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朱作锋从梦中惊醒,迅速的跳了起来,拉开房门。见到来人舒了口气道:“原来是你啊!”
德雷克走到桌边,将面包和水放了上去道:“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刚刚出炉的。”
朱作锋点了点走,快速的盥洗了一番。胡乱将面包和水吃了下去,鼓囔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很好!”德雷克最近的饮食起居也恢复了正常,脸色毕竟好看多了:“按照我们计划的路线进行,很顺利。昨天您提到的船首炮位置改造,我已经和懂技术的兄弟讨论过了。今天就可以动工,希望您和我一起去看看。”
塞完了最后一口面包,朱作锋起身道:“走,一起去看看。”
走出船舱,一股清凉湿润的海风迎面吹来,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写意。朱作锋踱步走向船头,入目的是那一片无边无尽的海洋。即使微风吹过,亦激起了一片片的浪潮,带着节奏拍打船身,演奏了一曲美妙的音乐。
刚刚换班上来的水手们,各自忙忙碌碌的不停。船首两个工人此刻在用手中的尺子度量着火炮,不时交头接耳一番。
见到朱作锋和德雷克过来,立刻恭敬的行了个礼。
“应该没有什么困难吧?”朱作锋拿过他们手中的大样图,仔细的瞧了一下,赞道:“就是这样啦。如此火炮的角度可以三百六十度了,我们不能重复敌人的错误。”
“好好干吧!”德雷克也勉励了一下他们。
简单的讨论了一下后,两名工人便开始劳动起来,将船尖处改造起来。
德雷克由于对此并不熟悉,便拿起航海图六分仪之类的器械,趴在船头附近测量起来。不停的画画弄弄的,这是他的一个习惯使然。总是喜欢自己画航海图,即使是有现成的航海图也一样
朱作锋没有打搅他,此刻已经在广阔无垠的大西洋上航行了五天了。若是在哥伦布横渡大西洋之前,根本没有人敢如此航行。因为地理学家一直坚信的认为,大西洋的尽头,是一个万丈深渊,是世界的尽头。
微笑着和各水手打完招呼后,自己一个人便躺在了船尾处,任由那温和的阳光落在自己身上,但凭那海风轻柔的吹着自己。缓缓闭上眼睛,脑中闪出了那个人影。
一个身着绿色连衣裙的女孩,肩上披着如瀑布般的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淡淡的金芒。蓝宝石般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自己,突然微微一笑向自己走来。甜蜜道:“作锋,你来了?”
朱作锋脸色一红唯唯诺诺道:“是的,小姐。”心下却激动不已,她终于来了。这次的约会,自己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终于鼓起勇气约她来了这里见面。想不到她真的来了,还穿得这么漂亮。
“作锋,你喜欢我是吗?”绿衣女孩浅笑着,捋了一下金黄的长发,荡漾飘散,极其好看。
朱作锋看得呆了,心中甜蜜泛起,竟不自觉的道:“是的,珍妮小姐。我喜欢你。”
珍妮脸色微微一红,羞赧的闭上了眼睛,俏脸微微前倾,嘴唇微翘。
朱作锋此时心跳之声恐怕连耳朵都听的见了,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战战兢兢的将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
“砰!”朱作锋感到一股大力击中了后背,受到惯性驱使,竟扑腾了前去,将珍妮压在了身底下。喉咙口微甜之时,一口鲜血将珍妮的绿群染上了红色。珍妮惊叫一声后,奋力将朱作锋推开,躲到了一旁。
“靠!珍妮小姐也是你这奴隶可以喜欢的?”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提着一个棍子站在了身后,恶狠狠道。在他后面,尚站着几名差不多大的男孩,正斜着眼睛瞟着躺在地上的朱作锋。
“保罗你……”朱作锋惊怒交加的望向他,刚吐出几个字,喉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狠狠的打,给我!”保罗舞动着棍子,向后叫嚣道:“本少爷的名字也是你这奴隶能叫的!”
朱作锋承受着重重的打击,双手护住要害部位,大喊道:“小姐,你快跑!”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却不能让小姐受到半点伤害。
“呀!”朱作锋大叫了一下,奋力站了起来,将珍妮狠狠的推开:“跑,快跑!叫少爷来。”
珍妮没有料到朱作锋被连续遭到重击还能站的起来,冷不防被他推开后,脚下踉跄跌倒。以不雅观的姿势跌了一跤。其余几个小子见状,立刻哈哈大笑。
珍妮狼狈的爬了起来,狠狠的跺了一下脚,恼羞成怒叫道:“你干什么?弄脏了我的新衣服,还推了我一跤。保罗,给我打,狠狠的打!”
“什么?”朱作锋脚下一虚,往后倒退了两步。脸色煞白的望向她,心中充满了不信。
“笨蛋!你还真以为珍妮会看上你这个奴隶啊!真是太可笑了!”保罗大笑着讽刺道。
“噢!亲爱的珍妮小姐,请您嫁给我这个伟大的奴隶吧!”其他人也怪腔怪调的叫嚣着。
“呼!”棍风在身后响起,保罗怪笑道:“这次,不过是我们闲暇无聊时的游戏。你知道了吗?黄皮奴隶。”
朱作锋如遭雷击一般,不知道闪避,即使是那棍子敲到了背上,也变得毫无知觉了。昏倒之前,脑海中不停的翻滚着:“原来她并不爱我!原来是耍着我玩呢!”
