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飞雪原本听到他喊自己笨蛋,是想给他来一记“落羽神光”,听到后半截,登时想起来那人走路的确很像自己走路的情况,放弃了揍荀阡的打算,低头沉思起来,其实不怪她看不出,因为她对“踏雪无痕”的轻身功法已经非常熟悉,用来走路已经成了常态,根本不会去留意,但荀阡没有练习过“踏雪无痕”,看到那人的步伐和旁人截然不同,却和唐飞雪很是相似,这才留下心来,否则那里能及时发觉那人偷唐飞雪的钱袋?
过得片刻,唐飞雪已经确定荀阡没有撒谎,神色放松了下来,迟疑的说:“这样说的话,他是太华山弟子?太华山弟子也会穷的要当小偷?那该有多懒的人才能穷到这个地步?”
“笨!”荀阡已经骂上了口,“就算太华山弟子穷的去做小偷,也不会来偷太华山弟子的钱,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是冲咱们来的,目的嘛,肯定是来阻止咱们顺利完成任务。”
唐飞雪咬着牙齿看着荀阡,心里说事不过三,如他再骂我笨,我跟他没完,冷哼一声,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随即又恍然大悟的说,“哦,我知道了,是要考验我们,我就说嘛,这个跑腿的任务也太简单了,根本没有半点挑战性,原来其重点在这里,如果我们的钱袋被偷走了,自然没有钱财没能赎回李扬开那贱人,那么肯定是要咱们想办法筹钱抵债,这样一来就会出现很多情况,有人去偷钱,有人去打工,有人去抢劫,有人去行讨,这样一趟下来,既能看清弟子的品德,又能达到磨练弟子的目的,一举双得。”
荀阡心道:“看来这丫头还没蠢到家,有救!”说道:“不管其目的是什么了,我们还有最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唐飞雪想通了各种原由,心里非常舒坦,“难道去找那个师兄还钱么?”
“切!”荀阡不屑地鄙视了她一眼,鼻孔出气,“你还能找到他才怪,就算你运气好,被你找到,他来个死不承认,你有又什么法子?”
“那我的钱怎么办?”唐飞雪也是明白要想从那师兄的手中取回银子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不就是咱们的钱么!”荀阡拿着银票在她面前抖动几下,“你担心什么?好了,现在开始分赃!一人一半,钱袋是在你身上丢的,那一百二十两银子的酒钱便由你来出。”
“这样好像不太好吧?”唐飞雪犹豫了,她可从来没有当过山贼,不明白人见有份的道理,“毕竟这是你偷来的钱,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而我连钱袋都没有看好,怎么好意思分钱?”
“这有什么不好的,”荀阡笑嘻嘻的搂着她的肩膀,好像是一对好兄弟一般的神色说,“咱们是一个队伍的战友,自然是有钱一起花,有罪一起罚,同甘共苦,共渡难关,难道你心里算着以后碰到为难的时候,要抛下我不管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好,这些钱你可以不要,以后我们各做各的任务,互不相干。”
唐飞雪看了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走前一步,轻巧的脱离他的胳膊,心道:“既然是同伴,就要同甘共苦,如果连现在的分甘都拒绝,他又怎么会相信我能和他共苦?看来这钱是一定要拿的。”心中念头一想通,唐飞雪刚才的慌乱心情别烟消云散,认真开始盘算着分赃之事,荀阡也不迟疑,将手中的银票点了点,分出一半递给她。
唐飞雪看着分到自己手中的一大沓银票,吓了一跳,她从小没见过那么多银子,犹犹豫豫地说:“但这钱也太多了,我不要那么多?分我一点就可以了。”
“这有什么,给我拿着!”荀阡耍酷的说,“我爷爷说过,千万不要因为一些绳头小利也失去了同伴的信任,如果这次我分少了银子给你,虽然你不会说什么,但以后肯定会时不时想起这一幕,到了那时你就会对我生出怨怼,我们的关系也会破裂,如果我遇上了危险,你肯定不会全力相救,所以这钱一定要分的公平,这就是我爷爷教我的不以小利而忘了大义,否则寸步难行!”
唐飞雪也是爽快之人,一旦决定也不犹豫,将银票贴身藏好。
“下次不要再被人轻易偷去,”荀阡告诫她,“小心藏好!如果以后如果走散的话,身上没钱可是件很麻烦的事!”
唐飞雪一愣,想了想,又拿出银票,解开外衣,竟然藏到肚兜里面,惊得荀阡目瞪口呆,等她整理好衣服后回过神来,说道:“你不留下两张银票?难道等会去醉仙楼的时候,你要当众从内衣里面掏出银票么?”
