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七情洞,依然是那块美丽的草地,依旧是鲜花绽放,小兔正悠闲地在草地上跑来跑去,花间偶然飞起的蝴蝶,为这原就美丽的草地更是添了许多色彩。
眼前的景色突然一变,雪薇手中的火狄没了踪影。不再是那个幽静的小屋,而是在一个城中。
“娘子,我回来了。”雪薇身上的紫衣早已换成了一套粗布衣裳,头发只是随意地用一方花布裹了起来,不施脂粉的脸上却依旧灵动。
雪薇站在原地,只觉着脑海中一片换乱,七情洞正在缓缓改着她的记忆。现下的她,原本是一个富商的女儿。那富商请先生来家教自己女儿读书,不想自己的女儿却与教书先生相爱了。
富商又怎会瞧得起没钱没势的穷先生?自然不答应二人在一起,叫人狠狠地打了教书先生一顿,便将其轰出府去了。
只是雪薇心中有着这教书先生,自然不肯妥协,便在自己丫鬟的帮助下,与教书先生私奔,来到了这座小镇。
“相公,你回来了。”雪薇觉得有些不对劲,嘴中却是不由自主叫道。
一个身着青色儒服的男子进了门来,他眼中有着和煦与温柔,面色却不是一般的穷酸先生能有的丰神俊朗。他看着雪薇的眼中净是爱恋与疼惜。
“娘子,苦了你了。”身着青色儒服的墨衍有些愧疚道。她原本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却为了自己,学会了洗衣做饭,怎能不叫自己感动?
雪薇摇摇头,眼中净是温婉,她将墨衍肩上的书篮接过,为他整理里面的书:“私塾里的孩子可还听话?”
墨衍接过她递来的书,整齐地放置在屋中简陋的木架子上,道:“小月进步了许多,大牛还是那般调皮捣蛋,文青今日没有来,他的母亲又病了,需要他照顾。”
雪薇放下手中的书,出了屋子,从水缸中打了一瓢水,倒在木盆中,端到屋中,拿过了一块白色的粗布,浸了浸水,拉着墨衍坐到了屋中唯一的两张木椅上,为他擦拭着手上的墨迹。
墨衍眼中有着幸福之色,看着正在低头为自己擦手的雪薇,见她原本白嫩的手指已有了微微的薄茧,心疼地反握住她的手道:“娘子,是为夫无能,叫你受苦了。”用自己的手磨着雪薇手心细细的茧,墨衍心中心疼更甚。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等傻话。”雪薇嗔道,微微瞪了他一眼,道:“快些将你的书收拾干净,我已备好饭菜了,相信你也饿了吧。赶紧吃了,我还要去向街头的王大婶学做鞋呢。”
“学那做什么?”墨衍一边收拾着书,一边道。
“王大婶说,”雪薇进出屋子,端着饭菜摆到桌上,一边道:“她做的那些鞋子一天要卖几个铜板,若我学了的话,也可赚些钱回来。”
“娘子,你完全不必如此。”墨衍见她端完了饭菜,双手扶着她的肩道:“我们平日里也没有用什么钱,我在私塾里教书也赚了些许,能够补贴家用,你就不要如此辛苦了。”
雪薇看着眼前温柔的男子,扬唇一笑,没错,他可能是穷了些,可是他对自己却是极尽温柔,这不就是所以女子都期盼的事么?
“你看,你的衣服已经旧了许多,”雪薇抚着墨衍身上的青色儒衫道:“我就想为你做件衣衫,等赚了能够为你做衣衫的钱,我就不去了好么?”
墨衍见雪薇眼中虽是恳切,却隐隐有着坚定,无奈地长叹一声。她的性子自己再了解不过,虽然外表看起来柔顺,实际上却是犟得很,又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否则,她怎会为了自己抛弃锦衣玉食的生活?
“好了,”雪薇笑着拿下墨衍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将他压在桌旁坐下:“你累了一天了,赶紧吃饭吧,可不要饿着了。”
说完,端着桌上的饭递给了墨衍。墨衍笑着摇摇头,接过饭道:“娘子,若我能争些气,你也不必如此受苦了。你放心吧,我明年春闱便进京赶考,若能成就功名,想来岳父便会原谅我们了。”
雪薇自己也端着饭碗,扒了一口饭道:“只要能够与你在一起,日子过得苦些又如何呢?”
墨衍感动地对雪薇笑了笑,却是不再说话。食不言,寝不语,墨衍是个读书人,更是遵从这些规矩。
夫妻两安静地吃着饭,期间只有筷子与碗相碰的声音。
吃完饭后,雪薇便起身收拾碗筷,只是刚起身拿了碗,转过身,脑中便是一片混乱。
不,自己究竟是谁?自己真的是一个与穷书生私奔的富家千金吗?为何脑海中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雪薇使劲摇摇头,想让自己思绪清晰一些。
只是越是如此,脑中越是混乱。
“娘子,你怎么了?”雪薇身后的墨衍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赶紧上前扶着她道。
雪薇抬眼看着墨衍,眼中有着迷惘:“相公……,”刚说了这一句,眼中似乎却多了些什么:“相公,你真的,是我相公么?”
“娘子,你究竟怎么了?难道不认识我了么?”墨衍被雪薇突然说出来的话惊呆了,急急地握住雪薇的肩,摇晃道。
雪薇使劲摇摇头,手中的碗也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相公,我刚才是怎么了?”雪薇抓住墨衍的手,害怕道。
墨衍心有余悸地将雪薇搂入怀中,道:“没什么,没事就好,我想你是太累了。”
雪薇靠在墨衍怀中,却觉得有什么不同,她眼中再次出现茫然之色,却在片刻后有了短暂的清明:“神君,我多希望有一日,你也能这般将我楼入怀中。”
说着,雪薇紧紧地环住墨衍的腰身:“我多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与你,过着平凡的日子,相亲相爱。而我每天,只是为今天做什么你喜欢吃,你的衣服又该换新的而操心。神君,我多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娘子,你怎么了?为何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墨衍想要推开雪薇,看看她究竟怎么了。
雪薇却是紧紧搂住墨衍不放开:“神君,虽然我很想永远这么下去,可是我知道,现实中的你需要我的帮助,而我也愿意永远跟在你的身边。神君,我爱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两场美梦,我永远都会记得梦里的这一切。”
“娘子,你究竟怎么了?不要吓我!”墨衍终觉不对,使了使劲,将怀中的女子推开来。
而雪薇,在说出那些话后,思绪也渐渐明朗起来:“神君,我知道,破这幻境的方法只有杀了你,可是哪怕是幻境,我也不愿意杀你,所以神君,你消失好么?”雪薇眼中有些痛苦道。
这一切,只是幻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