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出了青萍宫,转过一道长廊,绕着山道走过一段竹林,过了竹林转入一个山坳,在山坳里面有一个天池,翠萍宫便在天池边上。
到了翠萍宫,青岚立马听到里面吵吵闹闹的,只听等一个爽朗的声音从翠萍宫里面传出:“掌门师妹,你别拦着我,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两个小贱人。”声音比男人还要豪壮几分。
青岚真人推门进去,一个身穿黑白两色掌门道袍的道姑正拦着一名手持长剑的青衣道姑,正是掌门师妹丹凤和自己的大师姐摇光。
摇光一见青岚,说道:“青岚,你快快去把那两个贱人杀了。”
青岚道:“大师姐,稍安勿躁,我现已查明,她们是太华山妙心真人的门下弟子,杀了雷蛙也不过是无心之失,我们不能就这样将她们杀了。”
摇光怒道:“我管她是太华山的还是少华山的,今日她们杀了雷蛙,累的廉和变成废人,我岂能放过她们?”
掌门丹凤道:“廉和师姐是被雷损恶道所杀,太华山那几个丫头杀了雷蛙也不过是适逢其会,我们很难将罪名算在太华山的头上。”
摇光大怒,道:“怎么算不上了,如果不是她们鲁莽出手杀了雷蛙,廉和的伤不用多长时间便可以恢复,现在一切都完了,上哪里找到第二个雷蛙?”
青岚见她杂缠不清,走到床前,看了一会已经熟睡的廉和真人,问:“廉和师姐的情况如何?”
掌门丹凤道:“我用雷蛙的内丹将雷毒封印在她的心脉之中,性命虽然保住了,可一旦动用真力,封印便会松动,招来雷毒反噬,到那时,廉和师姐的性命恐怕很难保存。”
摇光和廉和是师姐妹五人中感情最好的一对,情同亲姐妹,她们年轻时常常携手游历天下,快意恩仇,虽然早已知晓廉和的伤势,现在听到丹凤这么一说,心里的火气节节暴增。
青岚道:“也就是说师姐之后再也不能动用真力,成了个废人?”
掌门丹凤道:“那倒也不是,只要能拔掉雷毒,一切便会如常。”
摇光大怒:“雷蛙已死,那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将那雷毒拔除?除非雷损那恶斯能交出解药,否则廉和的伤一辈子也就那样了,可恨!”
掌门丹凤道:“青岚,我刚才走的匆忙,没有顾及那两个太华山弟子,你去将她们安顿下来。”
青岚道:“回禀掌门,我刚才来的时候,已经吩咐看守张莹莹将她们安排到花月轩休息!”
掌门丹凤点头称好,摇光却道:“这等鲁莽之人,留着也是祸害她人,我现在就去杀了她们。”说着便起身离开。
掌门丹凤连忙喊住她道:“大师姐,太华山和我们虽然不是很亲近,但也是同属正道一员,如果全错在她们,那倒也罢,现在她们只是无心之失,岂能够随意杀之?难道你想引起我们两派的互相仇视么?”
摇光道:“掌门师妹,以前你可不是这样,为什么现在当了掌门却开始畏首畏尾,一点担当都没了,太华山要战,难道我们青萍门还怕了她们不成。”
丹凤被她一窒,登时哑口无言。
青岚道:“大师姐,请听掌门的吧,掌门师妹不是畏首畏尾,而是顾全大局,毕竟我们是正道,讲究的是一个理字,要以理服人,别人才会当我们是正道众人,如果胡乱杀人,在别人眼里,我们就是邪魔歪道,我担心一旦太华山和我们开战,将我们定义成邪派,联合其他正道,共同将我们歼灭。”
摇光怒火稍降,但语气已经缓和下来道:“难道就这样便宜她们了吗?”
