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项大哥,你说什么?”邵佳媚没有听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抿了口茶又问道。
“没……没什么,你今日晨起便过来,是有什么事儿要与我说吗?”项柯尴尬的咳了一声儿,忙将话头移开。
“嗯,是有事儿要与你说。我想清楚了,我准备带着少诚与你一起去北川县。”邵佳媚将今日前来的目的说出来。
“可是因为昨日之事?那我倒是该好好感谢湛明轩了,竟然是他促成了此时呢!”项柯忽的笑了起来。
“确实是有关系,总而言之我是不想再见到湛明轩了。北川县那边可需要提前准备一番?”邵佳媚毫不避讳的道。
“倒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制醋的作坊里就有屋子,你们去了可以先住在哪里。若是你不喜欢,去了以后再寻也不迟。私塾那边,等你们去了,我与先生说一句就可以让他入学。”项柯想了想道。“你不是说要与少诚商量一番吗?你这样决定下来,真的可行?”
“不过是个孩子,最多多说两句就是了。”邵佳媚不在意的道。
“你真的只是想要避开湛明轩吗?我看你还在逃避家中那两姐弟吧!”项柯忽的一针见血的道。
“没……”邵佳媚急忙便开口否定,可也只吐出一个字儿来,看着项柯关切的眼神,便再说不出其他话来了。好似浑身的气力都卸下去了一般,她整个身体都软了下去。“唉~昨日见了他们,我才觉得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明明他们做的那些事儿足够让我伤心,可惜只要他们开口恳求,我便硬不下心肠不管他们。见着着实为难,倒不如不见的好,每月给他们些银子,他们也不会饿着。”
“既然你想好了,那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但到底你们都是亲生的姐妹,总不好躲一辈子吧!”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没有家人更不懂的家人之间该如何相处,而且他也不能去插手她们的家事儿,但也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先避一阵子吧!我们两边都该冷静一番,也许过一段时日便能平静的面对了。”邵佳媚有些疲累的道。
“好吧,你想的明白就行,不知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北川县?”相比于她的家世,项柯更关心她什么时候动身,若非她家里的事儿影响了她的心情,他大概都不会问的。
“等这次少诚休沐时,我会去接他回家,到时候正好与他现在的先生说一声,也好了了这里的事儿。”邵佳媚看着项柯,将昨天晚上想好的说了出来。
“私塾不是不让女子进去的,你准备如何与私塾先生说?不如那一日我与你一道去吧!”项柯随即道。
“不用,这家私塾还是少诚来考童生试的时候暂时待过的私塾,前些日子便是他自己上门与先生说的,这离开自然也由他自己说去,他该是能处理这些事儿的时候了。”邵佳媚不以为意的道。
“你这是把他当做多大了?竟什么事儿都交给他去做。有你这样一个姐姐,少诚日后怕是也不用指望你照顾他了,便是这段儿时日也不见得你照顾过他。”项柯看着邵佳媚,实在是觉得有些好笑。
“是啊!我这个姐姐实在是算不得称职。”邵佳媚有些沮丧的道。
“不是说离了你的那几日,他们差点儿饿死吗?有你在,他们起码饿不着也冻不着不是吗?我在外行商,见到的饿死冻死的人不在少数,能不愁吃穿已经是很不容易了。”项柯又开口安慰道。
“如此说来,我还是有些本事的。好了,三日后便是少诚休沐的日子了,我也得回去好好收拾收拾才行。”邵佳媚心中略微松快了些,站起身便要离开了。
“可有什么我能帮的上的地方?你不用客气的。”项柯也站起了身,准备送她回去。
“我自然不会与你客气,你也不用送了,这晴天白日的,送来送去的有什么意思。”邵佳媚白了项柯一眼,出言阻止他要出门的动作。
“左右我也无事儿!”项柯仍就要坚持,昨日若是他送她回去,那事儿便也不会发生了。
“这些日子逗留与南河县,你这些年做走商赚到的银子怕是都贴了出去吧!你该好好想想如何赚银子才是,怎么会没有事儿呢?”邵佳媚只想扶额,明明在她的几番劝说下,他已经改了这个习惯了,现在怎么又有种“死灰复燃”的感觉呢!
“这家酒楼前几年遇到了些事儿,我正好经过,便将身上带的银子借给他们周转。后来他们就将这些当做入股的银子了,每年都给我分红,这些日子住着也是不花银子的。所以,我这几年攒下的银子还是在的。”项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竟是这样,怪不得你会在这儿住这么久呢!要是让我住着,我心疼银子怕是都心疼死了。”邵佳媚俏皮的一笑,趁着项柯愣神的功夫,一溜烟儿的下了楼,跑出了客栈。
邵佳媚回了张婆婆家便把自己要走的事儿与张婆婆讲了,然后便边教边玩儿的与那个小家伙混了半日。
太阳西斜之时,张婆婆家的门被敲响了,外面的人似乎很着急,将门敲得极响,还高声的喊着开门。张婆婆忙从将手中纳的鞋底子放下,准备去开门。
“婆婆等着吧!我去开就是。”邵佳媚阻下张婆婆的动作,自己跳到地上,往门外跑去。屋内火炕极是暖和,刚刚出了门的邵佳媚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将两手捂到嘴边呼出了一口白气。
门外的人不依不饶,邵佳媚顾不得再适应外面的冷意,便着急的往门口跑去。
“这么着急,不知道你找谁?”邵佳媚将门栓抽出,还未来得及去开门,门便被外面那人捶开了。门外站着三四个身穿皂衣的衙差,她的心不由的有些沉了沉。
“你们家可有一个叫少家妹的住户?”衙差黑着一张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