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踩进陷阱的,不是本来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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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坂坡,演义之中,赵云在此地怀抱阿斗,杀曹营五十四员上将,一战而威震天下。当阳桥头,张飞一声大吼吓得曹营夏侯杰心胆俱裂。这些在罗贯中笔下的故事在后世都变成了三国迷耳熟能详,津津乐道的谈资。
十年之前,大概做梦我也不会想有一天我自己也能站在这样的地方,就算是能够到古战场去游览一番,都足以让我兴奋不已了。
可是现在就站在长坂,我脑子里面盘算的,却全都是如何对付曹操的大军。
一如所料,曹军只在襄阳城外停留了几日,然后就一直南下,直奔长坂而来。
而孙刘联军,也已经严阵以待,如今不仅有太史慈、甘宁这样的猛将可以调度,还平添了关张赵云作为帮手,而孔明这样的军师也丝毫不逊色于曹营中的智囊,如果不是这个联盟背后各有各的打算,一切就可以称得上是完美二字。
趁着曹操未至,我和鲁肃以及孔明开始商讨对策,三个人的意见相当一致,曹操破袁绍,战乌丸,如今北军的骑兵实力恐怕不下于马腾的西凉铁骑。北军长于陆战,曹操的大军更是久经战阵,孙刘联军在战力恐怕还稍逊一筹。而且即使两家联合,兵力总数恐怕也还要稍逊几分。有这几条不利,硬拼绝对不是什么上策,还是应该以奇破之。
伏兵是孔明的拿手好戏,我知道他在长坂布下了两道伏兵,但至于这个伏兵到底是怎么布置的,我就完全不得而知了。
不过我却看得出,孔明未尽全力,他还要考验我的应变之能。既然他出了上联,那这个下联,我就来续吧。
当阳桥头。
“先生,曹操大军已经逼近长坂。”斥候的回报不断。
“曹操是否亲至?”这是我比较关心的问题。
“未至,打前锋的是曹营上将于禁”
“于禁?”我一皱眉,一来不是曹操有些失望,二来没想到对手是五子良将之一,这个于禁一向以稳健著称,那不妨我就来个疑兵。
士兵退走,旁边太史慈说道,“先生,此处当阳桥固然易守难攻,只是曹操兵多将广,先生在此恐有危险。”
“无妨,我在此,一人可挡百万大军。”
太史慈不禁失笑,“先生一向谨慎,为何这次出此狂言。”
我故作神秘:“因为曹军比我还要谨慎。”说完看着对面说道,“子义兄不必担心,少时大军至此,自有分晓。”
太史慈见我如此说,也就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只好等待,等待前线的战报。
曹操大军开至长坂坡,与赵云的部队交手,赵云不敌,率领士卒退往当阳。
曹军趁势追击,却被关羽的五千伏兵中途击之,于禁沉着应对。关羽毕竟兵少,虽然能够拦住一时,但时间一长,终不免退兵一途。
曹军又进,结果与当阳桥之前小径之中埋伏的张飞军一场混战,关羽也回军杀之,曹军之势稍挫,之后关羽、张飞退兵,曹军再进。
及至收到这条消息,我吩咐斥候,“命令林中马队,在林中扬起沙尘,故布疑阵。”抄自演义的一招,我的目的却和张飞并不完全相同。
刚刚布置完毕,远远有一支军队朝这边而来,大旗上写着“赵”字,应该是赵云的诱敌部队。
及至到了当阳桥前,领兵的赵云在马上朝我拱拱手,“先生,曹军已至,正与关、张二位将军厮杀,敌兵众多,还望先生有退兵之策。”
我看着他,眼前这张俊朗而带英武之气的脸,如果可能,真的不想与这样的英雄为敌,不过很遗憾,现在我们各为其主。
抛掉不必要的思绪,我朝他说道:“赵将军请自退兵便是,剩下的,我自会代劳。”赵云点头,引兵后撤。
又过不多时,关羽张飞亦到,张飞始终对我偷袭他一事耿耿于怀,见了我面也不打招呼,引兵自去,倒是关羽朝我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片刻,曹军尾随而至。
一见曹军阵容,我心底里面就浮起一丝敬佩。虽然连遭伏击,经历数战,不过眼前的这支部队阵容整齐,进退有度,一看可知平日里面训练有素。
唯一让我感觉有些疑惑的,就是曹军的阵列比我预料中的要少,我一直以为孔明的三十万是诓我,可实际出场
“对面何人,为何在此挡住大军去路。”一声断喝打断了我的思绪,抬眼观看,一员武将手持长矛朝这边喝道。
“在下沈逸沈天云,乃扬州刺史孙策帐下别驾从事,”
“原来是沈先生,久闻大名,在下于文则,不知先生究竟有何事?”