唐飞雪登时醒起荀阡说过要她付李扬开的酒钱,又解开衣衫,从肚兜里抽出两张银票放在口袋里面,荀阡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虽然唐飞雪还没有发育,但那雪白的腰肌耀的他头昏目眩,不敢正视,偏头看往另一侧,待到唐飞雪将衣服整理完毕后,两人才启程去找那醉仙楼。
醉仙楼耸立在潼关的主干道上,非常醒目,荀阡和唐飞雪很容易找到,两人进的醉仙楼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醉仙楼里没有什么客人在吃饭,唐飞雪走到柜台前面道:“那个叫李扬开的太华弟子死了没有?”
掌柜的听到她这样说,先是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大堂左侧,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从大堂左侧的一个角落传来道:“差不多了,你们两个就是送钱来的么,怎么那么慢,等到我都快要睡着了。”
唐飞雪和荀阡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长得还算帅气的青年坐在那里一边喝酒一遍懒洋洋的说话,唐飞雪早对他没什么好感,怒道:“去死吧,太华山怎么有你这种没脸皮的弟子,丢人!”
而荀阡却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李扬开一眼,他发现大堂内的气氛相当奇怪,明明店里没有什么客人,为什么店中的伙计没有一人闲着,不是擦台擦桌就是打扫地板,又或者出门迎客,这醉仙楼的伙计也未免太过勤快了吧,他牢记爷爷的教诲:事出反常即为妖。
他故作轻狂,四处游走,处处张望,最后走到楼梯旁边,往二楼一看,见到有两个伙计表情轻松地靠着楼梯扶手上,也没见着他们像楼下大堂的伙计一般勤快,荀阡左右看了看,便想到了醉仙楼里的伙计为什么会出现楼上和楼下截然不同的表现,心里暗自感到好笑:“太华的还真经营有道,连安排个任务都不便宜他人。”
“你们快点把银子给人家掌柜的!”李扬开的态度很不客气,不过他一看到唐飞雪开始亮出五灵环,他马上改口说:“我都在这里喝了一天的酒,你总不能让我继续喝下去吧?”
唐飞雪冷冷的哼了一声,收回五灵环,嘟囔了句“喝不死你。”从怀里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掌柜,厌恶的说:“给那混球结账!”
荀阡眼顾四方,掌柜已经接过银票,目光回望,但见到李扬开轻轻地摇了摇头,那么掌柜马上改口说:“本店不接受银票,要使用银子,你去把银票换回银子才来结账吧!”把银票还回唐飞雪的手中。
“这银票是假的么?怎么不能结账了?”唐飞雪怒不可遏,又亮出五灵环,打算来个拆店工程。
“这银票倒是不假!”掌柜根本不甩她,“但本店只收银子,不收银票,这是规矩,你去其他地方兑换了银子再来结账吧!”
唐飞雪怒极,就要动手,荀阡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微笑的问:“请问最近的钱庄在那里?”
掌柜又轻轻的回头看了看李扬开,“最近的钱庄在东街的汇仁钱庄,但你手上的银票是为四海钱庄所属,虽说四海钱庄遍布天下,可是他们的银票在汇仁钱庄是兑不出银子来的,而最近的四海钱庄在长安,你们到长安兑换了银子再来吧!”
唐飞雪挣脱荀阡的手,怒目圆睁的说:“此去长安,来回都要三个时辰,你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吗?”
那掌柜似笑非笑的说:“那我爱莫能助了,先把人送官再说。”
唐飞雪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一旦李扬开被送官,便宣布任务失败,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平生第一次出任务就失败,肯定在门派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
荀阡将唐飞雪拉到一张桌子上坐下,拿出五两银子对一个伙计说,“上一壶好茶!”他便好像事不关己一般坐在那里喝起茶水来,唐飞雪见到他这个态度,回想去一路来的经历,不安的心情登时平缓下来,回头瞪了掌柜一眼,拿起茶水,慢慢品了起来。
荀阡这般态度是有理由的,其实他早已发现一个熟人,那人便是领他进入慈恩寺的独孤冲,而独孤冲这时是一个商队的领头,身边还有一个仕女,那女子就是秦颖的贴身丫环小桃,他们的车队现在正通过潼关的关口的检查,要回长安,荀阡把银子的着落放在了独孤冲的身上,心道:“既然秦颖的丫环都跟在了独孤冲身边,那说明秦颖必然已经嫁给独孤冲,现在我正好找独孤冲要一点媒人的礼金!”
待到独孤冲骑马经过醉仙楼的时候,荀阡在门口喊道:“独孤小公爷,好久不见,过来喝一杯茶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