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转生到蛮荒的第七天。
鹅毛般的大雪肆意飘洒,整个世界如同染上了银霜。
“小土,看那,那就是天狗神。”盘文华抱着李尘从屋里出来,看看祭祀情况准备的如何了。小土是盘文华给李尘起的小名,因为李尘五行缺土,盘文华便如此叫了。
李尘听到这个名字时,一脑袋黑线,他心中在咆哮:“宝宝不开心,居然给我起了这么土的小名。”
“真是土到家了。”
李尘的小脑袋循着母亲的目光看去,只见祭台有九丈高,祭台上立着一座石像。
石像看上去颇为怪异,身体形状是野猫却是白脑袋,两只耳朵极长,直立向天。白色的脑袋是普通狗的脑袋,长相凶残。
李尘看着眼前的石像,目中露出怪异:“这就是天狗神吗?它奴役了族群,让族群每年贡献祭祀,以活人为祭!”
“小土,将来你长大了,一定要争气,争取当一个神,就算当不成神也要成为神的弟子。”盘文华语重心长的同怀中的孩子说着,而李尘同样在认真的听着。
“嗯!”
李尘小小的脑袋点了下头
他对这个世界有所了解后,就立下了誓言:“这辈子绝对不能重蹈上辈子的覆辙,成为一个无用之人。”
盘文华看到宝贝儿子认真的样子,哑然失笑,他不认为一个出生仅七天的孩子能够听懂自己讲话。
“还有七天就是祭祀的日子,你爹这几日都不会回来了。”盘文说道。
祭祀天狗神,一年只有一次,是李氏一族一年之中最大的祭祀,甚至超越了祭天与祭地。祭祀天狗神,是真的祭祀神明,到时候神明会派来使者收取祭品。
祭祀的前七日,参与祭祀之人必须每天沐浴吃素,褪去凡气,虔诚祷告,然后再进行祭祀。
转眼间,七天的时间过去。
“小土,今天是祭祀天狗神的日子,到时候你要乖,不要哭闹。”盘文华有些宠溺的摸了摸李尘的头,抱着李尘出了石洞。
祭祀天狗神,跟其他的祭祀不一样,在黑夜进行祭祀。
“天狗神来了。”盘文华脸色一变,立刻将李尘背在身上,向着祭台方向奔去。
整个李氏宗族,无论男女老少,都带着虔诚之色奔向祭台。
“天狗神?”李尘心中一惊。
“小土,别怕,低下头,不要抬头。”盘文华赶到祭台方向,跪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满月消失,心神有些慌乱。
祭台附近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来到后,都虔诚的跪下来,并且开始祷告。
李尘只感觉所有的月光消失了,满月被遮挡,天地黑了下来,只有寥寥星光坠落,看上去颇为妖异。
黑色的夜空中传来“踏踏踏”的声音,似是有什么动物在赶路一般,在深夜中极为刺耳。
李尘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只三丈大小的天狗进入他的视野,天狗一出现,族内所有的火把都摇曳,一副随时会熄灭的样子。
一个巨大的黑影踏着稳健的脚步声,走进了那个石像内,跟石像融合在一起。
“李氏宗族在此恭迎天狗大神。”李攀匍匐在地,声音嘹亮而恭谨。
“恭迎天狗大神。”李氏宗主所有人额头碰到地上,表示臣服,声音响彻天宇。
唰!
随着宏大的祭祀之音奏起,祭台上天狗石像如同活过来一般,一双眼睛充斥着血色与杀戮,天狗神站在祭台上,一眼望去可以看清楚李氏宗族的每一个地方,他高高在上,眼神傲慢无礼的扫视着李氏宗主每一个地方。
“汝等很好。”石像开口,低沉有力。
李尘窝在母亲的怀中,从缝隙中向天狗看去,在他的严重天狗被无限放大,配合着族中的祭祀之音,他感觉到天狗如同天地一般高大,连看都不敢看。李尘竭力看去,只感觉心神刺痛,连忙收回了眼神。
李尘的心中波涛汹涌,他相信神的存在,却没有想到仅仅一座石像便如此强大,连看都不能看,怪不得族中所有人都低垂着头颅。
李尘再也不敢向天狗石像注视,而是用耳朵静静的听了起来。
“起神。”
李攀低垂着头颅,声音恰好到族中的每一位族人耳中,他说完后,口中发出了不断的祷告之音,这些话语李尘一个都没有听懂。
祷告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形成声音洪流,击向天阙。每一位族人头上开始出现丝丝的白气,向着石像飘去。
“母亲的头上也出现了这个东西,这是什么?”李尘看到那些白气,只感觉丝丝的念力从上面传来。
李尘透过缝隙,看到族中的每一位族人都虔诚祷告,为首的父亲跪在最前面,飘出的白色气体最多,最白。
随着祭祀之音,白色的气体越来越多,形成河流向着祭台方向飘去,被石像所吸收。随着白色气体的融入,天狗石像的眼神渐渐变的圣洁,如同神人,丝毫看不出那会的残忍嗜血。
李尘看着这场祭祀,头有些晕呼呼的,毕竟年纪还小,想的一多就犯困。李尘快睡着的时候,一个暮气沉沉的声音响起。
“请天狗神享用祭品。”
听到这个声音,李尘脑袋瞬间清醒,这个声音之中似乎蕴含着奇异之力,拥有提神功效。
睡意全无的李尘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在祭台前方多了一个老者,老者形容枯槁,手中拄着一根龙杖,龙杖全身有神奇图腾刻画,细看之下可以看见是一只天狗的模样。
老者李尘不认识,不过他站在李攀面前,应该是族中比酋长更大的人物。而在古代宗族之中,比酋长更具权威的人物便是族中的大祭祀了。
大祭祀拄着龙杖,抬头看向石像,没有任何不适,他是唯一一个站着的族人。天狗石像似是默许了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动作。
这时候——
李氏族人分了开来,从人群后面走出一个壮年汉子。
“祭品”李尘一眼便认了出来。
天狗神的祭品除了三牲外,便是活人,活人是其中最主要的祭品。壮年汉子身前涂画着一轮明月,一只天狗将明月咬在口中。
“天狗食月”李尘一眼便认出了这种图案。
壮年汉子踏上祭台,跟三牲躺在一起,瞬间就被石像吞没,一道巨大的黑影开始从石像中飞出,踏着缓慢的步伐走远,最终消失在黑夜之中。
“用活人祭祀,我们人族的地位好悲惨。”李尘双拳紧握,他之前只是听到用活人祭祀,与亲眼见到的那种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感程度完全不同。
“强,我一定要强。”李尘的眼中嚼着泪,坚持不让泪珠从眼眶中流出。心神一松,李尘沉沉的睡去。
随着天狗神的离去,月亮渐渐从黑夜中爬出,露出一个硕大的银盘,丝丝月光落下,显得有些凄凉。
祭祀虽然结束了,又可护佑族人一年平安,但族人的心情是沉重的,一股悲愤的情绪在蔓延。
大祭祀随着天狗神的离去,更加苍老了,一双浑浊的双眼趟下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都散了吧!”
大祭祀的身影缓步向着黑暗中走去,留下一个背影。
祭祀场上,李氏族人开始散去。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对所有的族人来说,这是一种耻辱,却无力改变。李攀健壮的身躯有些趔趄,他大冬天只穿一件粗布衣服便可看出他极为强壮,可此时却一副随时会倒下的样子。
盘文华上前几步,扶着丈夫,两人一个孩子向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