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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以德报怨

祖师祠堂内瞬间灵力大盛,玄英心知祖师实力在他之上,既然事情败露只得尽力一战。

太阿剑在手,使出龙吟剑咒。

就这么平平淡淡,一剑刺向祖师。

祖师帝台看着掌门牌位,闭目不动。

玄英没有收手,依旧刺来,一剑贯胸。见到刺中祖师,玄英霎时间有些崩溃,双手颤抖,不由自主往后退去。似乎在后悔自己的作为。

帝台微微一笑,一把抽出刺入身体的太阿剑,笑道:“如果这一剑能让你心底稍微平静,祖师绝不闪躲。当年老夫就看出你是可造之材,故而有心提拔你。谁知因老夫的偏爱却让你走上这么一条偏激的道。此事怪老夫处事不当,与你无关。这一剑我就受了。既然你要做自由的掌门,从今日起,老夫再不过问玄黄殿上的事,只是希望你好自为之!回去吧!”

言罢,帝台手一挥,灵风起。

玄英被风吹出,落在院中。

祖师再挥手,门渐渐闭上,祖师闭目。

玄英在院中痛哭流涕,后悔自己不是人,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祖师,玄英错了!”

门闭上,再见不到祖师的面目。

玄英施法唤出太阿剑,御剑直往奉天殿去。

玄黄殿平稳下来,大地上一声沉闷的“轰”,却是高悬在天上的玄黄殿坠入人间,千年神秘门派就这么降临人间,这一刻起,人间传开了在新闻。

且说玉秀峰,燕孤云和苏昕奉命守护着释离玉。两人坐在门外,苏昕双手撑着脸,鼓着腮帮,一脸无奈。

燕孤云偏着头坐在昕儿姐身边,毛手毛脚地去盘弄她的秀发。

苏昕吼道:“木头!你烦不烦!”

燕孤云笑道:“看昕儿姐一脸无奈可丑了,多笑笑才对。”

“有什么笑得出来的,姨娘去了这么就还不回来。”

正说回,突然敲门声响。

苏昕这才变了愁容,笑起来:“刚说着就回来了。”

她兴冲冲去开门,想着姨娘准带回好消息,开门的那个瞬间却是董世离带着大队弟子,一把推开门差点让苏昕摔倒。

苏昕一见,心底暗叫不好。在后山禁地见过这些人,就是他们要带走大叔。

她一急吼道:“你们不能随便踏入玉秀峰!”

董世离哪管他,一把推开苏昕。弱不禁风的苏昕就这么原地转了一圈,差点倒地。

远远的,燕孤云看到昕儿姐被欺负岂能忍,登时就发怒起来。一个箭步冲到昕儿姐身后,一把搂住她,扶正,叮嘱道:“昕儿姐,你躲起来,我来保护你和大叔!”

董世离一笑:“这么说来,释离玉果然在此!给我搜!”

身后众多弟子站出来,分为三队,眼见就要开始搜。

燕孤云伸手阻止道:“这里是玉秀峰,由不得你们如此放肆!”

董世离伸手掏出掌门的印信:“掌门有令,玄黄殿弟子岂能不从!让开!”

“我就看不惯你这种嘴脸,偏不让!看你们谁敢放肆!”看着掌门印信,燕孤云想到先前董世离的嘴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却是他最看不惯的,登时就冲撞起来。

董世离却拔剑,剑尖对着燕孤云:“掌门有令,小子,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搜!”

一声令下,弟子们冲入水月轩。

苏昕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只因她不会任何防身之术,只能拖拖后退,什么都不能做。眼睁睁见着木头被剑给逼着,心底担心起来,生怕那董世离一剑刺下去。

燕孤云突然往后一退,转身就要奔去追那些搜捕弟子。

董世离却也不是吃素的,提着就是一剑刺来,也不管眼前的小子有无防备。

苏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差点蹦出来,喊道:“小心!”

燕孤云这才停步侧过身子躲过剑锋,董世离一剑刺来,两人错身站定。

董世离举剑拦在燕孤云身前:“千万不要大意,刀剑无眼伤了可别怪我!”

“你!都是掌门诬陷大叔,你却还为着掌门说话!”

燕孤云拔出兵主之剑,举剑逼着董世离。

董世离笑道:“掌门的话就是真理,不可违抗!既然你想违抗,就依殿规‘不得违抗掌门’,对你实施惩罚。接招!”