丹凤缓过气来道:“那倒也不是,但她们毕竟是太华山之人,我们虽惩罚不得她们,但可以写信告知其师尊,让她待为处罚她们,这样一来,太华山也不敢轻易饶恕她们,同时我们还能让太华山欠咱们一个人情,毕竟太华山已经建派数千年,说不得其中藏有灵丹秘药可以医治廉和师姐身上的雷毒,此事虽然她们不是全错,但也理亏,倘若有灵药的话,必然奉上,就算没有,我们也不吃亏。如果我们杀了那两个太华山弟子,无论有理没理,我们和太华山的梁子已经结上,就算太华山不来报复,以后休想有好脸色给我们看!”
青岚道:“还是掌门考虑周全!”
摇光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丹凤道:“廉和的气息已经平和了许多,我们也不要在这里叨扰她,让她自个儿休息吧!”
摇光摇头说道:“你们有事可以先走,我要留在这里等廉和醒过来,不过千万不要让我在山上碰上那两个贱人,否则我怕我控制不住杀了她们。”
丹凤和青岚对望一眼,先后离开翠萍宫。
青岚真人回到自己住所的时候,天色已大白,她刚刚打水洗了个脸,马上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见到自己的最小的弟子李秋霜走进院子,神色有点慌张地向她汇报说:“启禀师尊,寄住在太和楼里的翟师姐儿子荀阡被沈灵抓了去,说他偷学本门功法,现在正在丈刑堂羁押着。”
青岚有五个真传弟子,李秋霜是最小的弟子,翟商是第二个,也是唯一一个嫁人生子的徒弟,十年前翟商解给她的青梅竹马荀攻鱼,却没想到三个月前,翟商的一双儿女带着她留下的绝命书上得青萍门,青岚怜他两兄妹孤苦无依,便让自己的小徒李秋霜收下荀陌为徒,而又因为青萍门只收女弟子,所以翟商的儿子荀阡被寄养在太和楼,想不到现在出了事。
青岚一愣,问道:“从太和楼到青萍广场要经过十二道宫门,每座道宫至少有两名弟子看守,荀阡是如何从太和楼走到青萍广场的?你且一一道来!”
太和楼是青萍门留客的地方,一般门中弟子的亲人前来探望,都会被安排到那里留宿。
李秋霜道:“荀阡不是从青萍广场上偷窥到本门的秘法,应该是从翟师姐留下的秘籍那里学来的,我仔细问过荀陌,她说翟师姐临终前将本门功法交给她哥哥,让他交还给师父!”
青岚点点头道:“荀阡的确将翟商的主修功法‘飞婵功’交回给我。”
李秋霜继续道:“说起来,荀阡那孩子的悟性极高,他一路上拿着‘飞婵功’研读,竟然无师自通,学会了‘飞婵功’的运功法门,并将之教给荀陌,否则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儿如何能从荆楚之地步行来到青萍山。”
青岚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既是这样,沈灵身为执法弟子,她也管不到太和楼的事,为何她会知道荀阡偷学‘飞婵功’之事!”
李秋霜犹豫了下,才说道:“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掌门不是为了雷蛙之事大发雷霆,派出众多师姐妹去追回雷蛙内丹吗?”
