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哥心底暗忖着。
该死的,可恶的死老太婆,竟然不肯立遗嘱,将自己立为死后唯一的受益人?
她可是真正名副其实的安家千金耶!
尤其是她在一帮姐们面前宣布了这个好消息之后,她们一个个那各种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心底的确很爽,但随之而来的消费也因着她如今高高在上的‘豪门千金’的身份水涨船高……
虽然老太婆承认自己的身份,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安家,她的身份是尴尬的。
那个所谓的父亲安耀昌根本就不甩她,更过分的是,她不但没有零用钱而且至今依然睡在客房里,似乎是安家一个无所谓的存在,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有所保障,她厚着脸皮去找安老太太将自己立为安家遗嘱受益人之一的时候,竟遭到了冷酷的拒绝,理由是,‘安家财产,向来是有能力者得,若是你有足够的能耐,没有人会反对她去安氏国际谋个职位,问题是,她行么?’
“该死的!”
展菲儿愤愤不平的一把将手中的红酒杯丢了出去,妖艳的脸孔气得严重扭曲,心里的不甘和愤怒几乎焚烧她所有的理智,低声咒骂着,“老家伙,这遗嘱你立也得立,不立也得立!”
在瞅着一抹熟悉的声音映入眼帘的时候,她一愣,随即,唇边划过一丝最为残忍的笑意。
“大伯父,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了你好久好久了!”
展菲儿脸上马上溢满笑脸,站了起来,看着安耀宗,谄媚的笑。
“你约我出来有事?”安耀宗在展菲儿的对面坐了下来,勉强忍住了心中的不耐。
虽然答应了与这个愚蠢的女人合作,但她毕竟是安耀昌的女儿,而安耀昌向来与自己不对盘,他对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只是,展菲儿早已被安家富可敌国的家财蒙住了双眼,没感觉出来罢了。
愚蠢的女人!
安耀宗在心底您笑着不断的咬着这几个字,阴冷的笑意浮现在了眼底。
安耀昌,你可别怪我陷你于不义,要怪就怪自己有个贪婪又肤浅的私生女吧!
“说吧,想要我帮你什么忙?”
敛下冷笑,安耀昌摆出热情的笑容问道。
展菲儿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大伯父,我想要成为老太太遗嘱的受益人之一,可我去找她,她拒绝了我,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遗嘱的受益人?
安耀宗双眼一亮,但很快收敛,“我也料到她会拒绝你了!”
“为什么?我也是安家的女儿啊,为什么我不可以跟梅 瑶那样活得逍遥快活?为什么我明明就是安家血脉,我还要活得那么憋屈?”
展菲儿一脸气愤的将自己的心情说了出来。
闻言,安耀宗回过神来,“没钱花了是吗?”
展菲儿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
安耀宗想也不想的就从西装内袋里拿出支票簿,在上面随意写了个一,后面到底有多少个零,展菲儿自己也没有看清楚,但表情明显变得欣悦起来。
这些钱,该不是他要给自己的吧?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
展菲儿不断的吞咽着口水,眼底满是无法掩饰的贪婪。
“你先拿着用吧,你毕竟是我的亲侄女!”说着,安耀宗将支票撕了下来,推到了展菲儿的面前,“不过大伯就算有心帮你,也是有限度的,你知道的,现在安氏国际的执行总裁是我的儿子翊臣,不然,大伯绝对有能力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大伯,那我该怎么办?”展菲儿赶紧将支票塞入包包里,不安的抬起头来,一把抓住了安耀宗的手,不安的问,“要怎么样老太太才有可能开口让大伯重掌安氏国际呢?”
“我也不明白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翊臣不在家,按道理我帮儿子照应下公司也很正常吧?她可不,偏偏要自己劳心劳力,你也知道,她都那么大年纪了,若是哪天真的累病了,什么都没办法再管了,到时,我不但要为她担惊受怕,还要真正挑起安氏国际的重担,想一想,那才是真的糟透了!”
安耀宗叹息,假装无可奈何的说。
说者有心,听者也是有意,某种恶念就在此刻在两人的心底滋生开来……
不得不说,展菲儿虽然在其他方面很蠢,但是对作恶的领悟力,却是敏锐的很,不愧是王淑珍的女儿,想必是天生异秉,作恶就是那对母女与生俱来的强项!
“那他呢?若是老太太病倒了,再也没有能力管理安氏国际了,那个人……他会不会站出来反对大伯?”
