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的简言,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狼狈,反而很是幸福。
看见白清浅难以置信又如梦初醒的神情,简言觉得,没有比此刻更难忘的时光,没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刻了。
这样的场景对白清浅来说,的确是非同一般的刺激,那时的简言跟如今的简言差别太大,白清浅实在是难以将两人联系在一起。三年前的简言虽有着职场中人的痕迹,但青涩的模样还未完全褪去,还能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一些热心善良的情绪。那时的简言普通极了,难以让人印象深刻,更何况白清浅是一个对大多事情都漠不关心的人。
也是此刻,白清浅终是想明白了。
她是如何入了简言的眼,他看着她是充满深意的眼神,以及他口口声声说想要娶她的话。
原来都不是玩笑。不是玩笑。
白清浅的脑子里电闪雷鸣,觉得像是一场梦。简言打破了沉默,他说:“乖,别哭了,我们进去吧,我的衣服还淌水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个“乖”字,魔力非凡,白清浅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也是个孩子,可以不用整天紧张地计算着度日,不用倔强坚强披荆斩棘地前行,可以累了的时候找人依靠,放松休息。
“进来吧。”她哽咽着说,声音极小,还微微带着颤音。
简言进门,脱掉湿漉漉的鞋袜,又麻利地扯下了衬衫,走向浴室。
白清浅关了门,转身一跛一跛地走到客厅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简言比林释然稍微低些,林释然是军人,身材自然差不到哪里去,没想到简言也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类型,配着简言张力十足的脸庞,不容忽视的气场,饶是白清浅这样清心寡欲的人,也实在是,难以抵抗这样冲击力十足的画面。她的脸上飞快地染上了红晕,表情十分的不自然。她立刻转过身背对着简言,又是一跛一跛地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来,半天没回过神来。
简言回过头了看了一眼,白清浅一跛一跛地样子很是滑稽,简言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
“清浅,你又没有吹风机?”简言喊道。
“有!”听见简言的声音,白清浅立刻答到。“在浴室门口镜子旁边挂着,淡蓝色的。”
自己现在一定很神经质,白清浅心里想着,觉得真是丢人。
简言关了浴室门,不一会传了哗啦啦的水声,浴室门中间的玻璃瞬间铺满了雾气。
白清浅的心“咚咚咚”地跳着,声音明显到自己都可以听到,她实在是不能冷静,她越是排斥想着简言,简言在她脑海里的样子就越清晰。这种感觉很是诡异又危险。
她爱着程歌的时候,心跳声也如这般。
她爱程歌的时候,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爱人的能力,那个过程如抽丝剥茧一般,一点一点地被抽尽,痛苦折磨,难以忍受。她也心如死灰,早已绝望。
她想起之前简言质问她的话,你敢说,你永远不会爱上我,你敢吗?
那么现在,白清浅,你敢吗?她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她不敢,纵使她怀疑自己,此刻也不会怀疑简言的真心。
浴室的水声停了。
简言围了白清浅的粉色浴巾,可怜那条可以裹着白清浅大半个身体的浴巾,只能裹住简言的下半身,还略显小。简言又拿着那个淡蓝色的小吹风机,慢悠悠地吹着自己的裤子背心,心情跟糟糕的天气呈反比,十分惬意。
“清浅,你好些了吗?”简言问道。
“恩,还好。”白清浅心不在焉地答到,没办法,此刻听到简言声音的白清浅,脑子里不自控地就出现简言几乎****的样子,一点办法也没有。特别是意识到自己对简言竟有了特别的感觉后,这样不可控的想象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你发呆了。”
“啊!”白清浅被吓到了。
简言还是围着白清浅的粉色浴巾,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面前,沐浴后的简言看起来清爽了不少,没有“落汤鸡”般狼狈的感觉,当然,也许狼狈这个词用在简言身上不太合适,淋了雨的简言,还是那样地迷人。
“还说没有。”简言说着,自顾自地坐在了白清浅身旁。
“没,没有。”鼻腔里传来薄荷的清香气息,白清浅几乎是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一瞬间绷紧了身子坐着。
看见她窘迫的模样,简言又笑了,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不是应该你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吗,怎么看你的样子,我觉得倒要担心我自己了。”
“你.....你.......我.......我没有!”白清浅实在是接不了话,立刻起身想要离开,可惜她忘了自己行动不便,她起身的时候被简言翘着的二郎腿绊到了,硬生生地跌倒了人家的坏里。小手也是实实在在地摸到了人家的胸肌上。
简言的眼神瞬间变得不一样,他托着她的手臂也紧了紧。
感觉到他的某个部位一点一点地在膨胀,白清浅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简直丢脸丢到了姥姥家。她又立刻起身来,越过简言,向卧室走去。
“清浅,你是在暗示我吗?”