青岚点头问:“这和荀阡有什么关系。”
李秋霜道:“掌门怕那是敌人调虎离山的计策,便派了五名三代弟子去看住在护雏英阁里的四代弟子,但料不到就在那节骨眼上出了事,那队三代弟子在看护期间觉得无聊,便在雏英阁里讨论门中功法的长短优劣,其中两人便聊到了‘飞婵功’的妙用和修炼心得,结果被一旁的荀陌听了过去,荀陌听后觉得她们说的和自己哥哥教她的差很多,便上前相询,那两名三代弟子见荀陌是同门,不疑有他,便一一细说,谁知荀陌听后大为摇头,说这不对,那也不对,将那两名弟子气的大为懊恼,便问荀陌那里不对了,荀陌便把她哥哥教给她的运功法门一一说了一遍,一开始,那五人只是觉得可笑,认为荀陌在班门弄斧,不知所谓,结果其中一个名叫张倩的三代弟子修炼的主要功法正是‘飞婵功’,她无意中按照荀陌所说的方法去运行功法,结果功法运行大为畅通,真力在经脉中的流动也快了几分,她心中非常吃惊,又仔仔细细地问了荀陌一遍,荀陌便将她哥哥教的法子统统说了出来,而张倩按照荀陌所述的窍门运功,原先心中很多不解的疑团一一解开,豁然顿悟,越练越是心惊,到了后来她又大为沮丧,想不到自己在“飞婵功”上浸淫了八年,领悟所得还及不上一个刚入门的小丫头,便虚心请教荀陌是如何领悟到‘飞婵功’的秘诀,唉,如果那丫头说是翟师姐教的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但他偏偏说是她哥哥教给她的,那几个三代弟子一听,马上派人去丈刑堂报告,丈刑堂当时的掌席弟子是沈灵,沈灵一听有男子偷学青萍门功法,那还得了,便派人去把荀阡给抓了过去,一试之下,果见其身怀“飞婵功”功力,而知道闯了祸的荀陌哭着喊着来找我这个做师父的,让我去救她哥哥,可我到了丈刑堂,沈灵非要依法办事,要禀明掌门,废去荀阡的经脉,我一听那里还得了,翟师姐就那么两个孩儿,总不能就这样被废了一个吧,所以我来求师尊救救那孩儿!”
青岚听的心情起伏不定,她没想到荀阡在没有一人的教导下会领悟出“飞婵功”这么功法,虽说“飞婵功”不是什么高深的功法,但也算是一门中层功法,原是为一部过度功法,通常练习“飞婵功”的弟子都是为了以后修炼本门秘法“天蝶神功”打下基础,“天蝶神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触的到的功法,是为青萍门三大主功法之一,也是青岚的主修功法。
李秋霜见青岚在一旁出神,轻声道:“师尊,你看此事如何解决!”
青岚被一提醒,定了定神道:“此事颇为棘手,门派规定,青萍门功法不传男子,如若发现,尽废之。”
李秋霜一呆,问:“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如果荀阡被废,荀陌会后悔一辈子,这该如何是好。”
青岚道:“我虽为长老,但也不能漠视门规,否则青萍门的门规那里还有威信,但荀阡是翟商的儿子,和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岂能见死不救,让我仔细想想!”说罢便闭目沉思起来。
过了半响,眼看太阳已上三杆,青岚睁开眼睛说道:“唉,只能如此办了!”
李秋霜喜道:“师尊有法子救荀阡了吗?”
青岚点了点头道:“荀阡身上的青萍门功法一定要废除,但如果由丈刑堂来动手,必然伤及到他的全身经脉,甚至会毁去丹田气海,倘若由我来废除,便伤他不着,如此一来,倒也不妨碍他去修炼别的门派功法,这也算对的起你那故去的翟师姐了。”
李秋霜听后,问:“师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门派里面还有毁人功力而不伤其身的功法?”
青岚笑道:“其实这本功法你也是学习过的,那就是弥陀劲。”
李秋霜一愣,道:“弥陀劲,这不是用来调理自身修为的功法吗?我怎么不知道还可以毁去别人的功力而不伤其经脉?”
青岚道:“弥陀经历第六层,返虚编,便是记载着如何驱除外来真力,我反其道而为之,先用第二层的润灵编温润荀阡的身体经脉,再用返虚编强行将其身的功力逐出,而因为有润灵之力护住其经脉,又因为返虚之力和润灵之力同源,都是我的功力,自然不会相阻,所以返虚之力便能彻底清除荀阡身上的飞婵功力,因为飞婵功力被毁,荀阡以后再也不能修炼青萍门的任何功法,至于其他门派的倒是没有任何障碍!如此一来,丈刑堂就无话可说。”
李秋霜道:“同使润灵之力和返虚之力,那应该要损耗极大的修为吧?师尊,还是让我来做吧!”
青岚摇头说道:“你的功力没有那么深厚,根本无法同时操控两个真力,是做不来的,更何况我不认为荀阡只是练了几天的“飞婵功”需要损耗我多大的修为,此事不必多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上丈刑堂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