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宿尴尬的看向李笑。今天这番忙活,基本都和上一次的勘验结果没有大的出入,唯一不同的就是发现魏林安被阉割,不能人事。但李雪瑶还是个黄花姑娘,让他怎么给她说呢。
李笑看着急切的李雪瑶,淡然一笑道:“有倒是有一个,不过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知道这个不雅,就不告诉你啦。你要是真想知道,就附耳过来,我悄悄告诉你,免得泄露重要机密。”
李雪瑶娇哼了一声,就要发难,忽然想到了什么,玉颜一红,没敢再追问下去。
赵宿望着李笑,正容道:“李公子观察细致入微,老夫很是佩服。接下来咱们真要一个一个询问魏府中的人吗?”
李笑微微一笑道:“我们现在可以说是茫无头绪,小生还真是打算把魏府内的每个人都问一遍,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待魏府人所有人都到了这,我的想法是把他们先集中到一起,然后问过一个放走一个,不让问过话的再回来这里,有需要再次询问的就让孙校尉分开带到一处。”
赵宿点头道:“我知道李公子的意思,你就照你自己的方式做,老夫只是随口问问。呵呵,我今天只是想看看李公子办理此案不同于我们的方式。这样我在以后审理案情时,说不定能够有所借鉴。”
听李笑如此安排,他心中对李笑更是佩服不已。这小子虽然平日尽是嘻嘻哈哈的样子,可是真办起正事的这种认真劲,连为官多年的他也是自叹弗如。
几人坐着又聊了一会儿,魏夫人已领着众人到了院内。
李笑接过魏夫人递来的花名册,抚慰了魏夫人几句,然后把名册交给孙刚,让他清点一下众人后,带到十丈之外,一处目光可及的亭廊。
孙刚用了半炷香的时间,把这些家丁丫鬟,老少妇孺唱名逐一核查了一遍,让一个火长和六个官差带着他们到了亭廊。他快步走到李笑等人的座前,沉声道:“李公子,魏府人员清点完毕,来的共有五十三人,只有三个人不在,一个叫杜远,一个叫马三,这两个人是府中负责采办的杂役,魏夫人说一早就让他们出去了。另外一个叫吕武,是魏府的护院,在一个月之前回家省亲,说是明天才能回来,现在也是不在。”
李笑略一思索道:“孙大哥辛苦你啦。现在让亭廊那边的兄弟,一个一个的放他们过来吧。”
孙刚应了一声,然后冲亭廊负责看护的那个火长,作了个放人过来的手势。
最先来到李笑他们座前的,是魏林安书房的杂役侯立。
李笑看着二十出头,老实淳朴目光略显呆滞的侯立,见他过于拘谨站立不安,就温言安抚了几句,而后微笑道:“侯兄弟你把那天晚上的情况和我再说一下。最好是能详细点,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侯立诺诺的应着,恭谨的垂着脑袋,语声颤抖的道:“小人是一年前开始在书房做杂役的,平时主要负责书房内的清扫整理。我家老爷虽然性情有点怪异,但一直对小人很好。在老爷被害的那天,他在大夫人园中一起吃过晚饭后,我就发现他脸色不好,不时生气的乱摔东西,嘴中还不停叫骂着。小人很少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心里很是害怕。我一边清扫他摔碎的东西,一边更加小心的侍候着。生怕让他不满意。在戌时一刻左右,我家二夫人也是一脸悲愤的来到书房,她一进来,就吩咐我离开,她当时对我说,“有事要和老爷单独谈谈。”二夫人可能是我家老爷喊去说话的,当时老爷一见她,我看他很高兴的说,“你来了琬儿,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然后老爷又对我说,“回去睡吧,今晚不用在这伺候啦。”我于是掩上门就出去了。回去之后,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倒到床上不多久就睡着啦。后来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因为尿急,起床小解,见对面老爷房内灯火还亮着,也没听见房内有声音,我想可能二夫人已经走了,而老爷可能睡觉前忘了吹熄烛火。天气干燥,我怕烛火万一烧到东西,就到了老爷书房,没想到老爷他·······他已经被害啦!”侯立说到这,可能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情景,眼中满是惊惧,身体也微微颤栗着。
李笑等候立平静下来,点点头道:“侯兄弟,你能不能想的起来,在那天你家魏老爷在进入书房时,他嘴里骂的是什么?他平时和你家二位夫人的关系怎么样?”
侯立想了一会儿道:“我记得老爷骂的好像是“贱人不知羞耻”、“水性扬花的下贱坯子”这一类的话。至于两位夫人和我家老爷的关系,我也不知道好不好,他们平时都相敬如宾的,小人也很少见到他们争吵。不过,老爷可能年岁大了,大概不热男女之事,从我伺候他时,他大都是睡在书房,很少在两位夫人房中,让她们侍寝。”
李笑微笑道:“候兄弟,你在那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书房那边有惊呼惨叫的声音?”
候立皱眉想了一会儿,摇头道:“小人没有听到。我睡觉不是很死,动静大了我肯定会被吵醒。”
李笑颌首道:“既然你待在你家老爷身边的时候多,那你有没有听他平时言辞中,是否提到过有什么仇家?”
侯立沉吟了一下道:“小人在伺候我家老爷时,有次听钱通说过,哦,他是老爷以前的书房杂役,他说,在他侍候老爷的时候,老爷时常会骂一个叫郭盛的,有时骂着骂着就乱砸乱摔东西,在前年时,有一天他很高兴的到了书房,见面就赏了钱通十两银子,然后欢喜的又是乱摔乱砸了一通,还兴奋的喊着“郭盛你个王八蛋,害的我变成这样,而今终于得到报应了”,“郭盛你个****的,连老天都要亡你”由于时间长,加上钱通向小人说这些的时候,小人也不怎么在意,时间一长我记得不是很清了,不过大都是这样的话。以小人看来,这个郭盛可能是意外身亡,所以我家老爷才会这么高兴。除了这个郭盛,别的我就没听到过了。”
李笑又问了他几句,然后让他去了。尔后接着过来二十多个丫鬟家丁,马夫更夫一类的,也没问出些有用的东西,不过李笑依然耐心的逐一问过。
魏府的管家魏泰到李笑面前时,他已经是过来的第三十五个人了。魏泰年约四十岁上下,相貌周正,双目有神,浑身收拾的干净利落。一见就给人精明稳重的感觉。
李笑看着这个精瘦的老头,问道:“你就是魏府的管家吧,贵姓啊你?”
魏泰赶紧道:“公子抬举小老儿了,鄙人姓魏。”
李笑随口问道:“魏什么?”
魏泰抬头望了李笑一眼,讪讪的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祖上一直姓魏。”
赵宿李雪瑶及旁边的官差听他这种回答,都是噗嗤一笑,然后想到这个庄严的场合,都强忍着笑意,一个个把脸憋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