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的情,对她的情,他又何以忘记。
墨老子坐在那里,望着墨离,他在沉默,沉默了许久他道:“你不是她的对手。”
墨离道:“你指的是神尊?”
墨老子道:“没错!就是她,她的剑很快,快的没有任何破绽。”
墨离恍然道:“再快的剑都不可能没有破绽。”
墨老子道:“快剑本就没有破绽,有破绽的只是人,用剑的人。”
墨离道:“你认为我胜不了她?”
墨老子道:“离儿很难取胜!”
墨离道:“你变了。”
墨老子道:“我没有变,变得是你!”
忽然他们都开始沉默,沉默的望着对方,人终会有一变,究竟变的是谁,谁都无法说清。
“你走吧!”墨老子已经开始闭目,他不想多说,墨离并不了解神尊,更不了解神尊的剑,当年的神尊剑已无懈可击,而近只是易主,她的剑或许比当年她都要诡异,都要快的多,他不想他去送死,白白的去送死。
墨离忽然转身:“我会杀了她,将你从这里救出去的,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我都愿意”
他在说,人已远去,他走了,墨离走了,地牢里只剩下墨老子一个人,他忽然叹息了一声,他已垂暮之年,生与死对他又有什么意义。
一个月后。
塞外一望无际,草原枯黄,牛羊成群,他在走,对着前方走,从喧闹的大城市,到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他已走了一月的时间,他本可以买匹马,可是他穷,穷的只能走路来这里。
他在走,也在看,走自己的路,看前方的人,前面,没错就是前面,那里有个人,那个人是个女的,女的穿着一身白色的丝绸衣衫,手腕脚裸银铃带着,随着她的踏动银铃叮当作响,就像风铃。
他在看,女人走了过来,女孩在笑,她的笑就像风铃的铃声。
女孩道:“你是中原人?”
他道:“我是中原人!”
女孩道:“我也是中原人,只不过我自小生活在这辽阔的大草原。”
他道:“你在这生活了多少年?”
女孩道:“十八年!”
他道:“既然你在这生活了十八年,你一定对这里很了解。”
女孩道:“没错!我在这生活了十八年,每年都至少要搬一次家,所以我对这里一定熟悉。”
女孩在说,说着说着她就笑了。
他道:“我想打听一个人?”
女孩道:“你想打探谁?”
他道:“神尊!”
女孩忽然看着她,她不在笑,用非常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你打探神尊干什么?”
他道:“我找她有事!”
他当然找她有事,只不过这事不是好事。
女孩道:“神尊是草原的神,谁都不知道她住哪里,不过传说在那雪山之巅有一处冰宫,神尊好像就住在那里。”
他道:“那雪山在那里?”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指了身后那高大的雪山。
他望着雪山,回手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道:“这就当做问路费吧!”
他在说,手中的玉佩却塞进了她的手中,他走了没有问她,她的名字,他本就是此处的一个过客,他不需要问,也不需要知道,因为他做完事就会走,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他在走,背后却传来了女孩的声音:“我叫风铃儿,你叫什么名字啊?”
风铃儿在说,他在走,也在听,可是他没有回答,不回答只是他不想回答,或者他本就没有回答的必要。
他走了,没有说他的名字就走了,风铃儿站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她忽然笑了,笑的很甜蜜。
凤,草原的风比之中原都要凶猛的多,这就像是一杯烈酒,入嘴甘甜,可到了自己的肚子,却是火辣辣的感觉。
燕二娘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骑着马,在辽阔的草原上奔驰,额间的黑发飘飞。
她忽然勒住马,望着前方的他道:“你来了?”
他转过身,就望到了骑在高额大马上的燕二娘,他在看她,也在看她坐下的马,他的马绝对是一匹好马,他想世界真小,不经意之间总会让你见到不想见的人。
他道:“我来了!”
燕二娘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道:“找人?”
燕二娘一笑道:“找什么人?”
他道:“与你无关!”
燕二娘忽然从马上翻下,双手叉腰骂道:“放你妈的屁,你若死了,三年后老娘找谁应约。”
他忽然看着燕二娘,燕二娘就是这样的脾气,他开始后悔自己和燕二娘的约定。
燕二娘:“你不说?”
他摇摇头,没有的话,他本就不想和燕二娘纠缠在一起。
燕二娘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他忽然生出一股不安:“你知道?”
燕二娘道:“我当然知道,你来是找神尊的是不是?”
他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心却在问自己,她怎么知道,是风铃儿告诉她的,他在问自己。
燕二娘道:“你不用瞒我,神尊是草原的神,若你想找神尊的麻烦,先得问问我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燕二娘在说,手中的刀一出一分,她在警示,警示墨离不要打神尊的主意。
墨离忽然笑了,看着燕二娘笑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燕二娘道:“我虽不是你的对手,但也不会让你去找神尊。”
墨离道:“你拦不住我。”
燕二娘道:“我虽拦不住你,但是前面的人未必拦不住你。”
墨离在听,听燕二娘说话,他当然知道她嘴中的人是谁,他当然也会知道,那些人比起她燕二娘都要厉害,狠辣的多,可是这依旧无法阻止他去找神尊,因为他要救他,救墨老子,而救墨老子,就必须杀了神尊。
墨离不再说话,他开始转身,他要走,去找神尊,无论谁在他前面阻止他,他都不会后退。
燕二娘忽然骂道:“老娘就不信,今天留不住你。”
燕二娘在说,手却在动,手在动,她的刀也在动。
她在动,可是动着动着她就停了,她的刀已完全没入刀鞘之内按在,墨离的手不知何时已按在她的刀捎上,刀受力就插了回去,他刚才分明转身在走,她可以肯定,燕二娘绝对可以肯定,他的内力似乎又雄厚了。
她望着他:“你非要找她不可?”
墨离看着她一字一顿道:“非要不可。”
她道:“若是这样,今天你最好杀了老娘,要不然老娘不会让你这样去找神尊。”
墨离道:“我不想杀女人,但你已不是女人。”
燕二娘道:“老娘不是女人是什么?”
墨离道:“女人都懂得知书达礼,而你就一泼妇,我不杀女人,但却对不会对泼妇手下留情。”
墨离的脸阴沉的可怕,她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脸,燕二娘忽然愣在那里,不知道是因为墨离的话,还是因为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