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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季 小刀

第十季 小刀

小刀没死。

骑兵的枪挑中他时,他手中另一把刀及时封住了胸口,枪其实挑在另一把刀上,刀的宝石都被震碎了,胸口一片青紫,胸骨也被震裂,足足痛了一个多礼拜,但小刀没死。

杀了三名骑兵后,小刀落地,听见身后公主失声尖叫,模模糊糊看见公主想要回头,小刀想叫她快走,在空中时他看见后方不远处又有人追来了,但胸口到喉咙一片麻木,发不出声音,压在身子下面的手也抽不出来。

身后马蹄暴响,渐行渐远,小刀心里一阵放松,同时也一阵失落,公主终未回头。

新的追击者转瞬赶到,顺手一枪刺小刀后脑,但速度太快,只刺中左肩,小刀把头紧紧埋在地上痛得咬了一嘴泥,但一动不动,追击者以为小刀已死,飞驰而过。

追击者远了,小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向一边的树林,然而此时又三名骑兵赶到,带头的大胡子一枪刺去,正中小刀后背,小刀应枪而倒,骑兵再次飞驰而过,然而跑不多远,大胡子突然觉得不对劲,勒马转身,要再次查看小刀。

蹄声渐近,原本如死一般的小刀突然跳了起来,拔腿就跑。大胡子哈哈大笑,奔马上弯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小刀大腿,小刀拖着伤腿仍然挣扎逃跑,大胡子对身后骑兵说:“这小子,跟赤那一样。”

说完又是一箭,射中小刀另一条腿。小刀趴在地上,还是爬。

“有点意思。”大胡子对身后瘦一些的骑兵说:“带他走。”

瘦骑兵策马上前,一个俯身把小刀捞上马背,刚要打马回头,突然叫了一声,原来小刀一口咬在他手上。瘦骑兵一拳打在小刀面门,把小刀打的鼻血长流,嘴也松开了,大胡子上前抓住小刀后背衣服,提过来,瘦骑兵捂着被咬的手,说:“真******像赤那。”

大胡子扯着小刀头发看了看脸,小刀因全身伤口痛得龇牙咧嘴,怒目而视。大胡子说:“突厥人,难怪。”

“有种你杀了老子!”小刀喊。

大胡子说:“我们蒙古人和突厥人是安达(兄弟),我为什么要杀你。”

小刀不管三七二十一,死命挣扎,大胡子一掌切在小刀后颈,小刀晕了过去。

“带回去,治好伤后送到俘虏队。”大胡子对身后的瘦子说。

“送到俘虏队?”

“嗯,我要看看我们的突厥安达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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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彭喝德。

甘迟的部队休整一天,再一次精简人数,又开始了追击,这次只有五千人。

坟中将军带走了两千名俘虏和彭喝德所有牲畜,甘迟料定其前进速度必定放缓,尽管羞于承认,这种情况下,自己的部队才有追上的可能。

队伍集结过程中,甘迟一直眉头紧皱,追上又能怎样?如此凶悍的部队,自己该怎么打?曹先生,你在哪里?

部队集结完毕,甘迟到队伍前讲了几句话就出发了。

彭喝德都被烧光,部队没有粮食,准备先去邻近的城市——大淖,找粮。

大淖,位于彭喝德东南。塔格里艾湖的湖水流入运河,绕了一个弯,绕过彭喝德后分叉注入甜水河和黑水河,大淖便位于这两条河的交汇处,土地肥沃,有粮仓的称号。

部队四天时间赶到大淖,却发现大淖城头飘着面白色大旗,有九个缨鬃,四角画苍狼、白鹿等图案,正中一片金黄,还有北斗七星、天鸟、骏马,正是蒙古战旗——九游白纛!

“这是什么旗?”甘迟站在阵前,看着迎风飞扬的旗子,他不知道这就是坟中将军的战旗。

大淖位于两条河的分叉,甜水河、黑水河成了天然的护城河,但长期没有战争,大淖放弃了这个优势,在河上建起极宽的桥,如今桥头大门紧闭。

“叫他们开门!”甘迟还不知道状况。

一名校尉刚上前喊了一句,一支黑羽箭呼啸而来,穿喉而过,定在地上,箭杆仍不住颤动。

“食人将军!”甘迟失声叫道,在彭喝德甘迟见过几只这样的箭。

“后退,后退……”甘迟对着身后的士兵喊。

有士兵上前抢回了校尉的尸体。

部队退了500米,在这过程中再没箭射来,接着,城里擂起了战鼓。

“准备迎战。”甘迟喊。

部队列好阵形,然而城内除了鼓声再无动作。

“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鼓声一直擂到傍晚,甘迟的部队赶了四天路,由于缺粮,又饿了一天,这时都有点支持不住。甘迟派出一队士兵找吃的,竞很快找到了一个粮仓,部队分批进食。尽管甘迟已下命令,只准吃七成饱,但由于时间紧迫,吃的快,又饿了一天,还是有不少人吃多了。

就在大家快吃完时,突然一声马啸,附近一片长满藤蔓的山坡塌了下来,冲出一队骑兵,为首一员小将全身黑甲,带一个狰狞的狼头面具,手持一根黑铁打狼棒,棒上横生倒刺,打着一面金色狼头旗,横冲直撞,瞬间便杀了不少人,甘迟拍马赶到,和狼头小将打了个照面,小将“咦——”了一声,甘迟听了极耳熟,但记不起是什么人。

小将突然拨转马头,带着骑兵们跑了,甘迟没追,怕是诱敌之计。看着金色狼头旗隐入树林,甘迟眼皮一跳,“难道是老对头?”

