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大的缺点就是这张破嘴。”智林点评道，“李心隐也不是完美的，他行医堂继承人的椅子未必坐得稳当。说不定，还会跌下来把自己摔伤。”
“什么意思？”秦川忙问道。
“行医堂和燕京的中医堂性质一样，这个庞大的公司也不是李家一个人说了算，我听他亲口讲过医药现在越来越难做。内部出现了严重的分歧，有的建议转向美容这一块，缩减市场面多种类的竞争，专攻年轻消费群体。近些年来杭城兴起了很多公司，大多都是在一个特定的领域不断地发展，提升竞争力，行医堂还像二十年前一家独大那是不可能的。市场被这些新兴公司夺走了不少。”
“既然是利益共同体，有专攻某一面市场的公司在做不就好了？”秦川不解道。
“是这个道理，但这就存在分配不均的问题了，一个利益共同体，大伙一起做生意。可近年来总是有一部分人赚大钱，有一部分人亏钱，有人想退出，有人想转行，很多人已经对李存信不满了，因为大部分的钱都进了李家的腰包。”
“那李心隐接班的危机在哪儿？”
“行医堂的崩解，同行的复仇。”智林说道，“李家驱动着行医堂这个大机器，可是打压了不少新兴公司，李家最终也没有成功，只能说是时代的洪流无法阻挡，李家的仇家可多着呢。”
智林虽然不了解医药这一行，但看多了有钱人的勾心斗角，商人绝对是人类里最自私自利的一群人。
“李大少毕竟太年轻，他借助曹东这个朋友，频繁地上电视就是想提升他的知名度。一个大公司的老板，要是见面谁都不知道你是谁，那可是一件相当失败的事儿。”
秦川撇了撇嘴，“那他做的算是挺成功的了，我在飞机上看到一个空姐，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猩猩。”
“看来，你很讨厌这个人啊。”智林似笑非笑，“你既然都知道我和他的关系，还讲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是在夸他！空姐很热情地给他送饮料，送电话号码，嘘寒问暖的，游客不也总是喜欢给猩猩送香蕉、送水果嘛，他绝对是我见过的娱乐圈里医术最好的！”
“李心隐能不能成功接班，那就要看他怎么来处理宋家的关系了，宋家那对姐妹花可不好惹。”
“此话怎讲？”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这很快也就不是秘密了。宋家想要联署行医堂里至少四分之一的加盟方退出，今天晚上就摆了一场酒会，新兴的一些公司老板也会来，宋家一旦成功，行医堂瓦解近在眼前。”
“你怎么会关心这方面的事儿？”秦川看了看时间，药效吸收的应该差不多了。
智林娇笑道：“我在押宝啊。没有了行医堂无数资源、渠道的李家，可算不上杭城的一流家族，搞不好会很快衰落下去。李大少对我有些好感，我要是不看清楚现在的局势，主动投怀送抱搞不好把自己弄的灰头土脸。”
“今晚的酒会你会参加吧？”秦川其实已经很笃定了，这个看起来只会走秀的女人没想到这么聪明，“记得带上我。”
“你去干什么？”
“这个你别管，作为酬劳我会教你身上敷的这种药泥的制法。”
“成交！说好了我只负责带你进去，进去后，你惹了什么麻烦可别来找我！”
“没问题！现在下来别急着清洗，上跑步机上运动一下，要全身出汗，开始吧。”
智林没有多问，对于跑步机她实在太熟悉了，很快就开始气喘吁吁起来，出了汗之后嗅了嗅身上的味道，体味的确弱了一分。
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秦川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已经信了。
“这里还有一小罐药，拿回去。每天洗完澡敷上，然后运动排汗然后冲一冲，每周抽出一天来找我针灸，不出半个月就可以初见成效了。”
“好的，下次约在什么地方？你是打算在杭城待上一个月是吗？”
“就定在这里吧，我会留多久还没定，如果我回燕京去了，那你就去找何医生，他也可以。”
穿好衣服，智林约了一个时间地点，跟着经纪人便离开了。
秦川则上楼和大小姐三人打好招呼，又去找了一次何威。
两人并肩走在主楼一侧小花园的过道上。
已经黄昏了，落日西斜，风不疾不徐吹在脸上很舒服。
“智林小姐对你的治疗很满意，真的不打算从医？”何威怂恿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师父把针法的绝学也传授给你了吧，真是太让我羡慕嫉妒恨了。”
“太虚神针我苦练多年才摸到了一点门道，金木水土五行相生相息，总共五针，针灸在我看来不亚于一门绝世武功。”秦川严肃道，“我和他可一起生活了好多年，你做多只算是半路出家。”
何威回想起过去那段岁月不仅感叹，“师父说我是有缘人，因为缘所以结识，我能够活下来，还能有幸学到几手医术方能有今日。而你是命中人，因为命所以相吸，师弟没见到你之前，说实在话我心里还不太福气，现在不会了。”
“说说正事吧。”秦川话锋一转，“你对李家和宋家两者之间的事儿了解多少？”
“哪个宋家？”
“行医堂中的宋家。我从那个杭城第一名模口中打听到，这个宋家想退出这个大联盟，带着一部分人离开，行医堂李家为首，但下面的人很不稳定，意见分歧很多，宋家掌管家族产业的是一对姐妹花。”
何威听到这个消息还有点震惊，行医堂内部不和这种新闻经常有，总是有人站出来澄清，说得太多了也就没人会信了。没想到已经发展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
“这对姐妹花在杭城是挺有名的，宋家真正在掌权的是宋月明，这个女人不过才二十二岁。你从燕京来，应该知道听过这个姓氏吧，刘项周宋，这个宋家也算一条支脉，不过隔着几代人和主线的联系已经越来越少了。”
“宋月明……”秦川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忽然脑袋里蹦出在河边帐篷那名女车手的脸，“她是不是有个妹妹叫宋月言的？”
“咦，你知道啊。和她成熟稳重的姐姐性格正相反，是个疯丫头，叛逆贪玩，最近好像收敛了不少。”
秦川哑然失笑，就知道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对了，师弟，我听过一个小道消息。”何威忽然又道，“听说李家大少打算和宋家联姻，内部要是矛盾已经激化到这种地步，李心隐接管行医堂确实需要宋家的支持。”
“宋家的反应呢？”秦川冷冷一笑，估计这个小道消息智林也知道，所以她才会选择观望，即便李心隐有意示好也不为所动。
要是为了家族利益，和宋家联姻，她贴上去除了被玩然后给一笔反手费之外，再也捞不到其他的好处了，而且还会沦为别人的笑柄。
“听说宋月明一口回绝了，这个女人很倔强好强，最主要的是她不喜欢李心隐。”
“今天晚上的酒会看来会很热闹啊，你说李大少会不会来？”
“一定会的。他除了作为行医堂的接班人要向那些股东表态之外，更要处理好与宋家的矛盾，怎么会缺席呢。师弟如果想搞垮李家，可以选择宋家入手。”
“这一点毋庸置疑，何况……”秦川嘿地一笑，水既然已经乱了，那就干脆加大力气搅的更浑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