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嫣夺过簪子用力扔出去,对面是密密丛丛的灌木,簪子落入其中。苏钦云大急,甩袖道:“你可真不识好歹!”当即居然喝令侍卫去灌木丛内寻。
绮嫣拍拍手插在腰间:“你就这么爱财!一分一毫都不舍得散出去。”
他无可奈何:“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误会,”不消说,她眼里的苏钦云诸多方面都是完美的,除开“铁公鸡”不算,她最看不过去就是他无止尽的敛财,而对于别人吝啬的一点血都不肯出,“我只相信我的眼睛!”说着,把头上的簪簪环环都抓下扔掉,弄的好像要净身出户。
等她乌云半散,上下没有半点珠光宝气,苏钦云冷冷的问:“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她想了想,过于自信,“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跟亲眼目睹没什么区别,你不知羞耻的把金簪从表哥手里夺过来!弄的他颜面扫地,连追女孩的钱都弄不到!”
应轩上前躬身说:“二少奶奶,您有所不知,少爷没有争他的也没抢他的,拿一包银子换的。”
绮嫣顿时瞠目结舌,红晕往颊边游移,上飞的眼角眨了眨,硬生生的吐出几个字:“怎么可能!”
莲心自院子里跑过来,听小雪说了绮嫣去处,她就着慌赶来:“小姐,表少爷临行对少爷千恩万谢,好大的一包银子,看上去比簪子值钱多了。”
绮嫣木木的转回院子里去了,扯扯莲心的衣袖:“你说的都是真的?”
“还有假不成?”
绮嫣懊悔的跳脚:“看来我把他冤枉的好苦。”
司徒绮嫣和苏钦云当晚和好,鉴于苏钦云孝顺母亲的行为令她感动,且几次三番表达了对自己的真心实意,因此死心塌地的想做好苏家二少奶奶。跟莹莹在一块,还是得称她姐姐,尽管很拗口,莹莹越来越喜欢她。时常二人同进同出,老夫人牙口不好,又喜欢吃糕点,导致牙疼,绮嫣亲手做咸味儿蛋糕,他们从未见过这种糕点,吃上了瘾。
那文俊在苏府住着主要是方便去看羽嫚,一来二去的羽嫚对他有点意思。眼看到了若昕出嫁的日子,绮嫣与文俊也置了一份大礼:“对人家的妹妹总不好太寒酸。”
“我知道,我一直都表现的大手大脚的!”文俊捧着大礼傻笑。
那一天,苏钦云?绮嫣坐在一顶轿子里,文俊和羽嫚同处一处,在席上也挨身坐,绮嫣忍不住打趣:“苏钦云,快恭喜我呀!”
苏钦云一头雾水:“恭喜你什么?你有什么可喜的。”
绮嫣指着羽嫚暗笑:“我有嫂嫂了,难道这不是可喜的事么?”
说的羽嫚又羞又恼,文俊附和着发笑。
新郎新娘敬酒,递到苏钦云,眉目清秀的王公子鞠了个大礼:“苏大人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在下定会好好对待若昕,不辜负大人的一片好意!”
苏钦云忙起身接酒,一饮而尽,若昕也递了一杯,甜甜的笑:“给大人敬酒!”
苏钦云说了几句贺词,该着绮嫣,她说:“不好意思,我不善饮酒。”一面想,“成亲真是改变一个人的要素,之前她也不要喝白酒,现在却带着笑容一口气喝光,有点辣的样子,但一点不推辞。”
若昕道:“姐姐不善饮酒,换了葡萄酒罢。”
王公子吩咐侍从立即换了酒,绮嫣才呷两口,窥见那新郎长相俊朗,丰神炯炯,直爽的笑问:“不知相公叫什么名字?”
苏钦云立即看向她,文俊在后面扯她的衣襟,她还怪,一味冲着表情尴尬的王公子笑。
若昕从此看她的眼光不得已改变了,王公子只得顾着大面儿,抱拳弯身道:“在下姓王名林祥。”
“王林祥,这名字好!”