甘迟回到部队,除了被杀死的几十名士兵,还有一百多名士兵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那是吃多了又被追着一跑,受了内伤。

甘迟气的随手砍了两个蹲地上的,“给老子丢脸!”

到塌掉的山坡前一看,那根本就是一条狭长山谷,外面藤蔓都是伪装,那支奇袭的部队至少在里面躲了一天。

甘迟倒吸口冷气,但同时也觉得诧异。

“明明能造成更大伤害,怎么见了我就跑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甘迟当然不会傻到认为是怕自己,狼头小将当时根本不必承受甘迟的攻击,他马跑得快,只要逮着吃得太饱的死追,就能把不少人追得肠子都跑断掉,但他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走了。

甘迟想可能是想诱敌,然而经验不足。

其后三天,除了战鼓不断,以及城内浓烟滚滚,不知焚烧什么外,食人将军再无动作。

甘迟也不敢贸然进攻,只利用这几天把死去的士兵一一复活——好在大部分是已死过的,损失不大。运行镇魂咒的还是大祭祀,没有新的祭祀,甘迟也就不好和他翻脸,但已打算好,一有新的,立刻捉拿,严刑拷打,追问其杀陆青牙的动机。

在忐忑不安中迎来了第四天。

战鼓响了一夜,凌晨突然停了,到早晨八九点钟,大淖城城门突然大开!

部队迅速收缩阵型,准备冲锋。甘迟也紧张的握住血鞘,勒紧缰绳,就等战斗了,但——一切静悄悄的……

城门口摇摇晃晃的走出一个人,一直走到弓箭射程边,然后,掏出一块白布,在空中摇起来!

甘迟和部下们呆若木鸡。

“不要射箭,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甘迟怀疑有诈,派了一小队死过的士兵上前查看,士兵们跑到那人面前,一棍打倒,审问了几句,押着进了城。一会儿,士兵们站在了城头向下面挥手。

部队分批分批地进入了大淖,没事!

原来大淖已是一座空城,食人将军们已于两天前从后门撤走了,带走了所有的牲畜和一千名俘虏,只留下一小队人马,负责监督当地土著擂鼓、烧粮食,这支小部队也于凌晨3、4点钟时跑了。

甘迟看着空空如也的大淖,垂头丧气,不得不承认,是打了个大败战,而且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打败了。还损失了难得的战机——食人将军弃城而走,无疑自认现在打不过甘迟,毕竟,地底囚禁了几百年,但虏走牲畜、俘虏肯定是要找地方修养生息,一旦缓过来……

甘迟站在后门的城头,看着食人将军消失的方向,眉头紧皱。

%%%%%%%%%%%%%%%%%%%%%%%%%%%%%%%%%%%%%%%%%%%%%%%%%%%%%%%%%%

俘虏队。

小刀来了两天了,他的伤好得惊人的快。

这时是中午,俘虏们或站或坐,等着士兵来发午饭。

一名中年男人靠到小刀边上,结结巴巴的问:

“腿……腿……怎样了?”

他是和小刀同时被抓的,名赵德生,看小刀受了几天优待,以为小刀地位特殊,经常过来巴结。

小刀偏开头,躲过赵德生扑面而来的口臭,没理他,赵德生讪笑着到一边去了。

部队已走七天,俘虏队在队伍中间,前后都有士兵看守,部队走的非常快,常有受伤的俘虏走不动,被拖出来就地杀掉,扔在路边。这些人什么时候能被大祭祀复活,就要看运气了——部队进入的区域了无人烟,要是自己活了,到处乱钻,走到更偏僻的无人区,就成了游魂,永无复活的机会。

俘虏队后是长长的牲畜队,士兵们同时也是非常地道的羊倌、牛倌,把牲畜们赶得飞快。

部队刚把彭喝德洗劫一空,然而万夫长说——这些人称

自己的首领叫万夫长——部队给养还是不够,还要去附近一座叫大淖的城市再抢些。

士兵们早就开始吃了。俘虏等得心急火燎,伙夫才提着大木桶,慢吞吞的走过来。

万夫长的士兵都吃得极快,极少,而且什么都吃,一点养分就能支持他们跑一天,而俘虏得比他们吃得更快更少。

伙夫把木桶里的食物——一堆乱七八糟的泔水,往地上一倒,俘虏们蜂拥而上,咒骂着、殴打着去抢扔在地上的泔水,很快形成一个人堆,真是人堆!很多人头扎在堆子里,双脚朝天。

部队好像有意挑起俘虏间仇杀,首先食物严重不够,两千人,每次只给四百人左右的食物,而且不分,倒在一起任人抢夺,还鼓励俘虏从别人从手里抢吃的。俘虏们食物到手,往往没命往嘴里塞,噎的眼泪直流的,咳嗽的,手里抓着食物不放,被别人连手带食物一起送到嘴里咬破,噢噢乱叫的,不过最响的还是像猪一样的吃食声,咽到肚子里才是算真正吃到了。一桶食物一抢而光,没抢到的眼巴巴地看着伙夫,等下一桶。等食物都来了,俘虏间就开始相互抢夺,一旦找到有食物的弱者,就连打带踢,把食物生生的从嘴边,甚至嘴里面抢出来,也不管落在地上还是沾满了口水还是已经嚼得稀烂了,立马送到嘴里,咽下去,一些老弱病残在抢食的过程中就被自己人杀了。

