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张瘸子的预料之中。
张瘸子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都是黄彪喜欢吃的,黄彪早就听父母说过张瘸子“英雄”的过去,曾经一度视张瘸子为反面教材,可是黄彪的成长并没有按照父母的预期来,反倒是行为作风越来越像张瘸子了,这让黄彪的父母很是恼火。
一阵寒暄过后,菜陆陆续续的端上来了,黄彪早已是饥肠辘辘,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着,黄彪用余光扫视着张瘸子身边的人,凭直觉,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其中有个矮矮胖胖的似乎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黄彪脑袋一时想不起来。黄彪还暗自庆幸,得亏遇到老乡了,虽然不是很熟,可总也算是大山里的人,正愁着今儿个没钱下饭,碰上这么一有钱的主儿,还真是幸运,再加上张瘸子的名声,黄彪暗暗打起主意来,看这哥儿几个像是混迹江湖的,日子定过的滋润,自己不如在黄瘸子的手下谋个差事,将在外不由帅,爹妈不会知道的……
想到这里,黄彪试探性的问道:“老伯,早就想去拜访您了,今天能在此偶遇,实在是幸运,今天这饭我请,不过我的手头儿有点吃紧,您看,要不您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跟我说,酬劳么,您看着办,多少都行,只要能为您办事儿,我在所不辞!”这些话全是从电视上学的,黄彪酷爱那些有黑社会情节的电视剧,而一些好的东西都被黄彪自动过滤掉了。
“呦,你这兜了一个大圈,是从我这里赚钱请我吃饭哪,好好好,有想法,哈哈哈……”张瘸子和其他的人听着嘴上毛都没长全乎的黄彪‘江湖’性的语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张瘸子暗自思量,黄彪显然是愿意投靠自己的,自己早就打听过了,黄彪虽然不务正业,可还算是个孝顺的孩子,只是黄彪的人生轨迹像自己一样跑偏了而已,我若拉他一把,无异于再生父母,黄彪这孩子定能将我的产业发扬光大。想到这里,张瘸子摆摆手,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把目光投向了张瘸子,张瘸子顿了顿,柔声说道:“你可愿当我的干儿子?”
黄彪吃惊的瞪大了双眼,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时的黄彪嘴巴里还含着菜,嘴角上掉着一丝类似粉条的东西,他扫视了一圈桌子上的人,见他们都盯着自己看,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囫囵的把嘴巴里的东西迅速下咽,不巧的是,由于太慌乱,那个粉条似的东西卡在了嗓子眼,黄彪的脸憋得通红,终于还是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张瘸子伸出手帮黄彪轻轻的拍着,一边拍一故意反问道:“你这是不愿意?”
此时的黄彪已经是呛得有些说不出来话,连忙摇着双手示意,怕张瘸子误会了自己,哪能不愿意哪,这简直就是求之不得,自己若是做了黄瘸子的干儿子,那以后腰板都是挺得直直的,谁还敢欺负他,看不起他?只是别让爹妈知道了就好。
从此,黄彪就以张瘸子的干儿子身份招摇过市,随着和张瘸子的交往深入,黄彪才真正明白了张瘸子的营生——人贩子,至于贩卖过多少人,用张瘸子的话说,自己也记不清了,可见数目之多。当然,张瘸子之所以看上了黄彪,不仅因为黄彪和自己的经历相似,更重要的,黄彪有着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和一颗混沌的心,这种人好控制。跟着张瘸子久了,黄彪的坑蒙拐骗技术更是上了一层楼,入行6年来,过手的女子也不在少数了,甚至可以说轻车熟路,谎话信手拈来,网上钓鱼更是黄彪的拿手戏。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黄彪按照计划窝在离梦露学校不远的网吧里,这里上网的十有八九都是学生,而且基本上都是家离得远的学生,过星期不回家在网吧打发时间,在黄彪看来,这种人最好入手,网吧的人慢慢的多起来了,黄彪在网上聊天室搜附近的人,先看网名,这是黄彪的习惯,单纯的人取得网名也单纯,从网名有时候也能把人猜个几分,黄彪陆陆续续的加了几个,对方也都毫无防备的通过了验证,其中就有‘梦中的露珠’,也就是梦露,黄彪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网上钓鱼第一步轻松完成。
自此以后,梦露一有时间就对着个手机傻乐,就连喜欢看的小说也被梦露搁置到了床脚,这不才多长时间,梦露就和‘胖大海’黄彪约好在这里见面了。
黄彪原本打算请梦露吃个饭,聊个天,再看个电影顺便喝点‘饮料’,一切就OK了,谁知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迷彩服加马尾辫,这目标有点大呀,梦露几个室友的出现打乱了黄彪的计划,黄彪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嗨,你们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黄彪此刻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很绅士的样子。
“当然!随便坐,这么热的天,帅哥都没个女朋友陪着,一个人出来骑马,真是好雅兴!”见梦露花痴的样子,柳叶儿率先发话,并用手扯了扯梦露的衣角。
“啊,我是在等一个人!”
“女朋友?”
“不,是一个网友,她也穿着和你们一样的衣服,也扎着马尾辫,只是我还没见过她!”黄彪知道,只有取得对方的信任让他们放松警惕才好下手,这明知故问的问题还是坦诚些好。黄彪这几年不仅学会了见风使舵,更是学会了拿捏人的心思。
“你是‘胖大海’是吗?等等,你先别动!”梦露从身上背着的廉价包包里翻腾出手机,并拨出了一个电话。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从黄彪的口袋里飘出来。
再次确定后,梦露友好的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就是梦露!玛丽莲梦露的梦露,她们都是我的室友,见到你很高兴,你的骑马技术不错嘛,能否领教一二?!”梦露俨然一副大姐大的模样。
“我是没问题,只是这里的场地太小,有机会我带你们去草原上驰骋,那才叫一个爽!今儿个天这么热,看你的同学也是累了,你看,那个睡着的女孩是你们的同学吧,要不我们先一起吃个饭!”黄彪指着不远处睡着的杜月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