就她没发现,婚礼被她搅得有些不愉快,随后,苏钦云把她拉僻静地方去,怪道:“你是来参加婚礼的,不是来打听新郎姓名的,新郎叫什么,跟你有什么相干?你好像特别感兴趣。”
绮嫣鼓嘴道:“那又怎么样,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熟悉熟悉不是很正常!”
苏钦云操起手身子倚树:“还有理了你!”
她振振有词的说了一大堆道理,苏钦云不能不折服,默默无语的走开了。
王家亦是名门望族,在京都有大量田产与房屋,王老爷跟苏钦云同僚多年,交情匪浅,这次联姻双方无不欢喜。
因若昕娘家只有一个姐姐,绮嫣提早想到这一点,建议苏钦云把羽嫚接到苏府住几天,一方面文俊方便与她见面,一方面若昕回门不至于太清冷。羽嫚接受他们的好意,与文俊房舍毗邻而住。
就事情的发展来看,证明绮嫣的做法非常切合实际,若昕?林祥得到热情的招待,过后去看望老夫人。老夫人正吃不下饭菜,挑食说:“嫣儿做的那个什么蛋糕,我吃了念念不忘,口感好,容易消化。”
绮嫣喜不自禁的拉出莹莹:“姐姐,妹妹不是教你做了么?我不在,你就负责满足娘的口味嘛!”
莹莹柔弱的说:“我怕做不出妹妹的那个味道。”
“是啊,她小孩子家,没下过厨,怎么能跟你比?”老夫人认准绮嫣。
文俊插口说:“表妹在家时也从未下过厨哩!”惊讶的问绮嫣,“你什么时候学会做什么蛋什么糕了,我怎么不知道。”
绮嫣抬手轻轻一拳头:“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谁会晓得她唯一的优势就是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过呢?喜欢吃蛋糕,便自己动手做,当然技术是不能跟蛋糕师傅相提并论的。
因讨好老夫人:“好好好,娘想吃,我回头就去做,顺便做几个蛋挞给尝尝。”
“蛋什么?”老夫人细腻的面皮微皱,斜过眼问。
“蛋挞!”绮嫣重复了好几遍。
众口一词的认为是“蛋塔。”
若昕等人在老夫人处坐了坐,笑一回,起身告辞,临行,绮嫣又暗示的多嘴说:“羽小姐,若昕身为妹妹都出嫁了,你这个姐姐,何时才准备出阁哩?”
羽嫚笑推她道:“又说笑,古往今来,男女姻缘靠的是巧合,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绮嫣趴到文俊的肩后,努嘴儿道:“哪里我急,我是怕和尚不急急死太监!”
引得若昕林祥掩唇而笑,文俊甩开她,腼腆道:“净会胡说!”
羽嫚低头浅笑,苏钦云无奈的摇摇头当下众人送若昕出门。
回到院内,羽嫚便告辞道:“苏大人,在府上搅扰几日,我甚过意不去,告辞了。”
苏钦云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加以挽留:“多待几日不是更好?你家里又没什么值得牵念的人,难免冷清。”
她攒出深深梨涡柔和的说:“你别忘了,后院的那些花儿,都需要我。”
他虽然冷酷,看羽嫚的眼神,却飘逸着风流。但久而久之,绮嫣得出结论,他与羽嫚的关系可谓世界上最单纯的了,倒是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单纯,实际却不单纯, 可见“人不可貌相”这句名言说的不是虚的。此是后话。
当前苏钦云默许她离开,文俊也断然不允,他拉着羽嫚的手含情脉脉:“别走,多玩几天,表妹她可喜欢你了。”
羽嫚仪容大方的清浅一笑,绮嫣循规蹈矩的走来说:“表哥,我有件事想提醒你,借一步说话。”
文俊跟她去了,她脸色大变,晶莹的水眸中充斥着黠慧,嘴角上扬:“我觉得,你跟羽小姐回去住比留在这儿更方便。”说完,掀掀眉毛。
平日里爱说说笑笑的姑娘表面上无比单纯,实则最有龌龊的心思,绮嫣长相甜美,更有效的遮掩了她在这方面的潜力,除非主动吐露。
一语惊醒梦中人,文俊获得很大灵感。