展菲儿说的自然是那个对她向来冷冷淡淡,视若无物的安耀昌。
“不会的,因为,不论是在母亲心目中还是在安氏国际,他都抵不上我,毕竟,我是上一任安氏国际的执行总裁,公司的人都是拥戴我的!”安耀宗得意一笑。
“那就好,侄女也希望大伯可以很快如愿以偿呢,到时候侄女就可以放心的跟着大伯享福了,想一想,那真是世界上最美好不过的事呢!”展菲儿撅嘴红唇,媚惑的笑着,两人对望间,一切早已心知肚明,无须深说!
凌薇静静的坐在后阳台上看着天上渐渐嫣红如血的晚霞,突然长吁了一口气,表情陡然变得复杂起来。
韩越昨晚功课走出来,看见的就是妈咪这样安静的一幕,心底很是安慰,兴奋的走了过来,灵动的眸子如璀璨的黑色宝石,“妈咪,你今天似乎心情很好呢?”
他清澈的眸子感染了凌薇,她突然抬起头来,望向韩越,眼神变得暗沉下来。
韩越敏感的反应过来,倏地迎上了她的眸子,眼底闪过一抹无奈以及愤恨,“是你?”
凌薇吃吃的笑了出来,突然站了起来,脸孔在韩越面前无限量的放大,“亲爱的儿子,看来你不那么聪明了呢,我只不过安静那么一会会,就成功的骗到你了呢?”
果然是她!
韩越瞳孔紧缩,无可奈何的说,“那么,展菲儿不是你不小心放走,而是你故意放走的咯?”
这个问题已经无须再问,但是韩越还是想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妈咪的病情又反覆了,所以那个她又出来了。
想到这个问题,他的心底再度沉重起来,心口犹如压着一块大石头般,却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对眼前这个已经换了一个灵魂的陌生的母亲。
“若我说是吗?她的确是我放走的?”
凌薇很坦率的承认了下来。
“为什么?”
韩越心底一种说不出的愤怒袭上心头。
“为什么不呢?小野种,我说过了,我恨你,所以,就算耍弄耍弄你,跟你玩玩游戏,也未尝不可。”凌薇笑得肆意而张狂。
“我不是野种,我是你的儿子!”韩越一脸沉重的腔调着。
“你这臭小子再胡说八道试试看?”凌薇表情立刻变得凶狠起来,气势汹汹的冲着韩越大吼着,情绪再度失控。“这么说吧,我对我最爱的妈咪,耐心是无限度的,但是对那种不乖的,不好好吃药,每天胡说八道的强盗是半点耐心也无,所以,乖乖吃药,别惹我生气!”韩越迅速的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倒出了几颗药丸,端着一杯水朝着凌薇逼近。
“你想要做什么?”凌薇看着这样的韩越完全呆住了,愤怒,害怕。
她很想尖叫出声,但是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因为这个臭小子,似乎强大得狠,每一次,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自己制服。
她刚刚不能那么轻率的,她应该继续伪装下去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到底是乖乖吃药,回房好好睡一觉,还是我用手铐将你锁起来,你自己选吧。”
韩越漂亮的眼敛下,满是苦涩和痛苦,明明就是一个好好的妈咪,但是几乎在她一出生就在她的体内住着不是她妈咪的妈咪,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恨自己,所以,从小到大,每当她出现的时候,就是他受苦受难受尽折磨的时候,但只好她被妈咪打败,令妈咪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再度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纵然从小生活在这样冰火两重天的境地,他也无怨无悔,仍然对那个温柔恬静的妈咪充满了孺慕之情。
“放手!”韩越虽然可以轻而易举的丢开她,但是他舍不得,毕竟这个身体也是妈咪的,妈咪已经够痛苦了,他不能在肉体上加重她的痛苦。
“呵呵,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伤害我,难道医生没有告诉过你,因为你的软弱,因为你的不忍,所以注定这辈子消灭不了我,你就死心吧,乖乖的放了我,否则,我可不肯定我会一冲动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你妈咪一辈子也休想出来了!”
凌薇邪恶的冲着韩越眨眼,笑得异常得意。
“该死的!”韩越丢开手里的水杯,一只手准确的扣住了她的一只手腕,却不敢用力,只能恼怒的瞪着她。
“是啊,多担待一些,你好,我好,你妈咪那个没用的女人更好!”她轻轻的笑着,笑得绝艳,另一只手因不满自己被钳制,用长长的指甲狠狠的抓着韩越稚嫩的胸口,却意外的在外套内侧接触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