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
寒风冽冽,大雪满天。
天龙疆域,龙霄宫。
一身龙袍的男子执剑半跪在雪里,非是他本意如此,而是因他右腿齐膝断掉,单足立之不住。只见他浑身是伤,血染龙袍,头顶落了一层雪花,凌乱的长发一部分贴在脸上,一部分随风而飘,断掉的右腿直插进雪里,鲜红的血液殷红了一圈雪地,在一片洁白中显得触目惊心。
他的周围,白茫茫的雪地鼓起一个个雪包,每一个雪包下都是一具尸体。
空中十几米处,凌空漂浮着四名黑袍老者,他们统一向下伸着手掌,强大的真气压制着男子周身脉络,四人神情肃穆,尽管雪地的男子已经是强弩之末。
男子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像,他已经保持这个动作很久,如果不是嘴里呼出的热气和他凌厉的眼神,皇宫里看热闹的那些人肯定认为他是死了。
皇宫,殿门口,一袭白袍的青年傲然而立,他接过宫女呈上来的一杯热茶,用嘴吹了吹热气,不紧不慢地瞥了一眼院内的男子:“龙皇,我劝你还是早点说出龙族宝藏的下落,否则大家伙还有的是好戏看。”
龙皇纹丝不动,仅仅只是冷笑一声:“绝尘,你少跟我来这套,还有什么招都使出来,本皇不惧你,龙族宝藏,你休想得到!”
“师傅,我虽然不是龙族人,但怎么说也曾是您的徒弟,您总该顾及师徒情分,临终传授一二吧。”青年笑着说。
“哼,本皇没有你这样的徒弟,当年我真是瞎了眼,救了你这个败类,还收你为徒,想不到如今你恩将仇报,带人灭我部族,攻我王都!”
白袍青年看了看身旁一位青衣老者,哈哈一笑:“我还真得多多拜谢师傅,要不是当年师傅把我丢到孤岛上试炼,我也不至于机缘巧合加入青木仙宫门下,并成为其核心弟子,今日仙宫派我前来,只为龙族宝藏,如果得不到,就顺便踏平你这龙霄宫,助我登上王位,一统天龙疆域。”
龙皇冰冷的看着青衣老者,此人乃是青木仙宫顶级长老,如果自己在全盛时期或许能与他一决高下,奈何遭小人暗算,此时自己身负重伤,周身脉络又被头顶四人用阵法锁住,根本毫无胜算。
败了,不但败了,龙族一统的江山也亡了,不过龙皇眼睛里闪动着光华,他并不绝望,因为龙族没有亡,龙族的核心成员和自己的妻小已经在暗中溜走,从时间算起来,她们此时大概已经乘船入海了吧。
龙皇冷笑一声:“天龙疆域素来与青木疆域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今日所作所为定会遭到我龙族后裔的报复,将来必定横扫青木仙宫,踏平你们青木疆域!”
青衣老者微笑不语,白袍青年夸张一笑:“哦?龙族后裔?你还指望他们能东山再起?实不相瞒,我恰巧准备了一场好戏,正等师傅过目。”
白袍青年一拍手,身后闪开一条道路,一群戎装的士兵拖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走上前来,撒手仍在殿门口。一名浑身是血断了一条手臂的壮汉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抬起头,满眼血丝的眸子看着龙皇,颤声道:“陛下,臣护卫不利,我族全体成员,尽皆被擒了,有战力的,全部战死,属下未能死在战场,罪该万死!”
龙皇深吸一口气,仰天长啸:“天要灭我龙族啊!”
此时宫殿内又有一人前来,他手里擒着一位女子,此女穿着一身普通农家衣服,尽管如此,却也掩饰不住她身上散发出的高贵气质,她脸色发白,是一副青国青城的面容,当她看到院子里的龙皇时,更是面无血色,扑通一声伏在了地上。
断了一条手臂的壮汉大惊失色:“皇后,你怎么会,我不是让你领着公主伪装成农户……”话音说到一半他就停住了,因为他看到皇后身后的男子,他手里还领着一位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是公主,而这位男子,居然是他最信任的龙族将领——孤穹。
断臂壮汉眼神仿佛喷出火来:“孤穹,你这个叛徒!”
孤穹鄙夷的看了一眼壮汉,不言语,他手里牵着的小女孩看到院中的父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父皇,父皇,你怎么啦,你的腿去哪了,孤穹叔叔你放开我,母后,这些人都是谁啊?”
龙皇喘着粗气,他再也不能镇定了,呲牙欲裂地看着白袍青年,然后又看向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小雪,不要叫他叔叔,他是叛徒!不要害怕,父皇陪着你,你看,今天下了好大的雪,父皇知道你最喜欢雪了,父皇给你堆雪人还不好?”
说罢龙皇就在身前的雪地里用手捧雪堆雪人,雪都是红色的,堆出来的雪人触目惊心,他一边堆一边说:“雪儿,委屈你了,你本不是我龙族族人,却要跟着我受这灾难,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女,对不起你们。”说罢居然笑了,从低声到高声,从大笑到狂笑,
小雪感觉气氛不对,心里很难受,于是哭了出来:“父皇,母后,你们怎么了啊,他们是不是坏人,呜呜呜,求你们放过父皇吧。”
叫做雪儿的女子眼里噙着泪花,他看了看丈夫龙皇,抹了抹眼泪,神情肃穆地摸了摸小雪的头:“小雪,不要哭,你身上流着龙族血脉,龙族从来不会向敌人屈服,不要怕,你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管,很快就会过去的。”
白袍青年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笑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你们的眼睛都得睁得大大的,好戏还没开始呢。”
龙皇呲牙欲裂地看着白袍青年:“绝尘,你不要做得太绝,欺人太甚!”
“你也不看看我的名字,不过,你如果现在告诉我龙族宝藏的下落,我兴许还能让她们死得痛快点。”
雪儿皇后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白袍青年,转向龙皇:“龙哥,不要告诉他们,这帮人狼心狗肺,出尔反尔,即使你说了,我们也是不得好死。”
龙皇闭了眼睛,他心里当然明白。
白袍青年骂了一句,一脚踹向雪儿皇后,雪儿只是个凡人,身子骨又瘦弱,哪经得起这种习武之人的一脚,尽管白袍青年收敛了所有力道,雪儿还是一个踉跄伏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母后,母后!”小女孩挣扎着,但是怎么也摆不脱孤穹的手臂。
“贱女人,既然如此,咱们俩先演一出戏,我还从来没体会过师娘的滋味呢。”白袍青年说罢就蹲下来,扒雪儿的衣服。
龙皇肝胆欲裂:“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