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之后,李庆平又交给小翠一封信。特别关照她记得寄快递,依旧是石沉大海、久无音讯。
再过了半月以后,李庆平重写了一封倾诉相思和表达爱意的长信。他的身体已经康复,决定亲自去邮局邮寄。
李庆平重新回到设计院上班去了。
这一天夜晚。李跃进为了庆贺儿子重返单位上班,一大早便交代小翠去市场买来山珍海味。
晚餐的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餚,中间还特意放上两瓶酒。饭菜凉了又加热、热后又变凉,却始终不见李庆平回家。眼看时间已近半夜,李跃进等得很不耐烦了。他对小翠说:“你表哥很久没去上班,有些事情或资料方面需要整理。也许因此需要加班,我们两人只得先吃了。你去给他留些菜,待他回家再重新热一热就是了。”
李跃进打开酒瓶倒起酒来,小翠欲去盛饭亦被舅父叫住:“不忙吃饭。快来坐下,我今晚要敬你一杯酒!”
小翠望着舅父那严肃的神情,坐在櫈子上惊讶地说:“舅父怎么这样说话呢?说到敬酒也应该由我敬你才对。可惜我酒量不高,恐怕陪你不上。”
李跃进郑重其事地说:“这段时间你太辛苦了!难为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般诚心诚意的照顾表哥。庆平的顺利康复都是你的功劳,我要代表儿子敬你一杯。”
小翠看见玻璃茶杯那满满的白酒,拿起的酒杯又放了下来。李跃进笑着说:“不用怕,这酒度数不高。这种营养酒它不但甜爽润喉,而且还具有活血养颜的功能。我早已将你当作儿媳看待了,你在这里不必拘束。适当喝些酒,对身体有好处。当初我和你舅母把酒对饮,感觉甚为惬意。如今独自喝着闷酒,酒味都觉得变了。”
小翠体谅舅母死了之后,舅父连酒瘾都丧失了。她不便托辞拒绝,怕的是败了舅父那久违的兴致。当再一次拿起茶杯里的酒时,小翠说:“这酒杯也太大了点,使人看了都可怕。”
李跃进也举起酒杯,对小翠说:“怕什么呢?多喝一点,酒量自然就会提高了。你做了这多菜,不喝酒这些菜怎能吃得完?”
小翠点头称道:“说得也有道理,那我就陪着舅父喝一杯。”
李跃进告诉小翠:“这种酒带些甜味,比你自家酿的烧酒好喝
多了。你从小在家帮着母亲酿酒卖,你的酒量我是知道的。”
小翠喝了一口酒,觉得味道确实不错。
到底是个姑娘,才喝完那一茶杯酒,小翠就感觉头晕眼花了。她拒绝了舅父的再次添加,晕头转向地起身说:“我实在是陪不上了,我要到自己房里去休息。再等一会儿,我一定会醉倒在地。”
看着小翠脚步踉跄地走出餐室,李跃进也起身随后关注。只见那小翠出门之后往左一拐,迷迷糊糊的撞入了李庆平的房间。李跃进还没来得及制止,她连门也不关就径直走进隔墙里的床边去了。
李跃进不便跟进房里,只好在外替小翠关上房门。待他回到桌前继续喝酒时,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这恐怕就是人们常说的天意吧!若是不然,小翠怎就糊里糊涂的跑进庆平的房里睡下了呢?若是有緣,这两个孩子将错就错地圆了房,这就正好顺了大家的心意了。
有了这个想法,李跃进便又想到了一个主意。他洋洋得意地喝着酒,期待儿子早些回来。
湘西一带,乡下穷苦人家都有晚上裸睡的传统。而光着身子睡觉,主要是免得睡坏衣裤。更有少数打柴的穷人,还常常将裤脚卷得高高的。他们不是为了凉快,那是提防裤子被荆刺挂烂。老人们告诫后生;腿脚挂烂了能够自己生拢,裤子挂烂了补起永远是一个疤痕。这些风俗代代相传,如今还有人遵循沿袭。
小翠进去歪倒在床,就习惯性地记起了尚未脱衣。尽管现在有些寒冷,她终究舍不得那一身新买的衣裤。像这种布料考究的好衣裤,在乡下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穿上。在城里白天穿着尚且可惜,怎能忍心睡觉将衣裤滾烂了。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毫不犹豫的脱光衣裤之后,这才一头扎进被窝昏头涨脑的沉睡了。
恰在此时,李庆平踩着单车回家了。他见餐屋里还亮着灯光,
一上楼便喊了起来:“爸爸!我回来了。现在已近半夜,你还没熄灯睡觉吗?”
李跃进闻声走出房门,他责怪儿子:“你也知道现在是半夜!你今晚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这晚才回家?”
李庆平答道:“我今天重新去上班,碰巧有一个大客户约定我们晚上在酒店吃饭。禁不住同事和客人的敬酒,大家喝得都有些醉意了。”
李跃进看着醉眼朦胧的儿子,告诉他:“搞到这个时候才回家来,可惜小翠忙碌大半天。她为了庆贺你康复上班,做了几样拿手好菜以示慰劳。谁知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我们已经先吃了。她特意给你留了两碟好菜,要不要拿来给你尝个鲜?”
李庆平摇头晃脑地答道:“我已经吃得酒足饭饱,留着明天再吃吧。你收拾一下早点休息,我要先去睡觉了。”
李庆平话音未落,掉头就推开自己房门扎了进去。他反手将门一关,灯也不开就走到床边脱起衣来。
李跃进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索性在外把门扣上。为了保险起见,还存心将挂锁在外将其锁在里面。锁好门之后,他边走边说:“真是一对糊涂虫!”
那昏头昏脑的李庆平摸黑脱了衣裤,掀开被子就往床里钻。他的身子刚一落床,便感觉有什么东西顶在腰部。伸手一摸,便从腰间扯出一条手臂。李庆平顿生疑惑,他再顺着那手臂摸去,摸到了一个凸起的肉团团。这一摸吓得李庆平翻身下床,急忙跑去打开电灯。他掀开被盖一看,才知道是小翠光着全身躺在床里。
李庆平被眼前的奇异情景弄懵了,他慌里慌张的疾步跑回门边去开门。可是,任他怎么使劲拉扯,房门就是扯不开。听见门外挂锁摇晃的碰撞声,李庆平心里终于明白了;一定是父亲和小翠串通
一气,设计陷阱迫使自己就范。他刚想张嘴叫喊,却又立刻停止不叫了。既然是父亲有意安排,叫他开门也是白叫。弄不好惊动了周边的邻居,岂不要被人当作笑柄而出尽洋相。
李庆平只好返回床边,看着那裸睡在眼前的小翠。唯恐她伤风着凉,李庆平闭上眼睛扯起被子想把她盖住。怎料他慌乱中将被窝扯过了头,把小翠的头脑全都捂住了。她在被窝里被捂得喘不过气来,便憋得拳打脚踢。踢开被子以后,小翠胀红着脸、惊慌失措地坐了起来。看见站在床前的表哥,她迅速抓来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胴体。这一惊一乍,使小翠的醉意醒了一大半。回过神来之后,她张口结舌地问:“这——这是在哪里?你——你怎么——你把我怎么了?”
李庆平转过身子,背朝小翠说:“我没把你怎么样。你怎么睡到我的床上来了呢?我半夜回来睡觉,怎知你已经躺在这里。我想开门出去,房门被我爸挂上锁了。我正想质问你,是不是你和我爸故意这样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