小刀一手抓着小刀,一手捏着一把食物——这是他在伙夫磕饭桶时抢到的——不紧不慢的往嘴里塞着,警惕的看着四周,俘虏原本都不准带武器,但由于大胡子的吩咐,小刀除外,不少身强力壮的,看看小刀的刀,就不过来了。

猪一样的吃食声延续了近五分钟,离小刀不远处突然尘土飞扬,有人打起来了,俘虏基本都吃完了,都围过去看。打起来的是赵德生和一个全身纹满古怪花纹的俘虏,这俘虏是万夫长们在原始森林抓来的蛮子。

两人嚎叫着,在地上扭打,旁边躺了一具老太的尸体,小刀认识这老太,俘虏队原本老弱病残就不多,上路几天差不多死光了,就这老太,也叫神奇,一直活着,她从不跟人抢食,但她认得不知多少种野菜,在队伍前进时,这边抓一把,那边抓一把,边走边吃,就饱了,这老太有时还抓一种小甲虫,把头和翅膀掐掉,捏在手心当零食吃,小刀尝过,像虾子,还有一股植物的清香。

不知多少人饿得受不了时抢过老太野菜,现在老太死在地上,手里还抓着一把。

蛮子尽管凶残,但是力气不如赵德生大,一会儿就被摁在下面打。赵德生边打边喊:“我杀了你个王八蛋,我杀了你个王八蛋,****的……抢了东西还杀人。”

原来蛮子力气小,一直抢不到吃得,今天好不容易抢到一点,结果又被一个外号牛头的俘虏活生生从嘴里抢走了。饿得实在受不了,过来抢老太野菜。

老太的野菜一般没人抢,因为吃了这些野菜,有时会全身浮肿,有时会暂时性失明,只老太自己没事,这是由于老太长期食用,早已像牛马一样完全适应了。

蛮子边抢,边打骂老太,一开始赵德生还冷眼旁观,因为这里强者是真理,但没想到蛮子越打越来劲,最后完全是往死里打,老太一边喊着:“我的妈妈哎!别打了,别打了,都给你哎,都给你……”,一边连滚带爬地逃,但这时蛮子打人已不是为了吃得,竟完全是为了出在其它地方受的气,等赵德生看不过去,过来管时,老太已真的被活活打死了。

“杀、杀、杀……”

四周人疯狂的喊,赵德生一手摁住蛮子脖子,一手捡起一块石头,高高举起,然而举了半天终不忍心砸下,站起来狠狠一脚踢在蛮子腰上,蛮子哀号着,爬起来跑了,躺的地方一片潮湿,竟已吓得小便失禁。

围观的人失望的叹着气散了。

一段小插曲后,并没像以前一样立刻赶路,部队有两三只牛羊病了,要趁活马上杀掉。听到消息的俘虏们端着碗,三三两两的围到杀牛羊的场地边,想抢口血喝。然而部队人杀牛羊的法子让俘虏们大失所望,他们取两个牛膀胱,吹满气,然后戳进一根刻螺纹的骨管,接着在要杀的牛羊的第四、五根肋条间猛地刺个洞,绑住四蹄的牛羊还没来及叫,骨管已插进去了,接着把膀胱里的空气迅速挤入牛羊肺脏,牛羊立刻死了,现场一点血也没有。部队人得意洋洋的看着俘虏,说:“都他妈别做梦了,连血带肠肚,连肠肚里没消化完的草料我们都留着自己吃呢。”

俘虏们失望的散开,突然有人尖叫起来,原来是蛮子举着根不知从哪弄来的打狼棒冲进了人群。打狼棒是黑色的,铁制,鸡蛋那么粗,上面布满倒刺。

赵德生听见喊声刚回头,蛮子已冲到他跟前,一棍刷到他脸上,他飞起来,手里的碗也远远飞出去。

赵德生直接蒙了,躺在地上就没起来,蛮子嘴里唧唧咕咕,也不知骂什么,上前对着赵德生的头一顿乱砸。

赵德生头被砸得稀烂。

小刀紧紧攥着自己的小刀,吓得两手全是汗。

蛮子踩着赵德生的脑浆,眼睛四处滴溜。俘虏牛头吓得偷偷的往人群里钻,但还是被蛮子看到了,蛮子嘴里“噢噢……”乱叫,一边举着棒子就追了上去。

牛头吓得失声狂呼,拼命的往士兵那里跑。

两个人一前一后,蛮子力气小,但跑得快,距离越来越近。

牛头终于跑到了士兵面前寻求保护,但是士兵们把他推开了,指着蛮子,意思是让他上去迎战。牛头尽管身高体壮,但刚才的场景已吓得他破了胆,只知道转身再逃。

士兵们纷纷鄙夷的摇头。

蛮子三步两步追上了牛头,跳起来,一棍砸到牛头后脑,牛头大叫一声,扑到地上,全身剧烈痉挛。打狼棒的倒刺在他后脑戳出了几个洞,他已经看不见了。

蛮子不慌不忙的上前,举起棒子一顿乱砸,血肉横飞……

这时一名高个子士兵高声叫骂着赶过来了,看来打狼棒是他的。

蛮子居然不怕,对着高个子举起了棒子,看来是准备豁出去了。高个子一见,气得圆瞪双眼,拔出腰刀就上前。这时先前围观的士兵拉住他,对他耳语了几句,高个子点点头,看看地上两具不成样子的尸体,又恶狠狠的蹬了蛮子一眼,用刀一指,转身走了。围观的笑了,对着蛮子竖竖大拇指,也转身走了,打狼棒居然就给了蛮子。

