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锦望着走在她前面的容言,紫衣轻袍的他飘逸如仙,白衣锦袍的他温润如玉,她垂眸朝自己看了看,想着自己如今也穿着玉白锦袍,不知道会是给人什么样的感觉。
她扫了一眼四周,只见周围的人都带着同一种呆愣的表情看着他们二人,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些人怎么跟看西洋镜似的。
容言一路无阻地走至柜台前,不温不火的声音立马传便了底层大厅:
“掌柜的,可还有空的雅间可坐?”
那僵住的掌柜立马惊醒,连忙点头答道:
“有…有…”他也算是年过半百了,什么样的顾客没见过,如今来了这么气质卓绝的两位顾客,他也是呆住了。
“劳烦掌柜的带路。”容言温声道。
“好…好…敢问公子如何称呼?”那掌柜的尽管见过无数权贵之人,却也猜不到在他眼前的就是从不在人前露面的玉言容世子。
“慕容。”容言简洁道,显然并不打算透露身份。
“好…好…两位慕容公子请随小老儿来。”那掌柜的明显松了口气,慕容这个姓在天策京城中并不存在,应该不是什么权贵了,想必是外来的隐世世家的公子。他心神虽然回了过来,却还是不留心地碰倒了一把放在桌边的酒壶。
“啪”地一声,酒壶落地而碎,周围的众人也随着声响回过了神。
慕容……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也对这个姓氏很陌生,他们又将目光回到了容言和李若锦身上,表情倒是恢复了正常。
李若锦听容言开口一个慕容,心下也怔了怔。
她真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容言这么万众推崇的人竟然没在人前露过面!那她刚刚做的戏岂不是都白费了,难怪容言这么泰然自若,毫不关心。
可此刻也不能将他的身份公布出来,毕竟她自己的身份也放在那里,李若锦恨得牙痒痒,侧目狠狠地瞪了一眼容言。
容言朝她微微一笑,修眉嘲讽地挑起。
掌柜的退开了那二人几步距离,赔笑道:
“小老儿一时粗心,惊了贵客,二位公子随我来。”话落,他转过身立即上楼,这样气质非凡的贵客,即便不是京中权贵,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容言抬步跟上,李若锦昂首挺胸地紧跟在他身后,毕竟公子就要有个公子的样。
上了二楼后,掌柜的并没有停下脚步,转了个弯又朝三楼走去。
李若锦想着这酒楼生意果然火爆,就她目测,一楼和二楼的占地已经很大了,该能容下不少人了,今日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不想这两楼竟然都坐满了。她看了一眼走在前头的容言,见他步履优雅舒缓,举止从容淡定的样子就不禁奇怪,这人不是没出来过么,怎么淡定地似常客一般?
三楼到了后,那掌柜的仍然脚步不停,继续朝四楼走去。
李若锦扫了三楼一圈,三楼的人比一楼二楼少了许多,但是各个雅间里也还是坐满了若隐若现的人,面对这么爆满的人,她忍不住向容言问:
“这楼究竟几层啊,怎么生意这么火爆?”
容言头也不回地答道:
“四方楼有五层,最底下一层是杂厅,不设有专门的厢房包间,从第二层至第五层均设有大小不一的雅间,且随着层数的上升,厢房包间的数量依次减少,所招待客人的身份也逐次上升,四方楼的最顶层只设有三个雅间,大部分时间这三个雅间通常都是空着的。看这掌柜的样子,是要带我们去五楼了。”
李若锦心中很是震惊,如果不是她刚刚亲眼看见亲眼听见楼下的人并没见过容言,她会毫不犹豫地以为容言是住在这里的。
比她还震惊的是走在前头领路的掌柜,他脚步明显地顿住了,身后的公子来历非凡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难以置信一个外来的公子会对京城的酒楼这么了如指掌,更难以置信的是他什么也没说没表示,那个公子竟然猜测他会带他们去五楼的雅间,而且还猜中了!
今日四方楼尤其客满,除了五楼的雅间还空着外,其他都有人占了座。照理说五楼的雅间是留给皇亲贵戚的,他不该领这二位公子前去,可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使他不敢拒客,所以他才破例带了这二位上贵间。
过了四楼,五楼很快就到了。展柜的推开走廊地的最后一间雅间,躬身站在门口,恭敬道:
“二位贵客请!”
李若锦扫了一眼周围,果然如容言所说,整一层五楼就三个雅间,而且除了他们三人别无他人,她跃过容言,直接抬步进了雅间。房间很大,窗明几净,一尘不染,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精致的字画,屏风,古董等装饰,房间餐桌旁开着一扇大大的窗,从里面望出去可以看到天策京城大面积盛况。她不禁夸赞道: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房间真不错!”
“小老儿多谢慕容公子夸赞。”那掌柜的站在原地抬头道谢。
“快将你们这儿最好的菜都上来,什么红烧鳜鱼,宫爆鸡丁,荷叶熏***宝烤鸭…都来一份!”李若锦坐在位置上,用食指点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
“动作一定要快!”
展柜的对李若锦的要求有些愣,这位公子看着身材瘦弱,不像是很能吃的人啊,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朝未开口的容言看去。
容言淡淡扫了一眼站在门口不敢靠近的掌柜,温声道:
“劳烦上三道最好的素菜和一道清淡的汤,外加一壶棘花醉。”
那掌柜的原先听见容言的前半句话还默默舒了口气,这位公子总算不比之前那位公子这么语出惊人,不过听到容言要棘花醉时,他的神色显然变得比之前还震惊,他结巴道:
“这……慕容公子,这棘花醉……本酒楼只……二壶,不久前进贡了一壶,如今只剩…一壶了。”
容言还没发话,李若锦就凑了过来,没想到容言一开口就要了这酒楼最好的酒,她当然也想尝尝。
“我说掌柜的,既然还有一壶,就拿出来好了,我们又不是付不起钱。”李若锦说得理直气壮,她是没钱,可她是同一个聚宝盆来的。
“这……小老儿自然知道二位公子付得起钱,只是这酒就在 今天不久前棘花醉已经被一位贵人预定了,实在是再无棘花醉卖给二人了。”掌柜的回答道,看着李若锦的目光依然有一丝惶恐。
原来是被人预定了,李若锦想着君子不夺人所好,先买先得,没有就算了,她摆摆手:
“那就算了!你去将我说的那些菜上来就好!”话落复又道:
“记得动作要快!”
李若锦说完后,掌柜的不见容言发话,神情询问地朝他看去,毕竟是这位慕容公子开口要的。
容言看了一眼急不可耐的李若锦,开口道:
“你所说的这位贵人可是玉言公子?”
闻言展柜的眼神愣了一下,结巴道:
“正…正是。”
“那便是了,无妨,你呈上来罢。”容言道。
“这……?小老儿……”掌柜的低下头十分为难,一边是神一般存在的玉言公子,一边是气质无双的慕容世家公子,实在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如若我说,玉言公子与我不分彼此,他要此酒就是为我,你可还为难?”容言温声道。
那掌柜的眼珠滴溜一转,想起上午以玉言公子名义订酒的人确实告诉他说不久将有人来取,莫非就是眼前的慕容公子?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眼前二位,想着容世子不是随便的人敢乱攀的,这二人气度不凡,想来就是了。
“不为难不为难,公子稍等,小老儿这就去备菜备酒。”掌柜的想通后便恭敬地下去了,雅间内只余容言,李若锦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