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通往魔界的虹门位于龙口瀑布,龙口瀑布实则是蓝晶河汇入东海的入海口,而天藏道长的天蛟殿便位于龙口瀑布北面不足百里的地方。应天藏所托,萧枫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并不是龙口瀑布,而是天蛟殿,两个地方相隔也并不是太远,顺路将天藏道长送回去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又过去了三天的时间,萧枫下了蓝晶河,命令黑麟龟返回天狐山去了。“道长!道长!醒了没有?”,从昨天开始,萧枫就不断的呼叫着。
等了片刻,依旧听不到天藏的回话,萧枫开始焦急了起来,现在他们的位置已经非常靠近天蛟殿,从蓝晶河畔到天蛟殿不过近百里路程,全速飞行,不到一个时辰便能赶到。关键是,现在天藏道长一直没有反应,天蛟殿附近必定有他的旧部巡逻看守,自己若是贸然前去,必定会引起一些误会,到时候若是天藏道长还未苏醒,那就会多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算了,先在这里等等吧!”,萧枫下定了决心,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便让初九去附近的山林中找些干柴,自己则到河中捕了几条肥美的季鱼,一阵开膛破肚之后,架在火上烤了起来。那些仙果药材虽然都是珍品,但毕竟都是一些素果子,若是天天吃,嘴上总会少些味道。
初九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嘟囔着火堆上的烤鱼是如何的肥美,待会儿烤出来又是如何的美味,同时还一个劲儿的啃着从石峰山脉搜罗来的仙果。不知是被火焰烘烤的缘故,还是吃了许多仙果的缘故,他的脸色此时又是一片火红。
夜空晴朗,这里虽然靠近蓝晶河,但前半夜并没有起河雾,天空中的繁星清晰可见,一轮圆月悬于半空,这般景象,萧枫已经有好多日子没有看到过了,“月满人念”,此时此刻,他将心中的思念寄托给了这轮圆月,即使他明明知道被思念的人此刻无法看到这轮月。
其实这样的夜晚并不稀少,这样的晴朗夜空也常常出现,只不过观景之人无心观景,才会错过很多很多。
凡雨嫣的容貌号称妖界第一,妩媚娇艳,尽显勾魂之态;雪魅的容貌虽然多了一份冷艳,但是也有倾国倾城之势,一双水晶般的大眼睛更是灵动可爱,可是不知怎地,在萧枫眼里,只要钟雨彤一出现,便能立马占据他的整个心海。
三个月来,凡雨嫣和雪魅都曾与他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而钟雨彤只不过仅仅出现一次,而且还是在镜中。可是人的情愫就是这么奇妙,心有所属之后,即使是朝夕相伴的人都无法改变。
“鱼好了!快吃快吃!”,初九兴奋的呼喊声突然将他从情思寄托中拉了回来。他接过初九递过来烤鱼,对着最肥美的地方狠狠咬了一口,外焦里嫩的鱼肉不仅口感极佳,烤肉散发出来的浓香更是让他回味无穷,吃着如此美味,想着心中佳人,果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这季鱼味道不错吧!”
萧枫愣了一下,看了看初九,心中一喜,叫到:“道长,你终于醒了!”
“这是第几天了?”,天藏的声音再次响起。
“刚好第五天,现在就等你苏醒过来了!”,萧枫回答完天藏道长的问题后,立即转向初九,“吃快点,吃完立马动身!”。初九听到萧枫的话,很快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上下嘴唇立即加快合动,甚至连鱼刺都来不及挑,只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将剩下的三条鱼全部解决了。
“这季鱼的味道不错吧!”
萧枫只顾着全速飞行,突然听天藏道长又问了这么一句,便回到:“鱼肉鲜嫩,肥美而不腻,确实不错!”
“刚刚被你们吃掉的那几条季鱼还真是命苦啊!”
萧枫不解,追问道:“道长何出此言?”
“你可知道这季鱼的由来?”
萧枫默然。
“你听说过东海的疾风吗?”
