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朝霞从浓黑的云里探出头,一步一个脚印,留下璀璨的金色。一架残旧的马车迎着清晨寒凉的风奋力奔驰,车后方是一大片熟透的红光,浓烈的光焰烧红了半边天,风过那处似乎变得更加猛烈无情,将那一城大好风光焚于一炬。
沈有容将小桃和墨羽又背又扛的弄到马车上,气未喘顺,墨羽就叫她快些赶马车到江城,说是小桃脖颈的伤口已经开始发黑化脓了,耽搁不得。
沈有容本想说和墨羽说她长那么大,只坐过轿子,从来没赶过马车。可是,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清风惬意舒畅,沈有容却急出一头汗。明明清晨还阳光明媚,临近午时乌云四合,偶尔还闪过几道亮光,看情势不时将有一场倾盆大雨。而眺望四方,全是草野之地,根本不见有屋宇人家,小桃又浑身发热,开始说胡话了……
“喂,走哪个方向。”墨羽一直坐在车里为沈有容指路,沈有容专心赶车,没留意到墨羽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一个分岔口,墨羽没像上几个那样及时为她指明,她着急地回头看,发现墨羽已经歪倒在车上,眼睛紧闭。
沈有容睁大眼睛再仔细一看,发现他确实闭上了眼睛。她慌忙把马车停住,转身抓他的手臂,吃力的将他沉重的身体拉起来,轻轻晃他的上身,着急叫唤道:“你别睡呀,喂,喂!”墨羽的身体随声倒在车里,上半身压在小桃的腿上。
“我,你……我,你别这样,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沈有容看见墨羽的身体歪倒,两眼骤暗,拉他手臂的手一时间控制不了的颤抖。她脑袋一片混乱,耳里只剩下小桃紧促的呼吸声。
快速平息以后,她伸手去探墨羽的鼻息,食指一探,猛地缩回,瞬间眼泪汹涌流出,双手捂住脸,呜咽道:“你不能死,你还不能死……不许死啊!”沈有容一只手无力垂下……
“呵……那,亲一下就不死了。”沈有容的手被墨羽握住,她惊诧的看向扯出个笑容的墨羽,愣了一瞬间后哭着一拳打在他胸膛上,擦泪道:“王八蛋,居然装死,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
墨羽吃疼地嗯哼一声,沈有容立即紧张起来,摸住他的胸膛,担心的问:“怎么了,有没有怎样,疼吗。”
“疼,当然疼了。”墨羽毫不掩饰道。
沈有容着急道:“那怎么办,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有容胡乱的摸墨羽的胸膛,却被猝不及防一把抓住。
“刚刚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得亲一口,亲一口才能止疼。”
沈有容有些生气的瞪向他:“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唉,不亲算了。”墨羽辗转要起身,毕竟脚上有伤,腿用不了力,沈有容一看,伸手去扶他,却被他抱个满怀。
“傻瓜,我不会死的。还有,你刚刚哭的那样子,真的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