赵德生、牛头被扔到路边,队伍又上路了。

小刀走在队伍中间,中午血腥的场景仍然不停的刺激着他的大脑。

然而,到了晚上,棒子向小刀的头挥来了。

蛮子嫉妒小刀受到的优待,又看赵德生生前经常跑到小刀哪里,怕小刀要带赵德生报仇,所以迫不急待的就想杀了小刀。

小刀正吃晚饭,突然感到脑后有风,吓的就地一滚,爬起来一看,蛮子在他身后,棒子挥了个空,正气得咬牙切齿。小刀拔出刀,趴在地上,看着蛮子,像一条蓄势待发的野狼。

蛮子脸变得快,尴尬得笑起来,操着不熟练的汉语说:“看,看错人了。”面对着小刀笑嘻嘻的后退着走了。

小刀捡起地上的食物,慢慢的吃掉,心里很清楚,蛮子想杀了自己!

小刀一直注意着蛮子,吃完晚饭之后,小刀见蛮子走到一个女俘虏面前说了些什么,然后挥了挥棒子,女俘虏跟他走进了一边的树林。

俘虏队活下来的女人全是原来彭喝德的女挑夫,这些女人比男人还男人,走路“蹬蹬”响,坐下腿一叉,个个铁塔一样。

小刀跟在后面进了树林,扒开树叶一看,脑袋翁一下,血全冲上来了。蛮子拔光了女俘虏的衣服,用根树藤绑住两只手,这时正骑在女俘虏身上干,边干一只手上还提着棒子,眼睛四处张望。

小刀慢慢退出来,受到的震惊和中午一样大,这是小刀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

在俘虏队里转了两圈,心情平静下来后,小刀找到了俘虏队里外号“白馒头”的女俘虏,这是俘虏队里唯一还像女人的。小刀表情严肃的和白馒头谈了好半天,白馒头最后点了点头,睡觉时睡到了小刀身边。

蛮子果如小刀猜得一样,不是能忍耐的人,睡到半夜,又偷偷带着棒子摸到小刀身边。

棒子还没举起来,小刀已经一轱辘滚到一边去了。接着拉起睡在不远处的白馒头,一把推dao了蛮子身边。蛮子吓了一跳,刚要一棍子砸下去,才发现白馒头手被绑在后面,两个奶子掉在衣服外面,白得耀眼。白馒头跌跌撞撞的靠在了蛮子身上。小刀指了指白馒头,又指了指蛮子。意思这个女人归你了,又摊开双手,表示没有恶意。

蛮子用棒子指了指小刀腰间的小刀。小刀表情坚决地摇了摇头。

白馒头靠在蛮子身上,和蛮子中午干过的那个硬梆梆的女人完全不一样,白馒头软绵绵的,蛮子有点吃不消,气也粗了,用棒子指了指小刀,便拉着白馒头的头发隐到了黑暗里面。小刀等了大概10分钟,然后顺着白馒头丢的早就撕好的碎布片找了过去。小刀还是在那个小树林里找到了蛮子,蛮子和先前一样,骑在白馒头身上,边干边四处张望。

小刀发了个暗号给白馒头,白馒头突然呻吟起来,同时蛮子觉得下面收缩的利害,连续几下后,便忍不住双眼一翻,大叫一声,一泻如注。

蛮子趴在白馒头身上,连喘粗气,手中的棒子也软软的落下来,搭在地上。

蛮子突然觉得手中一空,棒子被人轻轻摘走了。同时白馒头也突然翻过身来,狠狠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蛮子摔在地上,看见小刀提着棒子,看着他笑。

蛮子吓得爬不起来,痛哭流涕,给小刀连连磕头。蛮子是活人,释放者降临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获实枪凤,活人从没像现在这样珍惜生命过。要是以前,小刀说不定心一软就放了蛮子,但赵德生的遭遇,早把怜悯两字从小刀的字典里敲的粉碎。

棒子高高举起,接着划破空气,发出低沉的呼啸,一记闷响……

……

小刀低着头,用小刀割开绑白馒头的绳子,紧张得两手直抖,不敢看白馒头两手下滚圆的屁股,说:“谢谢。”

然后站起来掉头就走,走了一段,发现白馒头没有跟上来,一回头,白馒头还是躺在那里。小刀走回去说:“受伤了?”

白馒头摇摇头,一丝不挂的身子,在月光下发着朦胧的白光。

“你看姐姐好看么?”

小刀的脑袋“嗡……”的一下炸了,接着就扑上去……

之前,甚至在摘下蛮子的棒子,棒杀蛮子的时候,小刀都心不在焉,脑里不停的回放着蛮子和女人们干时的画面。

黑树林里传来肉体撞击的声音,白馒头享受着小刀少年喷发的热情。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我不能总叫你白馒头吧?”

“我姑娘时叫翠儿,你叫我翠姐吧。”

……

俘虏队的人第二天起来,发现蛮子不见了,黑色打狼棒用根树藤系着,斜斜的挂在小刀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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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清晨,弥漫着一股青草的味道。早饭还没到,俘虏队闲着,而士兵们忙着收拾行李。

俘虏大胯子咂着牙花走到白馒头身后,一把掌拍她屁股上。

“婊子,晚上我来找你!”四周哄堂大笑。

挑逗白馒头,几乎是男俘虏们每天早上的惯例。

白馒头一回身,推了一把大胯子。

“滚,我有人了!”

