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强望着眼前的苏瑾卿,心中倍感欣慰。心中对前妻的思念也愈发强烈了起来。
想当年,发妻因没为自己生下嫡子一事,一直耿耿于怀,而后又发现年仅三岁的苏瑾卿竟然是个先天痴傻,这就更加让夫妻二人揪心,后来,发妻终于有了身孕,俩人怀着对未来的期望,盼望着能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嫡子,哪知......那已成型的男婴,浑身黑紫的躺在襁褓里,而发妻身下已全部染红的被单......苏志强现在回想起来,身为男子汉的他,还是忍不住掉下泪来。
苏夫人连忙上前扶住苏志强的肩膀,眼中泪光尤现,似是欢喜似是哽咽的开口道:“三小姐清醒过来可是好事,老爷就别伤心了,你看把三小姐都惹哭了。”
苏锦卿抬头看了一眼苏夫人,心道,这苏夫人处事的手段可不是一个出身低贱的奴户能做得出来的,这要是论起虚与委蛇来,这苏夫人可是其中的个中高手。苏锦卿不由得对这苏夫人提高了警觉,在她看来什么人就应该做什么事,若是有违常理,必定是物反为妖。
苏锦卿自从经历过陈柔的一系列手段之后,行为处事也越发的谨慎细致,在这半年中,苏锦卿在秘密空间看到书籍中,让她对一些原本深信不疑的事情有了改变,不说别的,就说从她身上发生的这一切,若是搁到以前,苏锦卿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苏志强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一脸欢喜的瞅着苏锦卿,“瑾卿快跟爹爹说说,身上还有哪里不爽快,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只管说,别掖着。”
苏锦卿重重的点了点头,“爹爹宽心,瑾卿这几十年虽是痴傻,但是脑子还是好使的,这厢完全清醒过来,自是知道谁对瑾卿是真心的疼爱......”说着眼神朝一旁瞥了瞥,只见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尤其是一旁的喜儿和苏瑾玉,听得苏瑾卿的话之后,竟然险些瘫软在地。
苏锦卿又转过脸来,眉开眼笑的瞅着苏志强,撒娇道:“爹爹,可有点汤水,瑾卿,前个儿落水呛了嗓子,现在还有点疼呢。”苏锦卿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撒娇还真是道学问呢,自己初来咋到还有点不习惯呢。
苏锦卿不敢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太过聪颖,只是适当的敲打敲打,起码也起个敲山震虎的效果,让那些以为有机可趁的小人望而却步而已,至于那些真心想要为难她的人,她苏锦卿也是不怕,若是论起计谋算计,她可是一丁点儿的都不会怯场的。
苏瑾卿今年也不过是年芳十四,却是连及笄都还没有。若是论起来,苏锦卿倒是占了便宜,平白的年轻了六七岁。
苏志强连连拉着苏锦卿的手说了一下午的话,旁人见呆在屋子里也没事,便找了由头都散了。
苏志强见苏锦卿脸上已露倦容,这才想起苏锦卿身子还虚弱,连连嘱咐了喜儿等人几句,这才起身回了院子。
喜儿现在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苏瑾卿怎么处置自己。以往自己那么对待苏锦卿,要是搁到别的府上必是要将她打卖了出去。而且听刚才苏瑾卿的话里的意思,是没有忘了自己曾经是怎么对待她的。想到这里,喜儿的腿更是越发软了起来,竟是一不留神摔在了地上。
苏瑾卿漠然的看了喜儿一眼,随口对身边的欢儿吩咐道:“喜儿这几天许是累了,你代替喜儿的一等丫鬟,什么时候喜儿歇过来了,你俩便一起照顾我的起居吧。”
坐在地上的喜儿的脸上已是一片苍白,今儿个欢儿顶了自己的差,那是万万没有自己在回去的日子了,而且,看着苏瑾卿的雷霆手段,竟是拖也不拖,直接就将自己处置了,喜儿脸上一片死灰,她知道,她的日子不长了,就算苏瑾卿不动手,也自会有人替她动手的,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是不会乱说话的。
“小姐开恩,小姐开恩,这一切都是二小姐授意我做的,就是这一次您落水,也是二小姐让我将你诳到湖边的......”
“住嘴,欢儿,掌嘴。”
欢儿平日在喜儿的手下那是受尽刁难的,这厢逮住了报仇的机会,哪会手下留情,上前几个耳光下去,就将喜儿打得吐了血。
“好了,这是给你一个教训,这主子的是非,也是你们这些奴才能说三道四的?莫不说二姐姐对我是疼爱有加,就算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那也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情。奴才就是奴才,你们就当自己是聋子,是哑巴,是傻子,这些做奴才的规矩,还需要我来教吗?”苏锦卿一气儿说了这么长得话,嗓子又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吩咐一旁的欢儿端了茶水过来,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喜儿这时已瘫在地上说不出话来了,整个脸已经肿起了老高,耳朵里也隐隐又鲜血流出。
苏锦卿抬眼瞅了欢儿一眼,这丫头,下手可这是狠,几下竟是将那喜儿给活活的打聋了。
苏锦卿对此也没有太多的感慨,必竟是在深府大院里的丫鬟,若是不狠一点,又岂能混出来?
满屋子的奴才都跪在了地上,一些的胆小的已经开始打起来哆嗦。苏锦卿这通身的气场,就算是朝中大丈夫也是心中胆怯一二的,更何况是这府中没见过市面的小丫鬟。
苏锦卿揉了揉兀自发胀的脑袋,挥挥手遣退了下人,便躺在床上寻思了起来。
眼下这一招杀鸡儆猴,希望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她得慢慢筹划,但眼下的这些个奴才还是驯上一驯的好,她还没有精力和时间花在收买人心上。这奴才的脾气秉性,就算是从小贴身的服侍的都不一定能靠得住,就如那自小就跟着自己身旁的春柳,可不是就轻易的出卖了自己,更何况是这些压根就对苏瑾卿没一点关心的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