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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色中的少女

邱凌没有发现,他与沈大叔交谈时,身边的一切又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哪样全都静止了下来,特别是沈大叔拿出透明晶片时,这一片空间全都静止了下来。

“好了,今天至此为止吧!我还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沈姓男子说完转身踏出一步,瞬间不见踪影。

哗哗水声随着青衣男子的离开重新传到邱凌耳中,空中三两倦鸟扑着翅膀,消失于残阳的余辉中,松枝再次随晚风飘摇起来,仿佛在庆祝重新回到身上的自由。

“大叔?先生?”邱凌对着四周喊了一遍,没有任何回响,此处不是山谷,所以邱凌没有听到回音,只听到哗哗水声,还有若有若无的松涛。

邱凌转身望向西边,山外还有山,远方的山笼罩在灰暗天色中,蒙蒙一片。他又望向东边,依旧灰暗蒙蒙,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晶片是什么宝物?竟能让我以神御剑?哎,忘了问大叔这玩意怎么用了。”邱凌摸着眉心那道很浅、很浅的皱纹,自言自语。

邱凌回到村子时天已全黑了,事实上在沈姓男子与邱凌对话时村子已经被黑夜笼罩,在沈姓男子离开后,邱凌身处的那片空间瞬间便黑了下来,只是邱凌想着心事没有发现而已。

村中灯火点点如天上繁星,邱凌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那个不算太过皎洁的月亮,喃喃道:“听说远古时,神都是住在月亮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邱北城依旧还没有回来,他经常外出,邱凌不知道他外出做些什么事,反正回来后邱北城都会给邱凌说一说外间的事,因此邱凌很早就学会了独立,也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其实很大。

张风奇五岁时,在哈孝远的指导下开始炼气。

邱凌五岁时,在学习煮饭缝衣服。

张风奇七岁时,到过百里外的晋国边城。

邱凌到现在最远的外出,也只不过是爬上村子四周不算太高的山。

这就是邱凌在知道张风奇踏进一品之境后,而没有丝毫妒忌或不服气的原因,他以为自己会一辈子窝在村子里,像其他村民一样,早早娶妻生儿,偶尔进城卖些猎物,看一看热闹。

邱北城在邱凌心中自然是很厉害的,远比哈孝远来得厉害,但邱北城究竟有多厉害?他与沈大叔的差距又有多大?邱凌却是不知道的,这一刻,他只知道是时候吃饭了。

他刚在考虑去那家蹭饭时,温志成却偷偷摸摸的走了过来,怀中抱着一包东西。邱凌看着一脸坏笑的温志成,知道这家伙是真的去“拿”老吴家的黑米酒了。

“嘻嘻,好东西来了。”温志成嘻嘻说道,打开紧抱于怀中的小布包,邱凌看了一眼,是几只烤鸡和几个细小的酒瓶。

邱凌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去偷老吴的酒喝了,他是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了,但此刻看着温志成怀中的东西,他知道再说些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于是他轻声说道:“不要在这里吃,去村后的废屋。”

他怕酒香四溢,惊动不远处的官家,官家有女名小诗。

“村后废屋?好!那几个孤儿是时候吃点荤菜了。”温志成既然与邱凌称兄道弟,自然能轻易猜中的邱凌想法。

“那几个孤儿也是可怜人,能帮就帮吧!好人会有好报的。”邱凌让温志成先走,自己跟在后面,走向村后废屋。

因为村子近山,而山上有野兽,所以村民在村子四周筑起厚厚的围墙,一来防止野兽下山伤人,二来防贼。两人口中的那间废屋在围墙之外,孤零零的,好不寂寞。

邱凌与温志成很快就来到村后一间废旧石屋前,废旧石屋没有门也没有窗,两人直接走了进去,然后看到了那几张熟悉的稚嫩脸孔。

“小的们,开餐了。”温志成一进屋就大喊起来,屋内那几个孤儿一见两人到来,顿时兴奋地围了过来。

这群孤儿来这里已经两年多,初时村民们是有些反感的,觉这些孤儿会像先前的难民一样,偷鸡摸狗,惹事生非,但这几个孤儿到来后却一直没有做出这样的下流事来,反而像村中其他小孩一样,上山摘野果,偶尔还会捉到山鸡野兔什么的,从来不进村。

时间长了,村民们也就接受了这群孤儿的存在,心善的还会带些食物衣服什么的给这群孤儿。

因为邱北城经常外出,所以邱凌自问能理解这些群孤儿的心情,因此他经常找这群孤儿玩耍,这或许是因为邱凌自己也很孤独吧!