“吆吆吆——从良了,跟的谁呀,我看看,哪个这么大胆子,把兄弟们的媳妇儿霸了?”

大胯子耀武扬威的四面看,并没有人出来。

“少他妈跟我装蒜!”大胯子捏了捏白馒头的脸。

这时,不知不觉走到大胯子身后的小刀突然拔出打狼棒,一棒刷在大胯子左膝弯,大胯子一下就跪下了,还没来及叫,小刀第二棒已狠狠地砸在大胯子的后脑,大胯子啪的一声倒在地上,紫红色的血无声无息的漫了出来。

小刀踩着大胯子的头,一挥打狼棒。

“你们听着,今后这里我说了算,谁要不听我的,蛮子和大胯子就是你们的榜样。我先定三条规矩。第一,今后吃饭不准抢,谁抢就杀谁,让老芋头给大家平分。”小刀指了指一名比较老成的俘虏。“第二,不准无故打斗,谁打,两个人都杀了。第三,今后我再听到白馒头这三个字,谁说杀谁,以后只准叫翠姐,当然,也不准和她乱开玩笑,她是我的女人!你们谁有问题,现在就提出来!”

俘虏们看着刀子和棒子,看着倒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大胯子,一个人也说不出话。

“没问题?老芋头、象鼻子、天不收、扁头……你们几个留下来,其它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小刀留了几个最壮的俘虏,任他们为小队长,分给他们队员,这是白馒头,也就是翠姐的主意。

翠姐骄傲的站在小刀的身后。

这一年,小刀虚岁十五,个子刚到大胯子胸口,比白馒头还矮一头。

伙夫分发早饭时惊讶的发现俘虏们排起了长队。

伙夫回去报告了大胡子,大胡子赶过来看了半天,最后终于看到了挂着黑色打狼棒的小刀。大胡子咧嘴一笑,过来拍了拍小刀的肩膀。

“不亏是突厥安达,才三天功夫,哈哈……”小刀不理他。

“这两天我会给你的人吃饱,两天后,最多三天,安达,真正的考验就来了。”大胡子长叹一口气,“尽管能复活,但你千万不能死,一死就通不过这次考验了,不过……谁也不能保证,你自求多福吧。”

大胡子见小刀不理他,笑笑走了。

大胡子没说谎,中饭时伙夫挑来了十几桶吃的,俘虏们吃的日月变色,对小刀五体投地。

两天后,三面环水的大淖终于到了。

大淖城城门紧闭,有彭喝德逃出来的人先于万夫长们到达传了消息。

万夫长整队,准备硬攻大淖,同时把俘虏队也集中起来,乱糟糟的排到大部队前面。此时两千俘虏还剩一半,没有饿死的,因为不过十天路程,全死于自相残杀。

大胡子走到俘虏队前说:“一会儿大鼓擂起来后,你们就给我往前冲,冲慢了就是死,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说完看了一眼小刀。

“跟他们罗嗦什么。”一个突眼士兵把大胡子拽走了。

鼓手站到木台上,舒展了一下手臂,拿起紫檀木做的鼓槌,在战鼓上试着敲了一下,部队顿时鸦雀无声。

猛然一连串的鼓声响起,象一阵闷雷滚过战场。一小队士兵突然冲进俘虏队大开杀戒,俘虏们这才反应过来先前大胡子说的话,一个个拼了命的向大淖冲去,大部队紧跟俘虏队后面进发。

大淖城头开始放箭,然而射到的全是最前面的俘虏,俘虏们对着城头拼命喊,“不要放箭,不要放箭……”

等俘虏们冲到城门口,大淖城才终于发现跑在最前面穿的破破烂烂的人群是俘虏。

万夫长的士兵毫不怜悯的在俘虏队里来回冲杀,俘虏们四下逃散,但很快又被外围的士兵再次驱赶到城门下,一个个对着城头声嘶力竭的高喊:“开城门、快开城门!”

大淖城主罗念站在城头,惊恐得看着城下被大肆杀戮的彭喝德城民。守城的早已自动停止了射箭,迟疑的看看罗念又看看城下。

“敌兵不过数千,我们是不是开城救援?”罗念手下有人问。

“人数是不多,可是彭喝德士兵数倍于我,不是一样被灭了?天险怎可轻易放弃?”罗念说。

“那是因为彭喝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我们备战充分。小将愿领兵出战,定可救回俘虏。”罗念手下一名叫韩熠的小将说。

罗念沉吟不语,看着城下。

城下万夫长的士兵在无声无息的杀戮着,除了鼓声和俘虏们临终前的惨叫,这支部队没有任何声音,没有喊杀、没有咆哮,象一队杀戮机器来回碾压。

罗念突然觉得一阵眩晕。

“城主!”韩熠大叫一声。

“好,你去。”下了这个命令,罗念觉得全身脱虚。

城门猛地打开,然而韩熠还没冲出城门,蜂拥而上的俘虏已经把他和士兵们冲散了。

紧随俘虏之后的士兵也无声无息的冲了进来。

罗念闭上了眼睛。

%%%%%%%%%%%%%%%%%%%%%%%%%%%%%%%%%%%%%%%%%%%%%%

大淖并没有遭到彭喝德一样屠城的命运,在罗念挑出白旗,所有士兵放下武器后,杀戮就停止了。全城的人被驱赶到广场。万夫长站在广场的台子上说:“在野外既没有肉,也没有草,马饿了人也饿急了,战士们非常苦,打开你们的粮库。”