……
再次醒来,已经半个月后了。朱作锋望着身上密密麻麻的针扎,神情木然,似乎对自己从鬼门关中来回一遭毫不关心。
“啪!”耳光声响起,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冷漠道:“就凭你这鸟样,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还谈什么一定要回故乡看看!”
“高爷爷!”朱作锋呆呆的坐了起来:“我只是不相信,虽然我是个下人。但毕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怎么会如此?”
“不争气的东西!”高爷爷气的脸色发白,手脚哆嗦:“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天朝人,永远都是挺着脊梁骨做人的汉子。”
朱作锋不顾身上的伤势,挣扎着爬了起来:“我还是不相信,我一定要再去问问她。”说着,脚步踉跄的往外走去。
突然,门外冲进来一名金发披肩的男孩,速度极快,两人闪避不及,瞬间便撞到了一起。“诶哟!”朱作锋轻唤一声,跌倒在地。
“作锋!你没有事吧?”金发男孩惊呼道,立刻将朱作锋扶了起来,见无恙,遂责怪道:“你看看你,伤势还没有好呢!怎么就到处乱走啊?快躺下,我给你带来一只烤鹅,好好补充一下营养。”说着,将一只油纸包住的烤鹅放到了桌上,微笑着跟高爷爷打了个招呼。
朱作锋被他一路半强迫的躺回了床上,眼中迷雾道:“少爷……”
“少,少你个头!都说了上万遍了,叫我约翰就行了!”约翰将手背往他额头上一贴,舒了口气道:“幸好,没有发烧。修养一两个月就能完全复原了。我的天啊,你是怎么惹上那些杂碎的啊?”顺手将被子帮他盖上。
朱作锋啊了一声,嘴唇稍稍动了一下,终究是没有说了出来。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可能他们看我不顺眼吧。”
“那些种族歧视的杂碎混蛋!”约翰一拳狠狠的砸在床沿上:“终有一日,我要他们后悔惹了我们两个!这次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几乎就要被打死了。”
“不说这些了。少,约翰!这段时间没有把成绩拉下来吧!”朱作锋怕他此刻出去惹事,忙将话题扯了开来。
“嘿,我哪敢啊?要不等你醒来,我怎么跟你交代啊?这次模拟航海术考试,我得了第一呢。”约翰得意笑道:“不过,这也是你没在的缘故吧,否则第一肯定又要叫你拿去了。老爹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将你安排和我一起进皇家海军学院。”
“约翰,你知道的。我只是以你随从的身份进去陪读,成绩是不计入档案的。你还是第一。”朱作锋道。
“你的实力本来就比我强,等我毕业后,说不定能当上舰长。到时候,你就来当我的大副。反正到时候还是听你的,其实你就是个幕后舰长啦!”约翰说到得意处,不禁大力拍着朱作锋的肩膀,登时将朱作锋疼的直叫唤。
“靠,你这小子要谋杀我啊?”
“我说大副,你怎么这么弱不禁风啊?罚你俯卧撑一百遍。”
“你这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生命垂危中。”
“我这是在教你,不论什么时候,不能对敌人放松警惕。”
……
“阁下,阁下!”德雷克叫唤着朱作锋,他站在旁边已经好大一会了,见到朱作锋脸上一时悲愤,一时微笑。极其阴晴不定,怕是出了什么事了。遂急忙叫唤起来。
“啊!”朱作锋猛的坐了起来:“约翰!”待看清楚了是德雷克后,微微一阵失望:“你是啊?德雷克。”
“是的,阁下!我见你躺在这里已经好半天了,怕你出什么事情。”德雷克一脸关心道。
朱作锋站起声来,拍了一下身上,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好多年前的事情。对了,德雷克,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说着,两眼四下张望。却发现,原本透亮的太阳此时已经悄悄的没入云层中了。
“是这样的,天气稍稍有点变化。不过,以我经验来看,应该不会出现强暴风天气的。”德雷克显然早已经注意到了天气的变化,这几乎是成了每一个海上讨生活人的一种本能了。无时不刻的留意着天气的变化。
“恩!也是,风力应该会加大。这对我们有利,应该稍稍调整一下帆的角度。以便更加的迎合这股大风。冷风也要检查一遍,别到时候承受不了风速而出现什么问题。”朱作锋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天气,得出了结论。在变幻莫测的大海上航行,微小的失误,就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起风喽!”随着了望台上的水手大喊,一阵大风吹了过来。操帆手上窜下跳的调整着帆的角度,德雷克和几名水手飞快的检查着那些斜拉冷风,以确保其安全性。
掌舵手在驾驶室里,神经崩得紧紧,全力稳住舵盘。风能行舟,亦能覆舟。
“蓬!”强烈的风力将遇到了风帆的阻力,立刻将船身快速往前推去。由于提速太快,导致船身猛烈震动。
朱作锋立在船头,吩咐那几名工匠今天的工作暂时停止。眼睛却望向那广袤的大海,在风力作用下。波浪亦来的更加猛烈了些,前仆后继的撞击在穿身上,激起一阵阵几米高的水花。
“呼,好爽。”强风夹杂着潮湿的海气,吹在身上。带走了烦恼,亦带走了朱作锋的一股子郁闷之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