萧枫回想了一会儿,问到:“据传东海妖帝座下有一支非常厉害的侦查军,名为‘疾风之刃’,这支侦查军全都由一种名叫疾风的妖怪组成,道长所说的疾风,可是指的那种妖怪?”
“看来你知道的确实不少!”,天藏赞叹了一句,接着说道:“不错,我说的疾风指的就是这个。”
“怎么,难不成那名震三界的疾风与这蓝晶河中的季鱼还有什么关系?”
“何止有关系,那疾风便是这季鱼的后代!”
“什么!”,萧枫大惊,心中越来越糊涂,“这季鱼虽然味道不错,却跟其他的河鱼没有区别,怎么会跟那疾风有这般血缘关系!”
“小子,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我并未骗你,这季鱼跟疾风看似相差甚远,实则只是一道龙口瀑布的差距!”
“道长你就别兜圈子了,快说快说!”,萧枫向来对三界中的奇珍异兽尤为感兴趣,此时听到天藏道长说出这般奇闻,不免越来越好奇。
“相传三千年以前,东海中并没有疾风这种妖怪,但是蓝晶河中的季鱼在当时是有的,季鱼常年生活在龙口瀑布上游,繁衍生存。一日,有一条季鱼对瀑布下面的东西很感兴趣,便舍身冒险,跃下了龙口瀑布。龙口瀑布高百丈,一般的妖兽若是直接跃下,必定粉身碎骨,更何况一条小小的季鱼,可是不知为何,那条跃下瀑布的季鱼侥幸活了下来,而且还化身成妖,它化身的这种妖怪便是疾风。
要知道,妖与兽终究是有很大区别的,从那以后,化身疾风便成了季鱼的终生目标,越来越多的季鱼从龙口瀑布跃下,可是很不幸,那些跃下的季鱼,大多都命丧东海,真正能够化身疾风的季鱼还不足万分之一。”
萧枫听完天藏的话,沉思片刻,说到:“那第一条跃下龙口瀑布的季鱼确实很伟大,但是它也断送了无数同伴的性命,这种代价,实在太大!”
“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是我并不这样认为,若没有那第一条季鱼的勇举,这些季鱼将子子代代生活在蓝晶河这个小圈中,而且河中妖兽众多,也不见它们能够过得安逸,化身成妖,才是正途!”
“正途!”,萧枫暗笑一声,但一想天藏道长本身也是妖,从妖怪的角度看,化身成妖确实是正途!“难怪你说被我们吃掉的那几条季鱼命苦,原来如此!与那些化身失败的季鱼相比,它们确实是命苦了些,因为它们连跃下瀑布的机会都没有了,这就是宿命吧!”
“你难道相信宿命!”
突然被天藏道长这么一问,萧枫顿时语塞,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突然感叹出那句话,要知道自己一向都是不信“宿命”二字的,但是一想到季鱼的命,便又觉得宿命之说有些道理,便回到:“有时候,不得不信。”
“哈哈哈哈!”,天藏顿时狂笑,“可笑,真是可笑!既然你信,为何还要冒死前往魔界去救你的女人!”
萧枫再次默然,并没有如何反驳,而是反问一句:“道长信吗?”
“若是信那狗屁宿命,老子早在三百年前就魂飞魄散了!”
“天劫呢?”,萧枫追问一句,在他看来,天劫便是天意,宿命也是天注定的。自己在龙魂渊第一次经历天劫,心中最深的感触便是“天意不可违”,如此说来,就等同于“宿命不可违”,故而自己虽然一向不信宿命之说,在经过这一系列事情时候也有些动摇!
“天劫要你我死,你我便与天劫抗,抗天劫,便是抗宿命,现今你我未死,便说明宿命可战胜!”,天藏道长不愧是修炼了数千年的老妖,看待这等奥妙的问题比萧枫要成熟许多,而且也有自己坚信的东西,这一点,萧枫确实深感受教。
“顺应天意,其实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抗争,若是真的屈服于天意宿命,当初在茫茫海浪中自己怕是早就泯灭了!”,这段时间来,一直压抑在他心中的一件事情终于解开,他再次坚信着:宿命与造化,当选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