似乎万夫长的话有魔力一样,大淖的库兵们三三两两的走出来,把粮库里的粮食一袋一袋运出,堆在广场上。牲畜也都被万夫长的士兵牵了出来。

万夫长指认一名头领挑一些强壮的大淖士兵作为俘虏收编,然后让大淖城民全部回家,没有命令擅自出门格杀勿论,忙完一切后,万夫长来到了俘虏队。

此时俘虏队人数已不足三百,活下来的双手都沾满了同伴的鲜血,没有一个善良之辈。

万夫长往俘虏队前一站——这是小刀第一次见到万夫长——只见此人肤色黝黑,个子不高,但非常强壮,两腿有一些罗圈,长着蒙古人所特有的细长眼睛。

“我知道你们很愤怒,因为我的士兵不公平的屠杀了你们。”

万夫长看着横眉怒目的俘虏们。

“但这是战败者必须忍受的苦难!现在你们的苦难结束了,经过大神血的洗礼,你们已经获得加入我们的资格!”

“人类最大的幸福在胜利中:征服你的敌人,追逐他们,夺取他们的财产,使他们的爱人流泪,骑他们的马,拥抱他们的妻子和女儿!这是胜利者的特权,而失败者,失败者只配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哭泣!

你们的身体里也流淌着胜利者的血,否则不会站在这里,能活下来的,今后都将能分享胜利者的荣耀!你们每个人马上都能得到做为胜利者所有的战例品——女人和财富!”

万夫长扭头对身后的大胡子说:“把大淖城划出三分之一来。”接着又对俘虏们说“这三分之一大淖城的女人都钱财都是你们的了,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这也是最后的考验,我希望明天这三分之一的大淖城再没有一个活人。”

万夫长看着将信将疑的俘虏们突然又问:“小刀是谁?”

俘虏们的目光都转向小刀,万夫长看见了腿部受伤,身后站着白馒头的小刀。

小刀小小的年纪和单薄的身材让万夫长有点吃惊,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大胡子,大胡子点点头。

“你们突厥人是我们的安达”万夫长对小刀说,“这支部队便由你指挥,你的事伯升豁儿已经跟我讲了,你的部队就叫赤那思吧,赤那的意思是狼,思是表示很多,用你们的话讲,赤那思就是狼群。这是你族人的旗帜,让它在豁实枪凤的大地上飘扬,让见到它的敌人都恐惧的颤栗!” 万夫长从大胡子伯升豁儿手中接过一杆黄色旗子,迎风一抖,一个金色狼头在风中猎猎作响。

旗子交给了小刀,大胡子伯升豁儿好像无意似地说了一句。

“万夫长已经下令,所有大淖居民都不许走出家门。”

万夫长狠狠瞪了大胡子一眼。大胡子吓得一低头。

接着万夫长派了两名低级将领帮助小刀,然后便和大胡子走了。

俘虏们被带到大淖城的东南片,领队的士兵说:“这一片就是万夫长奖给你们的”

俘虏们这才相信,一个个雀跃起来,迫不及待的就想冲进去烧杀抢掠。

小刀大喊一声:“站住!”

俘虏们迟疑的站住,有两三个还是想先冲进去抢好的。

“老芋头、象鼻子、天不收,哪个不听命令,就给我宰了他。”

点到名的三个都响亮地答应了一声,俘虏们终于都安安稳稳的站住了。

“万夫长说的很清楚,我们还有最后一个考验,就是杀光这片地区的人,如果像你们先前那样冲进去,肯定会有逃脱的,到时候万夫长会怎样处罚我们?尽管没讲,但想加入他们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到时说不定还是过着悲惨的俘虏生活。”

“我们杀得干净点……”有俘虏不服气插话。

“闭嘴、听老大(头儿)说!”很多俘虏纷纷训斥插话的俘虏。

“那个伯升豁儿说了,这里的人都被要求呆在家里面,所以我的设想是……”

小刀把俘虏队分成十人一组,再把这片小区细化成二十几片,每组负责一片,一家一家的杀过去,杀这家的时候绝对不惊动另一家,全部杀完后再把财物搜出来,大家平分。女人也是,先绑好,全部杀完后再找出来大家享用。

一组一组的俘虏——应该是赤那们,无声无息的进入了杀人区,先规规矩矩的敲门,门开后,谎称借宿,进门,摸清人数后,突然发难,先绑,再堵嘴,然后杀光,解下绳子,下一家——敲门……

万夫长得到了士兵的报告,对伯升豁儿说:“这小子,了不得,这么小的年纪,心狠手辣到这种程度……”

伯升豁儿说:“狼牙越尖锐越好啊!”

万夫长点点头,“也是。不过这幅狼牙不要咬到我们自己才好。”

%%%%%%%%%%%%%%%%%%%%%%%%%%%%%%%%%%%%%%%%%%%%%%%%%%%%%%%%%

第二天一大早,万夫长和部下来到大淖东南片。

整个地区静悄悄的,街道也干干净净,一名站岗的赤那走上前喊了一声:“万夫长!”

万夫长皱着眉头问:“我命令你们的做的事做好了。”

“做好了!”

万夫长点点头,走到一栋木屋前,推开门,看到门里的东西,眉头一皱:“谁叫你们这么做的?”

