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也奇怪今天儿子怎么散学后一直在前厅,平日他可没有闲心看自己查帐,原来是有事要说。看了下天色,才微笑着对李笑道:“如果不是很着急的事情,就先吃晚饭吧。都这时候了,你也该饿啦。”
李笑一听也是,一时半刻也说不清,当即让凼凼张罗着开饭了。
饭毕,李夫人只留下凼凼在跟前侍候,品着茶水,对今天神态较为认真的李笑说道:笑儿,不知道你有何事要与为娘与刘伯说?
郁闷啊,在母亲面前只能装乖宝宝,少爷可是目标远大,打算做个“强淫”啊。要是知道母亲自己是头“啸月淫狼”,不知道会不会放旺财咬自己?李略整理了下思绪,故作正色道:“母亲,不知道您和刘伯对商行今后的发展有什么规划没有?”
李夫人呵呵一笑道:“暂时没有考虑过这些。如今我朝国力强盛,四方来朝,与各邦通商后,丝绸贸易数量也是年年递增,照目前商行的情况,也就是循序经营而已。真要说规划,也不过就是增设几家店面罢了。”
守成稳重的刘伯,听了李夫人的话也点头称是不已。
不太好说啊,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一千多年后借尸还魂过来的“超级牛人”,让他们以后,把挣钱这事交给自己吧?那明天这个厅堂里,肯定会摆上一具薄皮小棺材。李笑踌躇了一下,开口道:“母亲,孩儿如今已经长大,也该操心下家里的事啦,想如今举国丝绸商行遍地开花,相互竞争激烈,在这个行业已没有太大的发展。正象母亲说的,唯多增几家店面而已。孩儿是想,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分出一部分资金,投往别的行业发展,别走蹊径,或许能既得名声,也得实惠。”
李夫人听了李笑的一番话,觉得儿子真是长大了,已经知道为家里事情上心啦,见识不凡,说的也是条理分明。抿了口茶,含笑沉吟道:“笑儿,你能想到这些为娘很高兴。但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为娘是希望你把心思放到学业上,将来能够考取功名,光耀李家门楣,如此方对的起你那早逝的父亲。”
狂晕哪,做官又有什么好的?!伴君如伴虎,如履薄冰似的,一个侍候不好,说不定就被皇帝老儿推出午门给“喀嚓”了。年少多金,风liu多情,才是我的目标啊。李笑急忙道:“那啥,母亲,孩儿也不是要放下学业,只是提提建议,具体的事宜还需要刘伯去做。”
李夫人看儿子这次比较执拗,也不忍拂过分了他的心意,点点头微笑道:“那你有什么建议就说来听听吧。”
李笑转身对做在下首的刘管家道:“刘伯,不知你对笔墨纸砚这个行业,是否了解?”
虽然不知道李笑问这有啥目的,难得见平时什么事都不在意的少爷如此正经,刘管家也不由肃容道:“回少爷,隔行如隔山,老奴对此也不是很清楚。”
李笑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凝视着刘管家道:“那刘伯不知道有没有听过“徽墨”呢?”