“啊!”白清浅脑子里“轰”一声,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她一跛一跛地身影顿住了,良久,才挤出了这么一句断断续续的话:“我......我.......我........去把你衣服洗一下。”
不知道被简言调戏了多少次,白清浅的反应还是一样的窘迫。
“我已经用吹风机吹干了些。”简言说道。
“洗......洗......洗一下好,吹风机吹......吹不干净。”白清浅只想赶紧让简言穿上衣服,这样子简直是要命啊。
白清浅进了浴室,把简言的衣服收好,放在自己的迷你洗衣机,开了自动模式洗着。
还是洗衣机方便啊,白清浅心里想着,可能是自己的洗衣机太迷你了吧,简言可能并未把这个小东西认出来,才想着用吹风机把衣服吹干吧。
差点就失控了,简言内心清楚明白。怀里空空的感觉也让他回过神来,他竟该死的眷恋上了这种感觉无法自拔。
他等得太久,耗了太久的耐心。也罢,再有耐心些,总好过失去。
这一次,他要的是永远!永远!
简言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书来看,是日本一个物理学家关于量子力学的著作,他随手翻阅,精致的木头书签代表着读者读到的地方,量子态,运动方程,粒子关联等等的旁边都有读者自己的注释,字迹清秀,颜色分明。看得出是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也不知道她这小小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他从未见到过,有哪个女孩子,痴迷量子力学胜过美衣华服。
“清浅。”
“恩?”简言熟悉的声音传来,白清浅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你看了这些量子学的书,有什么有意思的发现?”
“师傅怎么对这个感兴趣?”白清浅小心翼翼地问道。
“恩,我对这个的确不感兴趣,但是你感兴趣的东西,我还是想了解一下。”简言不咸不淡地来了这么一句。
白清浅觉得自己快阵亡了。
简言一直都是直接的,她知道。
从最开始的“娶你回家”直截了当地表明目的,到“我是他丈夫”这样地宣示主权,到如今的想要更加深刻地了解她,简言从来都是直白的。他做起这些事来不慌不忙却胸有成竹,自己却温水煮青蛙一般地沦陷了。
是,的确是沦陷,白清浅心里极不情愿地承认了这一点。
“师傅今天不去上班?今天可不是周末。”白清浅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台风天放假。”
“那你怎么不在家待着?”话一说出来白清浅就后悔了,有了跟简言过招的经验,白清浅很清楚,这种话问出来,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熊辛蕊走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可是-------”白清浅话到嘴边,止住了。她想起简言来时的模样,很感动。
他爱她时风雨无阻的模样,抵得上千万句修辞华丽的誓言。
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对这个大叔上了心。
衣服终于甩干了,白清浅把简言的衣服叠放整齐,走出浴室,递给简言。
“赶紧换上吧,天冷,容易着凉。”她说。
简言接过衣服,说:“淋了西华那场大雨,也感冒了很久,我觉得,你得补偿补偿我。”
“恩?”白清浅疑惑起来。
她竟不知,她早早就欠了简言的债,可是简言让她补偿,这要怎么补偿!
简言站起身来,自上而下,俯视着她,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就连那条粉红色的浴巾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奇怪了。白清浅被他看的有些心跳加速。简言突然拉她入怀,轻轻地吻上了她的额头。
他轻轻地说:“还不错。”
白清浅的脑袋抵在他胸前,脸红得像被发现里秘密的孩子。
“抱着你的感觉,还不错。”简言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