“坚都赤那。”

“公狼?谁是公狼?”万夫长问,蒙语里坚都赤那的意思是公狼。

“我们头儿。”赤那指的是小刀。

“谁让他起名叫公狼的?谁允许他叫公狼的?”万夫长发怒的问,赤那不敢回答。

“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处理最后的几栋房子。”

“结束后让他来找我。”

万夫长回到大帐还是愤怒不已,但伯升豁儿知道原因并不是小刀给自己起了个名字。

“万夫长,请恕属下无理,为何您对小刀如此顾忌?”

万夫长挥退卫兵,狠狠盯着伯升豁儿,但伯升豁儿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万夫长,万夫长咬牙切齿的说:“豁实枪凤——只需要我一条头狼!”

“小刀是孩子……”

“你难道没看到屋里的情形么?他完全是把屠杀当作一件工作一丝不苟的来做!没有一丝怜悯、内疚、不安,他哪里还像个孩子?”

“但,是按万夫长您的要求。”

万夫长冷冷的瞪着伯升豁儿,但伯升豁儿好像不顾一切了。

“可我不想看到和我一样残忍的公狼!”

“我一直以为万夫长是个心胸宽广的人!”

万夫长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那是对我的族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果不是这个鬼地方再无族人,你以为我会用外人来扩编军队么?现在就这样,以后要是反了怎么办?”

“我觉得万夫长不必担心,小刀再残忍,也比不上您,至少在怎样的境地下,小刀都不会命令自己的部下吃自己的……”

“够了,给我出去!”万夫长指着大帐的门。

伯升豁儿慢慢地鞠了一躬,退出了大帐。

一会儿卫兵通报,小刀到了。

万夫长吐了口粗气,换了副笑脸说:“坚都赤那来了,快进来。”小刀脸一红,低着头进来了。

“早上我去看了,非常满意,你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万夫长问。

“我记得万夫长说的是不想看到一个活人,我怕这些人半夜里面会复活,所以就想了哪个法子。”

“都是你自己做的?”

“哪不累死了,每个人都做得。”

“你怎么说服你的士兵做这件事的。”

“我说,谁不做,我就让谁被别人‘做’。而且我还说,做这件事是为了大家,总要有人做得,没人做,大家就当不成赤那,又要回去当俘虏了。最后,谁做得多,分得东西就多。”

万夫长点点头,心里想,

“威胁、荣誉和利诱都用上了。”

万夫长突然长时间的冷冷的瞪着小刀,小刀尽管奇怪,但并没多想。

很长时间后,万夫长点点头,他从小刀身上只看到出色的完成了一件任务的小孩沾沾自喜的表情。万夫长经常用这种方法审视自己的部下,禁不住他审视的都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坚都赤那,我这里还有一个任务,我想要你去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不知是什么任务?”

“我想你也知道,在我们后面有一支部队紧追不舍,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部队,我只知道这只部队非常厉害,以我们现在的人数和体力,正面交战是肯定赢不了的。”

“我能做些什么呢?”

“我要埋伏他,我需要一支六十人左右的部队,我想你做这支部队的首领。”

小刀眼里一下就燃起了兴奋的火苗。

“我当然愿意。”

万夫长笑了。

“好!我会挑出我最杰出的60名士兵给你。完成之后,我会让你带更多的兵。你将成为部队里最年轻的首领。”

小刀看着万夫长,好像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一会儿我来通知你准备,现在你先出去吧。”

小刀退出大帐,万夫长在心里说:“坚都赤那,让我看看,你到底配不配用这个名字。”

下午,60名士兵挑了出来,出人意料的是里面有十名俘虏。

最好的马也被挑了出来,马嘴被绑起防止发出声音。

十名俘虏都穿上了盔甲,并且分到了武器。小刀找到了一件黑色的女盔,大小刚好,找铁匠临时改了一下,仍挥舞着他的黑色打狼棒。伯升豁儿送给小刀一顶狼头面具,私下是担心小刀的脸太嫩,战场上吃亏。

带着部队冲出城外,到万夫长早已挑好的山谷隐蔽起来,其它的士兵用草和藤蔓从外面小心的伪装。小刀开始了他第一次真正的战斗。

万夫长站在城头,看着士兵将最后一块泥土糊在山谷的外面,心里还是想着上午看到的场景。

上午,当万夫长推开房门时,发现屋正中一张八仙桌,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五颗头颅,从老到小依次排列,桌子下面五具无头尸体,也是整整齐齐的排列好,屋里也是整整齐齐,看不出一点打斗的痕迹。整个房间干净的就像女主人刚打扫过。屋里血并不多,看出来是人死了一段时间后再被砍得头。

万夫长当时就觉得一股凉气冲上了脊梁骨——只有最冷血的屠夫才做得出这种事——不是变态,而是真正的把屠杀作为一项工作,认认真真地在做。

小刀一手轻抚马头,一边透过面前的小孔看着外面,只能看到不远处的一小块地面。探子刚带来消息,说再有顿饭功夫那支部队的先头兵就到了。外面万夫长的士兵开始陆续撤回城,小刀突然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把头摁在马脖子上,努力驱散,一种杀戮前的兴奋慢慢的从心里升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小孔突然闪过一道阴影,等接二连三的阴影闪过去,小刀才反应过来,哪支部队到了。

很长时间后,战鼓响了起来。

小刀躲在山谷里,抓着缰绳的手指因为用力而苍白。

等,等最好的时机冲出去,等,快了迟了都是死。

战鼓一下一下响着,万夫长也在等。

那支部队完成了对大淖的进攻队形,武将们轮流骂阵,小规模的部队骚扰,战鼓轰轰,一直不停,接着那支部队开始埋锅做饭了。

“怎么还不发动埋伏。”伯升豁儿一只手揪着衣角,皱着眉头,站在城墙上自言自语。

万夫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很快,那支部队的人陆陆续续的吃完了饭,伯升豁儿急的直拽胡子,“坏了坏了,不要是睡着了,还是吓得不敢出来了?”