“柳青河,过来,这瓶黑米酒你收好,不要一次全喝完了,你体寒,要省着喝。”邱凌招呼一个小男孩过来,递给对方一瓶黑米酒。

名为柳青河的小男孩高兴地走了过来,接过酒瓶,抱在怀中,笑容满脸地看着邱凌,也不说话。

邱凌摸了摸柳青河的小脑袋,说:“都叫你们进村子里住了,为什么死都不愿意呢?”

柳青河细声地说:“我们是不详人,会给你们带来不好的运气的。”

温志成凑了过来,笑说:“傻小子,什么叫不好的运气?是当初拐卖你们的那些畜生吗?我们可是很厉害的,难道还怕几个畜生?”

柳青河摇晃着小脑袋,似懂非懂的说:“不是的。”

温志成还想说些什么,邱凌插话道:“快吃,烤鸡凉了就不好吃了。”

几个孤苦孩儿顿时眼睛放光,围着温志成,热切地看着他怀中的那包裹。

温志成哈哈大笑,非要几个孤儿叫他几声前辈高人才肯将怀中食物交给后者。下一个瞬间,这间寂寥的破屋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前辈”、“高人”。

屋内“前辈”“高人”之声不断,屋外的夜色中,有女子身穿黑色长衫,站在门边,背靠石墙,衣衫下摆有橙色小花,随风飘舞,妖艳、惊人。

女子脸容还算精致,有着与官小诗的小圆脸完全不同的别样风情。此时月色不算皎洁,却有明亮水珠从女子眼内走出、滑下,落进地上,渗进土中,消失无踪。

当那滴水珠落在地上时,在屋内与柳青河戏耍的邱凌陡然站了起来,警惕地望向大门,双眉紧皱,他这个举动让温志成和那群孤儿都紧张了起来,全都警惕盯望向大门处。

“难道柳青河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邱凌与温志成一左一右,跃窗而去,围向大门。

屋外,空无一人。

“刚才的感觉很奇怪,就像外面有人在哭一样,怎么出来了却没有看到人?难道是沈大叔没有离开,在跟我闹着玩?”邱凌心想。他与沈大叔的见面是诡异的,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对沈大叔有着异样的亲切感,所以沈大叔让他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他真的就没有对任何人提过,包括自己的父亲邱北城。

“怎么了?”温志成见屋外没有人,惊疑地问邱凌。邱凌摇头说道:“可能是我多疑了。”

两人又再回到屋内,他们没有发现,屋顶上站着一个年纪与他们差不多大的黑衣少女,只是这黑衣少女的神情未免太过冷峻了,冷峻到近乎无情。

“弟弟,原来这些年你躲在这里。”黑衣少女低着头,像在看屋内的某人,喃喃而语,声音之轻,只有她自己能听到。“既然你安然无事,我可以安心去做自己早应该做的事了。”

黑衣少女言毕,向前一跃,一跃便是数十步,消失在夜色之中,修为之高,怕是要比哈孝远还要高出几个境界。

这一晚,邱凌喝醉了,与柳青河这几个孤儿一起,睡在村后废屋中。

哈孝远一向睡得晚,村后废话屋传来的打闹声,他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因为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四品境界的炼气士。

“哼!又跟那些孤儿胡闹?天赋不好也就算了,还浪费时间?简直不知所谓!”哈孝远不假思索的就猜到,是邱凌与温志成在与那些孤儿胡闹,冷哼过后,他放下手中的一张纸条,也放下了村后的那些琐事。

“晋、清、平这三个国家的磨擦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严重了。这几个孤儿只不过是提前到来而已,估计不久就会有越来越多的难民逃到这边。”

“风奇去晋国学院真的合适吗?如果让他参加大夏朝那间学院的选拔试,他又有几分把握?”哈孝远自言自语,盯着桌上青灯久久不动,沉思不已。

官小诗的家与邱凌的家只隔了一堵墙,她此刻也没有睡,也清楚地听到了邱凌与温志成的叫喊声,清秀双眉一收,再次恨铁不成钢地说:“竟然将大好时辰浪费在这种事上,枉费了张大哥昨天对你的一番警示,邱凌,你……你简直不知所谓!”

官小诗的恨铁不成钢之言尚未散去,一股庞大的异样感觉传来,让她吃了一惊,刚才那感觉就像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一样,并且是完完全全,由内到外的窥视。

幸好这种感觉稍现即逝,要不然官小诗可就要大喊哈教习救命了。

“怎么一回事?”官小诗想起刚才那种诡异感觉,全身汗毛竖起,惊慌地自言自语,她不确定这种异样的感觉是不是传说中的神识。

“废屋那边?”哈孝远站了起来,望向村后废屋,他的修为比官小诗与张风奇高,在官小诗与张风奇在家中猜测异样感觉从何而来时,他已经知道那异样感觉源自于村后的那间废旧石屋。

但,村后的废屋中不是只有邱凌、温志成和几个孤儿吗?怎么可能传出这种诡异的感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神识?难道有修神者路经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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