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开始四周箭矢骤停之时,牛有德和钟啊钟相互搀扶,忍痛狂奔躲到野牛躲的那假山里面,撕下衣服,简单的快速包扎一下,防止流血过多。
黑牛寨主这会哪里还猜不到什发生了什么变故,自己的弓箭手已经全部被拔掉了,现在那些位置全是对方的人,自己这边出去就被射杀。
好在早有准备,现在基本上人手有一面木盾,下令:“木盾做掩护,组阵,杀出去”。
这边黑牛寨的人在积极准备木盾、盾阵,另一边,虽然损失了一百多人,好在还有三百人左右。
三巨头皆不在,自然由野牛寨假斯文书生全权指挥了,这也是最开始就商量好的,直到最后两人,也会有一人为战场指挥者,永远不会出现群龙无首的局面。
这是在开战之前,原地休息那一刻钟钟啊钟和牛有德、野牛商量好的,并且下令给了所有人,三人在前,如果发生什么突发、无法预料的情况,书生负责组织、安抚人员并且全权指挥。
他很快就稳住了乱象,并且从新组织起来形成战斗力,安抚好众人情绪。
假斯文喊道:“兄弟们,黑牛寨是不会接受我们投降的,投不投降都是死,为什么不拼?杀一个够本,杀两个以上就是大赚了,也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对方的弓箭手也被我们的人全部拔掉了,从现在开始,以杀敌人头数的多少领取赏金,一颗对方人头三两银子,杀”。
三百人同时爆吼一声“杀”,集体亡命一般冲向黑牛寨山门口。
本来还是士气低沉,瞬间被刺激到空前高涨。
钟啊钟三人,对望一眼,相互点头,均看到了欣慰之色。
黑牛寨的人也迅速从山门里面涌现出来,木盾护身防弩,向着冲来的三百人杀去。
两方人马冲撞到一起,黑牛寨一方由于有盾牌抵挡,钟啊钟这边的联军在第一次冲刺中吃了大亏。
刀劈不到对方,有的时候一刀劈下去,刀被卡在盾牌上,很难取出。
反而被对方从木盾的缝隙中刺出的枪刺中,而联军拿刀刺进去,往往刺空。
三个受伤的头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都在努力想办法,怎么破掉黑牛寨的盾阵,这样下去,自己这方很快就会玩完,因为这一轮,联军这边,又倒下接近一百人。
而假斯文也很快发现问题了,立刻下令后撤,后撤令一下,伤亡更大了。
假山里的三个头领,心急如焚,钟啊钟扯着头皮努力想办法,牛有德头撞击着假山,恨自己想不到办法,野牛比较平静,却是眼泪直流。
正在这时,埋伏的那两百多弩手几人一组,扛着拳头、碗口大的圆木亡命般冲向木盾阵。
木盾瞬时被冲破,阵也就自然而然破掉了,假斯文见状,兴奋的跳起来,用尽全力吼到:“兄弟们,阵已破,杀啊”。
冲破盾阵的联军圆木一扔,抽刀就砍。假山里的三人闻声纷纷探头看去,深吸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三人全程不敢语言交流,万一被黑牛寨的人听到,将会被一锅端了。
死自然不怕,用他们三人要挟的话就严重了,将全军覆没。
然而牛有德见盾阵被冲破,立刻也提刀冲了出去,钟啊钟腿中了一箭,没有冲动。
野牛是三人中伤势最重的,手被射中,腿被刺,没能力冲了。
这时的战斗更加残酷,直接短兵相搏杀,钟啊钟这边的联军杀红了眼,见着手拿火把的、手臂上没有红带的人就杀。
黑牛寨人手一只火把,很好区别敌我,很多黑牛寨的人被杀后火把直接就被丢在了尸体上,没死但没有战斗力的也活活被烧死。
火光照亮了怎个战场,战斗白热化,惨不忍睹,残肢断臂。
还有尸体被烧熟的肉香、被烧糊的臭、毛发被烧的臭味、衣物烧焦的恶臭与浓烈的血腥味混杂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战斗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钟啊钟一方的联军六百多人只剩两百人左右,还有近一百人缺胳膊断腿少耳的。
这两百来人相互搀扶,平静而安静的站立着,偶有痛苦的呻吟声,能让人感觉到那是实在压抑、忍受不住了发出来的,惨状可见一斑。