正说着呢,小刀埋伏地方的部队突然“哄——”的一声乱掉了,万夫长一拍城垛大喊一声:“好。”,紧接着一员黑甲小将挥舞着打狼棒从乱了的地方冲了出来,挡者披靡,万夫长哈哈大笑。

“要不要我出去接应?”伯升豁儿对万夫长说。

“不急,让我们的公狼好好发个利市。”万夫长满面笑容,看来对小刀的一腔喜爱之情终于战胜了忌讳之意。

城头正一片欢呼,战场却又奇变突生,黑甲小将正杀得勇猛,却突然掉头就逃,身后紧追一名金甲将。黑甲小将好似吓破了胆,逃的狼狈不堪,简直连自己的部下也不要了,好在设伏的士兵都是沙场老将,自己组织起来,冲出了包围。

万夫长脸色一片铁青,伯升豁儿却吓得一脸雪白,城头一片哗然。

万夫长狠狠哼了一声,对伯升豁儿说,“按第二种计划安排下去。”

“是。”伯升豁儿下城头,去安排第二种计划,心中又是疑惑,又是震惊。垂手可得的胜利,居然就这样失去了。

%%%%%%%%%%%%%%%%%%%%%%%%%%%%%%%%%%%%%%%%%%%%%%%%%%%%%%%%%%

小刀等到最后一刻,全身仍然紧张的颤抖不已,反而是身后的士兵们象铁一样的沉默着,等他发号令,冲出山谷。

小刀颤抖着爬上马,身后的士兵也都上了马,不冲不行了。小刀大喊一声,一拍马臀,破土而出,瞬时,好像战神附体,怒吼连连,打狼棒也连连挥舞,在人头上爆出一朵一朵的血花,整个队伍好似怒狼腾空,金色的狼头旗在战场上高高飘扬。

“杀呀!”小刀不知道第几次把打狼棒挥出去,面前的士兵突然分了开来,“呼”的一声,一柄剑不是剑枪不是枪的透明利刃擦过小刀脸庞,劲风把狼头面具的毛都吹了起来,接着利刃收了回去。一员金甲大将横刀立马堵在小刀面前,正是甘迟。

血鞘呈长驱姿态,在他手上轻轻的晃着。

小刀“咦——”了一声,心神大乱,转身就逃。

“呔,哪里逃!”甘迟追了上去。

小刀边逃边剧烈的喘气,好像突然想起,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女人叫“颖姐”,还有一种生活可以在池塘边悠闲的钓上一天鱼,甚至想起没进豁实枪凤之前,和小痞子兄弟们混迹街头的日子。

但,什么时候,自己成了满手鲜血的屠夫。被死亡恐怖压缩的正常人的情感、“柔情蜜意”,一下涌到心头。想起这短短一月不到的时间内发生的杀戮、肢解、性和阴谋,小刀心如乱麻,只知纵马狂奔,一直跑到从马上摔下来。

紧跟其后的士兵抬起小刀,一路逃回了大淖。

万夫长脸色铁青的看着被抬回来的小刀。

“我们的坚都赤那这是怎么了?”

小刀躺在地上,两眼紧闭,嘴巴也紧紧闭着。

“噢,是敌人太厉害,打伤你了?”

“他自己从马上掉下来的!”一名同去埋伏的士兵鄙夷的说。

“啧啧啧,原来坚都赤那也会从马上掉下来。”

伯升豁儿这时已经布置好了第二条计划,进了大帐。

“突厥安达,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就赢了?”

小刀还是躺在地上不闻不动。

“你的突厥安达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呢。”

“哼!来人,给我拖下去,斩!”万夫长看着小刀不死不活的样子,加上又刚刚因为他失去了胜利的希望,心里面一阵一阵的气涌上来。

“万夫长!”伯升豁儿喊了一声。

万夫长看看伯升豁儿,又看看地上的小刀,目光慢慢充满矛盾,有喜爱、戒备、怀疑和可怜。

“拖下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我往死里打,把军法给我打到他骨髓里去。”

小刀被拖了出去。

“伯升豁儿,我限你两天之内给我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否则你的突厥安达还是死罪难逃。”

“是!”伯升豁儿一磕头,退出了大帐。

%%%%%%%%%%%%%%%%%%%%%%%%%%%%%%%%%%%%%%%%%%%%%%%%%%%%%%%%%

白馒头一路痛哭着跑到了小刀的营帐,小刀被足足打了一百五十军棍,一条命去掉了三分之二,从背部到屁股、大腿都被打得稀烂,然而小刀一声未吭。

白馒头痛哭着撕开小刀背后的衣服,拿出一把草药在嘴里嚼烂了,准备敷到小刀背上,然而这时小刀猛地回头,恶狠狠的看着白馒头,大喊一声:“滚!你给我滚!”

白馒头惊愕的看着小刀。

“你这个臭婊子!给我滚!”

白馒头绝望的闭上眼睛,然后猛地掀开帐帘,冲了出去。

等白馒头跑远了,小刀终于开始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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