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司马天龙说过司马真只能到听雨轩之后,几乎每天这个小丫头一大清早就会跑过来。
一开始,对于这个小姑奶奶,叶凡很是头疼,准确的说,不是叶凡,而是听雨轩的每个人都很头疼。在听雨轩,这个小姑奶奶展现了极为强大的破坏力和极具欺骗性的伪装能力。
其实论起原因,司马真的出发点都还是很好的。比如说一直看着叶忠烧火做饭,觉得老人家这么做实在很累,然后就帮忙添柴火,结果差点儿烧掉了整个厨房……比如说觉得听雨轩的伙计们太过忙碌,自告奋勇帮忙,然后一巴掌拍碎了整个听雨轩三分之二的酒碗……再比如觉得叶凡自己一个人很无聊,每天都去找叶凡陪他聊聊天说说话,甚至弄点儿恶作剧逗逗他,结果每次都赶在叶凡练功的时候,差点儿弄得他走火入魔……
这么一来二去,终于在整个听雨轩上到掌柜的——叶忠,下到刚刚招来跑堂的伙计,一致推选叶凡出面,劝劝司马大小姐好好休息一下,大家实在怕她忙来忙去地累到了,他们的原话是这样的:“我靠!快让那小姑奶奶别闹了!只要您不来,让我们干啥都行啊!您要是非得来,就一边老老实实呆着去吧!您要是再这么忙活下去,大家累不死也得气死啊!”
经过叶凡的转述,司马真觉得自己很受伤,于是两只大眼泪汪汪地盯着叶凡,看得叶凡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时间长了,大家也都习惯了这个小丫头的存在,虽然每天都很有些苦恼,不过总有这么一个可爱机灵的小女孩儿在面前撒娇卖萌的,感觉倒也不是像一开始的那么差……至少大家都不想去死了……
听雨轩的生意越做越好,招揽的人手也越来越多,叶凡也就不需要整天自己出去帮忙了,所以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去修炼。他将后院的一间大房子整个打通,弄成了自己的专属修炼室,平日里练功便在此了。
“天神不灭功在这个阶段练到了这种程度,应该已经没有提升的空间了,除非能够做出突破。”叶凡盘坐在地上,手托着腮,皱着眉头,“至于那寒冰的运用,目前也到了一个瓶颈,一时半会儿突破不了,看来我真的要寻求一个途径,交织自己的道,以期突破到元婴境了。”
他缓缓站起身,绕着屋子来回踱步:“可是到底该选择一条什么样的道才好?天神不灭功之中说的道,是自然大道,要效仿这天地,而这条道似乎也正是我想走的道。只是这条道不是在这里修炼就可以悟出来的,效仿天地,自然要看到天地才是。”
他突然站住身,叹了口气:“可是家族之仇,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头绪,这让我又如何去静心悟道呢?”
叶凡缓缓盘坐在地上,闭上眼睛,缓缓地运转天神不灭功。他不想走天神不灭功之中记载的大道,而是想走类似的道,也正是他在修炼天神不灭功之前就想走的道。
诸如此类的道,效仿天地自然的道,被成为自然大道,而与此相对的,便是修炼自己身心的道,被归结为天人大道。而叶凡想走的便是自然大道,道法万千,叶凡到现在还没有想好自己的道具体该怎么走。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叶凡叹息一声,“古往今来,修道者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修的道能不能走通,这一切看得都是缘法,走不通便只能一切重来……我虽然修了天神不灭功,但是修道一途,还是没有捷径的!”
他一直在畏惧,害怕自己一旦修的道是错误的,无法归于大道,就必然要浪费极多的时间,甚至一不小心便是报仇无望。直到今日,他才是真正地想通了。
天神不灭功自然运转,但是已经不再淬炼叶凡的肉体骨骼。到了现在,叶凡的肉体已经强悍到了一个极限,想要打破这个极限,就必须在境界上做出突破,否则很可能会出现无法驾驭自己肉体这样悲催的情况……俗称半身不遂……所以叶凡此时运转天神不灭功都是在练习自己运转神功的熟练度……
他的心渐渐静了下来,缓缓地进入了一个空灵的境界,突然门被人“砰”的一身一脚踹开!
叶凡深吸口气,缓缓收起神功,无奈地看向门口,他是真的已经习惯被打断了,放在之前,至少真气要好一阵子不畅,胸闷好一会儿的。
“拜托!你进来之前能不能先敲门?非得等到哪一天害死我了你才开心吗?”叶凡没好气地道,“真不知道你将来怎么嫁出去!谁会娶你!”
