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挂在海岸线的天际边,就像是一只金橙色的橘子,散射出橘瓣一般万道霞光,映衬着蔚蓝的海面,微涛涟漪,波光粼粼,仿佛金龙舞动。
“该回去吃晚饭了吧?”我迎向满目不甚刺眼的霞光。
“不!我还要再玩会儿。”因为我既不下水,也不肯教她游泳,苏小小还在使气耍小性子,双脚将水花打得“啪啪”作响,朝我不停地撩水。
我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沙砾,躲开她撩来的水花,也不好言相劝,直接采用恐吓的方式道:“再不上岸,马上就要涨潮了。”
“骗人!”那小丫头愈加激烈地打水:“这里虽然名为盐海,但根本就是一个内陆湖,怎么会涨潮?”
“那你就试试吧!小心水鬼把你抓到海底去做新娘呦!”言毕,我提起脚边的运动鞋,就朝别墅的方向走去。
苏小小听闻我的惊吓,自己倒像是一只水鬼,从水中一跃而出,朝我奔来,扑抱住我。这是一个肉感十足的拥抱,因浑身沾有溶解在水中矿物质的缘故,那小丫头的皮肤摸起来滑溜溜地发涩,但并没有让我产生任何生理上的冲动。我低头,眼见苏小小花容失色的模样,不免仰天大笑,笑得肚子都疼起来了。那小丫头黑下了脸,明白我是在吓唬她,冲我比画出了一番花拳绣腿。就这样,我们一路追追打打地回到了住处。
我们刚走进客厅,就闻到从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气。
西伯利亚棕熊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根本就没帮姐姐做任何事情。“啊!你们回来了。”说话的同时,那混蛋瞪鼓着一双色眯眯的狗熊眼,使劲往苏小小湿漉凹凸的身材上瞄,恨不得将那小丫头一口吞下。
苏小小被看得很不好意思,便慌忙拉了拉身上的浴巾,表面冲我,却也是在对熊瞎子道:“我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
那小丫头洗完澡换好衣服,姐姐也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在家里时,母亲因为担任主任医师的职务,经常因事务繁忙而加班,姐姐就会亲自下厨,照顾我和父亲的饮食。
“哇!姐姐好厉害呀,做了这么一桌子的好菜,看着就有食欲。”苏小小围着香气扑鼻的餐桌打旋儿,转得我头晕。
“你们都饿了吧?赶紧坐下来吃。”姐姐俨然成为了这座别墅的女主人,贤惠地招呼自己的弟弟和弟妹吃饭。
“对对对!别客气,赶紧坐下来吃!”熊瞎子昂首挺胸地坐在了姐姐的身边,将自己安排成为了男主人,给每个人打开了罐装啤酒。
“那我就不客气了。”泡了一下午的浮漂,苏小小早就饿坏了,高采烈地夹起了一块麻辣鸡,筷子却是停在了半空。
“怎么?”我注意到那小丫头游移的举动。
苏小小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姐姐,似乎是在琢磨着菜品的味道,一副不大放心的样子。
姐姐笑了笑,试图打消掉对方的顾虑:“小小,平日里,我的口味偏重。但我知道你们杭州人喜欢清淡,所以——今天的这些菜品是特意为了配合你的口味而做的。”
原来,这小丫头还在心悸着那次在重口味火锅店里被姐姐下套的记忆:先是在不知道轻重的情况下,被辣疼了嗓子;随后,又被冒充白开水的五粮液彻底辣晕了。
我因为见惯了姐姐的恶作剧,见她流露出如此难得的体贴,竟是打了个冷战,浑身的汗毛乍起。
大概是为了增进我对她的好感,苏小小坐在餐边悲壮地表白道:“姐姐,其实,我也能吃点儿辣的。”
“那今天,你就多吃点儿。”姐姐将所有的菜品给苏小小夹了个遍,那副阴沉的表情分明是在笑里藏刀,我就知道那小丫头是要被牺牲掉了。
岂料,苏小小吃得赞不绝口道:“真的一点都不辣呀!这道麻辣鸡块真是太好吃了,这道生爆盐煎肉的肉皮吃起来一点都不肥腻,这糖醋排骨吃起来更是酸甜可口……姐姐,你怎么会做这么多好吃的菜呢?跟我母亲做的口味一点也不一样。什么时候,你也教教我吧?”这小丫头啧啧的赞叹不像是为讨好姐姐而念叨的假话。
于是,我连忙夹了口菜送进嘴里。“咦!”可能是我的预期值太高,味蕾竟是落然一空。果然,姐姐对味道的把控做到了明显的收敛。
“小小太会说话了!”熊瞎子如同自己受到了夸奖一般舒坦,乐呵呵的狗熊脸笑成了一面血盆大口。
“姐姐,我敬你!”苏小小实在是太高兴了,举起罐装啤酒敬向姐姐。
“我们谁也不敬,大家一起来干杯!”姐姐高举起酒罐:“为我们的友情干杯!”
熊瞎子笑腻腻着一副狗熊面目,冲姐姐纠正道:“不对!应该是——为我们的爱情干杯!”
那小丫头的确是太高兴了,用一种大爱无私的气魄,傻乎乎地附和道:“为我们的兄弟姐妹干杯!”
我也不甘示弱:“为我们的青春干杯!”
“对!为我们的青春干杯!”姐姐豪气万丈地干下了罐里的啤酒。
有时候,姐姐的个性挺像个男孩——干脆利落。这也是她的魅力所在:能柔能刚,阴阳并进,雌雄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