刘管家闻言不由一怔,又仔细想了想说道:““徽墨”倒还真没有听说过,老奴虽说孤陋寡闻,不过据我所知,现在的墨,好像都是产自上党、易水、璐州一带。”
没听过就好,少爷我就怕你听说过。李笑嘿嘿道:“是这样的,我昨天在保障河,遇到一个手执羽扇,鹤发童颜的老人,他自称是诸葛孔明的后代,聊的比较投机,他兴奋之下,就给我看了本叫《武侯杂记》的书,据他说是当年诸葛孔明的遗作。里面提到了一种墨的制作,主料是用黄山松烧制而成,以桐油炼制的油烟为制墨的主要色素原料,玉屑、龙脑、生漆以及藤黄、犀角、真珠、巴豆等二十余物为配料。该墨制成后,墨质精美,丰肌腻理,宜书宜画,比现在用的墨要强上许多。孩儿已经记下配方,如果母亲同意,我想让刘伯请几个技术好的墨匠去歙州那里,前去实验烧制。”他又转头望向李夫人,微微一笑道:“另外,书里还提到了一种叫做‘香水’的提炼方法,我也想请母亲一并成全,同意让我买些所需工具材料,看看能否提炼成功。”
太坏了,少爷我实在太坏了。一不小心就成了诸葛老头隔代传人,昨天戏弄黄老头不算,今晚又拿出来说事,李笑对自己极为鄙视。
李夫人和刘伯听了均是大为震惊,想不到李笑居然会有如此奇遇。墨的价值自是不用多说的,好墨更是受画家、文人士子的极力追捧。如果李笑所说是真的,那确是有必要一试。
李夫人开心啊,一双蛾眉都笑的快弯到了眼角,儿子太厉害了,连诸葛武侯的遗作都能看到,诸葛武侯那是谁呀,那可是智慧的化身啊。
眉花眼笑的李夫人,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皱眉问道:“笑儿,你能否确定,那本书中所说的制墨方法都是真的?他们诸葛家的后人,没有在烧制吗?”对于香水她不知道是什么,倒是不怎么在意。
暴汗,漏洞太明显了,下次忽悠时可不能小看了别人智慧。李笑赶紧补充道:“诸葛武侯当年留有遗训,诸葛家后人不得观看,否则会祸及子孙后代,并要求四百年方能面世一次,给有缘人观看二个时辰,然后即得封存起来,等待下次面世时机。至于书中所述的烧制方法,孩儿相信都是可行的,即使书中所言失实,也就是损失一点请工匠的银两和路途花费而已,但要是真能烧制成功,利润就不去说它了,同时也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
李夫人又咬着下唇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环视着室内几人,肃然道:“笑儿得书这事,因关系重大,凼凼和刘管家你们以后也别再和人提起,免得有那觊觎宝物之人,去骚扰诸葛家,引起诸葛后人动荡不安。”李夫人说到这,停了一下,看凼凼和刘伯均恭声答应,又续言道:“至于笑儿说的烧墨之事,我也认为不妨一试,刘管家你意下如何?”
刘管家沉吟道:“老奴也觉得少爷说的很在理,如果照着少爷说的方子真能烧制成功,利益肯定是极为可观的。既然夫人也支持,老奴对此没有异议。”
李夫人点头笑道:“刘管家经多识广,你既说可行,我也就心里有底了。以你看何时去歙州为宜?”
刘伯想了想道:“既然夫人已经拿定注意了,以老奴看此事紧早不紧晚,这几天商行事情不是很多,可以交给铭山先照看着,我找到好的墨匠,带玉山和几个商行里信得过的伙计,即尽早动身歙州好了。”
刘管家所说的铭山是他的小儿子,今年方及弱冠,但聪明伶俐,和他老成的大哥玉山都是刘管家在商行的左膀右臂。刘家祖上从李笑曾祖起就在李府就差,老少几代均是极为忠心,个个都是在李府举足轻重的人物。
李笑在母亲和刘伯讨论一些具体细节时,先让凼凼去安排府内杂役倒好洗澡水,然后就着烛光,记录下了徽墨的烧制配方,提炼香水用的器材和花料,详细注明了需要注意的问题。递给刘伯收好,又谨慎的交代几句,然后即去沐浴,睡下了不题。
次日,天将拂晓时,李笑即被凼凼拍门叫起,在她的服侍下穿了她携来的白色麻衣,略为漱洗一番,即来到李府门前。
府前已经套好了两辆马车,李夫人正指挥着杂役往马车搬送祭奠的物品、酒食果品纸钱包裹等。
李笑来到这个朝代已经八年,年年随母亲祭奠父亲,也知道了这个朝代的清明节和后世,大有不同。唐代的清明节是与寒食节相结合才形成的。本来,寒食节与清明节是两个不同的节日,到了唐朝武德三年,将祭拜扫墓的日子定为寒食节。寒食节正确的日子是在冬至后一百零五天,约在清明前后,因此便将清明与寒食合并为一了!在这天除了要禁火吃冷食,祭祖扫墓之外,还有各项野外健身活动,像踏青、郊游、荡秋千,打马球、插柳,拔河,斗鸡等户外活动使这个节日,除了有慎终追远的感伤,还融合了欢乐赏春的气氛;既有生离死别的悲酸泪,又到处是一派清新明丽的生动景象。
这样的清明真是一个极富特色,非常特别的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