他二人回了羽府,文俊当然借着为她看护花草的由头。
苏钦云曾对绮嫣做出评价:“相貌君子心小人!”绮嫣死不承认,其实每个字都在她身上充分的体现了出来。
闲暇时,绮嫣带着莹莹并莲心小雪在厨房忙活,说忙活不大恰当,有点消遣娱乐的成分。
做蛋糕,蛋挞,面粉撒了一脸,在厨房内弥漫,欢声笑语犹不断。
莹莹做事认真,只缺乏飞自信心,绮嫣手把手的教授她,两个丫鬟听口令添料子。
一个铺了浅层奶油?鸡蛋均匀的健康牌蛋糕,莹莹欠夸奖:“还是把你的给娘吃吧,我做的不好。”
绮嫣热情洋溢欢快道:“不行,我的这个是留给咱们几个吃的,姐姐,别不好意思,娘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变得磨磨蹭蹭起来了呢?即便不好,还有下一次,一定要有自信心!”不遗余力的鼓励,像上讲台,有怯场症。
终于,莹莹打着绮嫣的名头将蛋糕端给了老夫人,老夫人于凉亭赏花听鸟儿,看见蛋糕,马上动刀子切开,吃进嘴里,极享受的样子。
众人极其巴望听到她的评论,尤其莹莹握紧了小手,老夫人朝绮嫣点头赞道:“好孩子,真是门绝活,以后把这绝活传给厨房里的师傅,省得累了。”又用汤匙舀了一口填进嘴里。
莹莹如释重负般,望了绮嫣一眼,绮嫣抿嘴儿笑,对老夫人说:“娘,看来这并非绝活,就姐姐的手艺,早超出我好一截了呢!您夸错人了。”说着,银铃似的笑声洒满四周。
老夫人愣了一下,怔住看莹莹,莹莹叫了声“娘,”脸颊绯红,老太太扬声将她夸得花朵儿一般,莹莹朝绮嫣投去感激的目光,绮嫣发自心底的微笑。
她不想在人群中特别显眼,中庸之道才是智慧之道,充满人生智慧的,她很少得意忘形,就是有的时候,某种情绪达到了顶点,好似火山喷发,迸出无数火星儿,迷煞人的眼睛。绝不是有意出风头!
她常常这样想,南国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古装剧那样,你一走到人群里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靶子,四面八方“嗖嗖嗖”的都是暗箭,然后置之死地而后生!事到如今,好像还没有多少暗箭,当然,她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察言观色是一个活的认真的人必须的仔细点。
希望莹莹不是醋坛,婆婆也没有刁钻刻薄的毒心,活泼可爱,和蔼可亲的多好!目前,一切都跟想象中的相差无几,她暗暗做好自己,暗暗庆幸。作为生活在地球上知道地球长什么样子的人来说,有时一旦发现谁的眼神不对劲,也会装作天真无邪的深入调和,以保全自己。
她确定,老夫人,薛莹莹,韩文俊以及羽嫚?若昕?王林祥都不是什么恶毒的人,包括莲心和小雪,百分之百的单纯加可爱。偏偏离她最近的那个人,偏偏那个跟她同床共枕的人,好像是个两面派!
白天,清心寡欲懂的关爱她,晚上,牢牢扣住她的躯体,她的声音穿破浑浊的空气伴着模糊地节奏穿向长空:“苏钦云,你不是人!”
“究竟谁不是人,还不确定吧?”他俯身压住她的娇盈,捆住她的四肢。
呼吸急促,身体要被贯穿了,轻点,轻点!他一点都不小心,挑起她的火焰,别让她没有柴火烧也罢了,一路烧到底,她也没怨言。偏偏最高潮的时候他忽然煞住,不做了,她急呀!
“苏钦云,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司徒绮嫣扭曲着苗条丰满有致的身子,抱住方枕咬牙切齿,被单拧成一团。
从他嘴里喷出细小的水滴,高挺的鼻梁上凝聚着一颗穿透夜色的水珠子,自鼻尖低落。结实修长的手臂摸了摸她的背,喃喃道:“湿的。”
绮嫣生气的反驳道:“苏钦云,我们还是不是夫妻呀,你好白痴,一点都不顾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