黑牛寨的人全歼,没有一个活口,也没有一个投降、逃跑的,虽是恶贯满盈之徒,此刻却也让人敬佩。钟啊钟和野牛两人柱着刀,慢慢冲假山里出来,站在人群面前,看到的是这副惨状,闭目久久不语,揪心的痛苦,牙齿紧咬,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牛有德提着锯齿状滴着血的破刀从人群里一瘸一拐的走出来,身上至少十几道伤口往外冒着血珠。
却装着没事人一样:“做出这副样子干嘛?伤员就地休息、包扎,留下五十人救治伤员,其他人进去把酒搬出来,给伤员包扎时消毒,然后把金银财宝啥的都弄出来。
黑牛寨的银子大伙平分了,死者如有家人在世,当送于抚恤金。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敢私吞,定让其受千刃割肉之苦,另外战场打扫干净”。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默默执行着命令,小心翼翼的把伤员放在地上,钟啊钟、野牛、牛有德顾不得疼痛,帮忙从死人身上去撕包扎用布。
很快酒坛就被搬了出来几十坛,一人一只大碗酒递到伤员面前,伤员也毫不客气接过来就喝,喝过酒后每个伤员嘴里还是塞了棉布团,然后才开始用浸泡过酒的布擦拭、清洗伤口。
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就是有一股韧劲,清洗伤口的过程中,无一人喊痛的,哪怕疼得汗水直流,哪怕疼得全身颤抖,哪怕嘴里的棉布团咬碎了。
这里忙着处理伤口,救治伤员,那边财物也陆陆续续搬了出来,然后主动加入到处理伤员队伍中来。经过这一役,所有人都是生死兄弟的战友情,彼此不分你们帮,我们帮,也不在叫联军了。
假斯文前来禀报:“禀报三位统领,银子搜出一万八千两,布匹、首饰、珠宝啥的总价值有三千两左右”。
牛有德与野牛当没听到,继续着手里的包扎工作,钟啊钟点点头道:“现在尽量做多几辆马车,等会运送伤员,银子先搬回莽牛寨,先拿出一部分医药诊金。
回去把牺牲有家人的人员、残疾的人员、重伤、轻伤、未伤的杀敌人数和本部驻守的分开登记好。在算清楚怎么分了吧,记住一定要公平,尽量做到大家都能满意”。
假斯文恭敬回答道:“是”。
转身说到:“刚才的人,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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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啊钟抬头扫视一周,对不远处正在为别人包扎断臂的原黑水寨成员道:“老熊,回郑曦镇,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郑曦,另外告诉他,我把这缴获的银子全部分发给所有勇士,不上交了。
你禀报与他后,即刻回来,对了,换身衣服”。
本来钟啊钟想说士兵的,但是说的是“勇士”,这样至少可以起到丝丝暖心的作用。
这名叫老熊的恭敬领命,跑进黑牛寨换了一套衣服,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迹,便匆忙跑到山寨大门口,骑上准备好的马,往郑曦镇方向飞奔而去。
一路扬鞭疾驰,在经过莽牛寨之时,换乘了一匹马,继续赶路。
钟啊钟这边待所有尸体掩埋好,战场打扫好,一切完毕之时,天也蒙蒙亮了。
由于马车严重不足,只能让伤情特别严重的人坐,而马都坐了两人,没办法呀,只能边走边歇。
钟啊钟这三统领都没有坐马,主动让给了其他伤员,这确实让很多伤员心里暖暖的。
两百人左右缓慢的向着莽牛寨走去,钟啊钟问身边搀扶之人:“你们在哪找到的破他们木盾阵的圆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