“我来劝将军退兵。”
“劝我退兵?”于禁一愣,我便接着道:“我只不想见大军来此,最终却要变成无主孤魂罢了。”
于禁冷晒道:“沈先生未免危言耸听了一些吧。”
我也冷笑:“我主公占据江东,声势不在曹丞相之下。刘备在荆州也经营数年,根深蒂固,两家联合。北军又有地利之示,强行进兵,只怕最终毫无建树,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于禁一抡手中长矛:“沈逸,若你想凭几句话就乱我军心,我劝你还是不要错打了如意算盘。”
“好,好,既然于将军不听在下良言相劝,不妨过桥一试。”说完,我拨马就走,全然不理背后于禁有什么反应。
太史慈就随在我的身后,现在倒是开始有些明白了,“先生,难道你料他们不会跟上来,所以故意示险?”
“曹军已经两度遭遇伏兵,于禁治军谨慎,我故意在密林之中弄起烟尘,就是想要制造疑兵,我料他不敢轻进。”
“可是,密林里边确实有大量的伏兵,如果曹操不来,我军的布置岂不是全都扑空。”
“不必着急,我不但要让曹军前来,而且要让他们来的毫无防备,彻底踏进我军的陷阱里面来。”这时有斥候兵来回报,曹操退兵五里,暂时还没有其他的动静。
“很好,让蒋钦派人,把那座当阳桥拆了。”我立刻下令。
“拆桥?”太史慈先是一愣,继而明白了我的意思,“只要一旦拆桥,曹操必然以为我军用的是疑兵之计,其实根本没有伏兵,自然会长驱直进,不加防备。所以我军的伏击才能得手?”
“兵法之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只有虚实进退变幻之间,才能让敌将无所适从,最终为我军所克。孔明亦谙此道,若我不行此计,他必行之。”
“孔明此人,确实不可小视。”
“是啊,孔明是我等心腹大患,可惜,我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对付得了这个人。”
太史慈忽然灵机一动:“既然‘伏龙、凤雏,二人得一可得天下’,那么,我们如果能够找到凤雏先生,或许有克制孔明之法。”
我苦笑:“可惜那凤雏先生庞统行踪飘忽,这几年来我一直派人四下寻访,都一无所获。”我猜那陈华也在寻找庞统,我担心凤雏被人所害,所以加紧寻访。可惜一无所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同蒸发一样。
我不想谈这个话题,只好别开了话头,“子义兄,桥一旦拆毁,曹操必然进兵,我等需要速速准备,这一战,至少让曹军吃尽苦头。”
太史慈点头,我们与密林之中的部队会合。
桥一拆毁,不多时曹操军便有了动作,以曹操大军的数量,想要搭桥实在是太容易的事情。不到一个时辰,大军已经通过当阳桥,朝南追击。
经过当阳桥是一条大路,不过大路两边也是林木丛生,正是伏兵的好地方。只是现在于禁心中无忧,自然防备就少,大军行进速度也极快。
“先生,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看着一队队的士兵从眼前经过,埋伏的蒋钦有些按捺不住。
我一摆手,“再等等,传令下去,妄动者斩!”以我军的兵力,想要全歼曹军根本不可能,所以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
大队过后,跟在后面的,自然是辎重部队。
“放响箭,动手!”没有一丝犹豫,我把命令传达下去。
一声响箭,众将齐出,全无防备的辎重部队在这些精兵面前,和瘸腿的兔子没有什么实际的区别。一时间人仰马翻,四散奔逃。
“子义兄,公奕,幼平。”我在马上召唤着众将,“辎重队遭袭,于禁必会领兵杀回,到时候,不能让这些散兵乱了我军的阵形!”我的话说得婉转,实际上的意思就是,现在我军根本没有收俘虏的时间,所有敌人,格杀勿论!
这些人和我久打交道,自然听得明白,一声高呼:“遵令!”一场杀戮,就此展开,转眼之间,哀鸿遍野。
听着四野不断响起的惨叫之声,我微微眯起了眼睛,现在,这样的声音我已经完全习惯。虽然我几乎不用亲手杀人,但我始终觉得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挥之不去。
这样的感觉,直到一个斥候来到身边才被打断:“大人,曹操军的前队已经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