起,她眼中含怒口中轻咤:

“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何如此口出胡言,火儿和丑八怪怎么会没救?”

姬雪雁依旧一副冷艳起身冷冷道:

“信不信由你!”

莫潇躺在床上身动不得。她紧咬下唇,嘴上虽说怎么会?丑八怪和火儿怎么会死?可她内心却在流泪挣扎。她不敢去想朔血在黑水牢里受过多少伤,吐出多少血,及他那句似遗言一般的绝句。

“我毁命也定为你们铺条路,出去就靠你们自己了。莫潇、火儿一定活下去。”

她亦不敢想火儿被粗壮缠绕锁链,巨大铁钩与肉几乎融合,难以抽离。还有胸口一个可见心脏的血淋淋大洞,救下它时,它微弱的气息。

莫潇咬的下唇出血,她不笨!但她就是不愿信这是真的。忽然莫潇像是抓住了为什么,转头看向姬雪雁焦急道:

“你方才说他们只能待死之身,就是说他们现今还活着未绝息对不对?”

姬雪雁冰冷的脸上黛眉微触痴痴看着看着莫潇点点头,莫潇嘴里喃喃自语:

“活着便好,活着总会好起来的,我会治好他们的!”

她翻身下床,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她艰难朝朔血爬去,姬雪雁冷冷看着莫潇眉头皱的更紧,冷冷呵斥道:

“够了!你莫要如此,你和他是何关系?”

地上的莫潇募地一滞,眼中失了神采。口中默念:

“对啊!我和他到底算什么关系?”

忽莫潇眼中有了神采,嘴角上扬,她抬头瞪着大眼盯着冰雪美人高声道:

“我,莫潇今生非他不嫁!”

姬雪雁忽然短暂失了神。她猛然回神,上前扶起莫潇将莫潇安置在床上柔声道:

“或许有一人可救他们,可传闻此人行为古怪异常。他所医之人也要全凭他愿意,根本强求不得,而且他诊治从不收诊金,他索要的诊金古怪!他就是鬼医圣手——湖畔鬼医”

莫潇似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激动道:

“只要他能医好他们,我去求他!”

姬雪雁恢复冰凉冷冷道:

“千万不要妄图得到怜悯,他被称作鬼医,他从没为同情而治过人。他若想救就是鬼门关他也可救得。他若不愿,就是你痛苦死在他眼前他也不会动一根手指。”

但这时莫潇已经听不进了,她流着泪癫狂大吼:

“我不信,我会让他给他们医治的!”

“就算他答应医治,他索要的诊金不是世间罕有之物,就是奇艺之宝,任何一件都是无价之宝,你有什么?”姬雪雁继续泼着冷水。

莫潇稍稍平静了些姬雪雁继续说道:

“此处到鬼医西湖,最少要七八天路程,而且还要日夜兼程。而这一人一兽伤的如此之重,只能由马车缓慢载往,这样一来时间差不多要半月。而就算你经受的起,他们也禁不起舟车劳顿,本来就如此微弱,可能连西湖都撑不到!”

莫潇默默听完,她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我要带他们去寻鬼医,若真如你所说他们真的熬不到的话……那我也就随他们而去,一同赴死!”

姬雪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脸色古怪。眼前的莫潇让她第二次变色,她眼中的坚毅让她一呆。这和自己当时多么相像啊!姬雪雁收回心神轻声道:

“既是如此,那你就好好养身子。不然别说救他们,你都会垮掉!”

莫潇静躺在床上不语,她静看朔血心底默念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死的!”

姬雪雁出门一袭红衣,直奔后院。那棵巨大的樱树下,粉色花瓣飘飞,落在姬雪雁肩上、衣衫上、发髻上……她依着樱树而坐,她轻抚樱树枝干,眼中失了神。如梦呓般痴痴道:

“樱树,这世间真的有真爱这种东西吗?”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脸上的寒霜消融,使她看起来也和一个柔弱女子一样。她脑海浮现莫潇的面容,眼中透着一股坚毅。

“她和我当日一样,是否到头来还是一场幻梦,世间本无真爱!我……真的很想知道!”

姬雪雁闭眼依樱树而眠。她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滴,姬雪雁在樱树下而眠,樱树花瓣飘落,四周一片粉色,粉色的世界之中有一抹殷红。樱花做其被,梦忆起当日之景。

“呵呵呵……风哥哥你来抓我啊!”

“风哥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一棵樱树下,女孩绕着樱树奔跑男孩在后追。女孩发出银铃般脆响的笑声。他们躺在粉色樱花地摊之上看着枝丫间漏出的阳光,他们一起伸个大大的懒腰,闭着眼懒洋洋的享受着阳光。男孩靠着樱树对女孩道:

“雪雁,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女孩高兴的发出银铃一样的声音,对着樱树大喊:

“等我长大就嫁给风哥哥!”

男孩亦对着樱树大喊:

“待我长大就娶雪雁!”

樱树下两个小小的身影,是那么快乐……

画面一转古道边,一个俊少年背的行囊,而一个少女一袭红衣泪眼婆娑道:

“如风,你要去哪里?”

少年回头轻抚去少女的眼角的泪温声道:

“雪雁,现在五城联盟有事家中让我去商协。”

少女咬咬下唇,不让泪流下但最终轻轻道:

“归期何如?”

少年转身上马扬鞭道:

“归期未定,等我!”

少女终日将自己锁于闺中,她只静默发呆,他爹爹劝说过她。

“如风是去联姻,这是林家与韩家的事!”

她不信,他曾说过等他。

少女一直在等,等到青丝及腰,等到樱花开落三个春秋,等枯了心。等来的却是他与韩家之女韩佳的婚迅。

少女笑着为林如风送了一份大礼。她变了,她将自己变成了霜雪。她的心已冰冻,只是每每梦中还会忆起少年的名字……

“如风”

姬雪雁猛然醒转,她抬头望望天空,起身抖落身上樱花。她觉察到了自己的那滴泪,她轻轻拭去,一甩手,泪水乘一片樱花花瓣慢慢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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