司马真笑眯眯地跑到叶凡身边,拉着叶凡的袖子道:“我是有急事儿!再说,就算没人娶我,不是还有你吗?那天我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我喜欢你了,你可不能不负责哦!”
叶凡一阵抓狂,这丫头每天都拿这个说事儿,弄得好像自己真的把她怎么样了似的,而且这丫头还故意让别人看到她非常黏自己的样子,这让叶凡每天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好在这丫头年纪还小,还不至于直接给他弄出几个情敌来……不过长大了就不好说了……
他捂脸道:“小丫头再敢拿这事儿开玩笑就回家去!你能有什么急事儿?”
“你上次不是拜托我打听事儿吗?有眉目了!”司马真一脸的得意,“不过你得先给我点儿好处,我才能告诉你!”
她现在已经不在叶凡面前自称姑奶奶了,这是叶凡长久以来苦心教育的结果,原本叶凡很是欣慰,可是后来才发现,这死丫头只是不在自己面前自称姑奶奶而已……不过叶凡已经不求更多了……
听到司马真的话,叶凡眼神变了变,笑道:“什么时候?”
“好处呢?”司马真撅着嘴,一脸的不乐意,“不会又让我帮你白干活吧?”
叶凡气得直笑:“你个死丫头在这里吃我的喝我的,有事儿没事儿还拿我的身份威胁我,居然还敢说自己是白干活?!”
司马真难得的脸上红了一红,吐吐舌头道:“就给点儿好东西嘛,反正你又不缺!”
眼看叶凡要翻脸的样子,司马真连忙道:“好啦好啦!不给就不给!还叶家的大公子呢,真小气!”她和叶凡相处这么长时间,发现叶凡什么都好,优点多多,但是只有一个缺点,钱财什么的随便,要多少有多少,但是想要从他那里拿点儿宝物,哪怕那种随便一个拍卖场都有可能卖出的低等宝物,都跟要直接杀了他一样……
司马真一开始还真的很鄙夷叶凡,不过后来慢慢才知道叶凡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于是她甚至还帮着叶凡开始从自己家偷宝物了……
叶凡耸耸肩,问道:“到底是什么时候?”
“再过两个月,八月初八,这次的登仙试练就开始了,离咱们最近的地方在咱们楚国的国都建邺,你要是想去的话,得抓紧时间准备了,那儿虽然是最近的地方,但是一路走过去的话,也得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呢!”司马真幽幽地道。
所谓登仙试练,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说法,但凡是通过试练的人,都会获得进入凡世间五大仙门,也就是东荒的九天仙宫、西土的佛门、北原的天妖宫、南岭的幻世仙宫以及中州的紫薇仙宫的资格。这五大仙门便是当年仙界设在凡间的五大登仙之地,所以每一届的登仙试练,对于凡界的修士来说都是一件大事情。
数万年前,在那个还有人白日飞升的时代,登仙试练堪称整个凡间最大的盛典,因为通过这个试练的佼佼者,在那个时代全部都飞升了。可是自从仙路不显,再无一人飞升之后,登仙试练渐渐变质成了五大仙门挑选人才的试练,自此之后也多了一个限制,那就是但凡是参加试练的人,年纪必须在二十岁以下。
也就是说,但凡是参与登仙试练,并且能够脱颖而出的,都是凡间不可多得的天才。登仙试练一年一度,这也就造成了五大仙门日益强盛的局面,使得哪怕是当年最为鼎盛时期的叶家,面对东荒的霸主九天仙宫也只有退避的份儿。
而叶凡既然决定了要开阔眼界,站到更高的层面去调查叶家灭族的真相,那么通过登仙试练进入九天仙宫,实在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他现在既没有什么势力,又没办法向其他修士打听……毕竟别人都以为他身后是有着大势力的,一打听当然就露馅了……而这事儿到了现在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除非出了什么超级天才,否则也不会再成为人们谈论的焦点,这就使得叶凡只能拜托司马真去打听了。
“时间这么紧迫吗?”叶凡皱了皱眉头,他刚刚解开心结,原本打算开始交织自己的道,好突破到元婴境,现在看来,这件事只能放在路上来做了。
“你是不是已经决定好了要去参加试练了?”司马真突然幽幽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