燕孤云大笑:“就凭你!休想拦我!”

出剑,剑势如虹,一往无前,冲着董世离逼去。

董世离见锋芒如此不可正面交锋,只得一退。

抓住这个空档,燕孤云反身蹬了董世离一把,董世离以剑身挡下却被推开。

随即,燕孤云往里面一跃,跳出数步,拉过一旁受到惊吓的昕儿姐,两人狂奔向水月轩。

董世离大呼中计,亦赶紧奔来。

水月轩内,先遣弟子推门发现释离玉闭目躺在床上,立马高呼了起来,其余弟子也一齐奔向这边。

先遣弟子要去拉释离玉,却突然从窗口跳入一人,挥着手中匕首将这些弟子击退。

燕孤云和苏昕赶来,不知发生了何事,却见到这么多弟子。燕孤云放开昕儿姐,右手举着剑,左后拔出鞘,一剑一个,将挡路碍事的弟子们打散,当然只是以剑背击打,未曾下杀手。

一路奔杀过来,苏昕小心避开不断躺下的弟子,冲着那些弟子道歉个不停。

杀入水月轩内,但见那人站在大叔跟前。

燕孤云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正是玉玲珑,她笑道:“为何我就不能来这儿?”

苏昕撞了进来,见到那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此番没有第一次见面时那种嫉妒。她知道这个玉玲珑不是来抢木头的,却又不明她的底细,心里充满戒备。

苏昕拉着燕孤云提醒道:“这人来历不明,还是小心点。”

玉玲珑一笑:“我的来历可是明了得很,我一个弱女子哪是什么坏人。”

苏昕不信,直拉着木头的手,躲在他后边。

燕孤云不理会这两个女人,走到大叔床前,好在大叔无事,这才放心心来。

可立马又听到董世离奔了出来,就在门外。

二话不说,燕孤云提剑便堵到门口,冲着董世离喝道:“别想带走大叔!你们谁都不许动他!”

众弟子纷纷负伤,虽是小伤却一阵怨声载道,士气不免大降。又看到那个打上他们的女子倚在门口,大伙更退却了一分。

这女子手段好生毒辣,几个弟子的手都差点被她弄断。

董世离见这些脓包一个个怕得要命,只得鼓起勇气站在前面,挥剑喝道:“掌门有令,你等居然违抗就休怪我无情!”

燕孤云提剑走出门口,众弟子退去。

两人站到院中空荡处,提剑面对面,似乎又要开打。

突然大门响动,云璃第一个踏进来喝道:“都住手!掌门有令叫你们速速回去,不得在我玉秀峰放肆!”

董世离不信。

云璃却亮出太阿剑,董世离这才灰溜溜离去…

转眼,伏魔塔事件和刺伤掌门的风波过去了三天。

一大早,释离玉起床,三天来,身子恢复了很多。推开门窗,释离玉呼吸着新鲜空气。

院内,燕孤云练习着神术,那是爹留下的泛黄古卷。

旁边苏昕陪着他,看着写得歪歪扭扭的字,她倒佩服起木头来,这等潦草的字他居然认得。

释离玉要出门,后背却突然疼起来,恰好云璃走了过来,扶着他。

那双红酥手递过来,他犹豫,没有立马去接,反倒是往回收了一分。

云璃却往前伸了一分,紧紧拉住他的手,带着笑容。

释离玉笑不出来,闪过一丝忧愁:“我不是释离玉。”

“我知道你不是,但我更知道心里喜欢的是你而不是过世的师兄。”

顺着心意,云璃如此答道。

他刻意回避她的视线,虽搭着手却与平时不同。他不是释离玉,之前把自己当做主人,那是替代主人补偿云璃。可如今虚伪的面目已被撕破,作为无名的自己面对云璃,却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心底的情义未变,却总觉得有几分对不住她。

“玄英那里怎说?”

“掌门说了,一切恩怨既往不咎。”

若有所思,释离玉望着天空,却见到群山连绵:“那就好!我打算伤好就离开玄黄殿。”

云璃没有应他,却低沉起来,收了笑容,顺着他的方向往群山看去。连绵不断,直往天际。

“平日里未见过如此绵绵山峰,为何今日所见不同?”

“在你昏迷的日子里,玄黄殿已经从半空降到地上。”

“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那现在玄黄殿就没了天险保护,赤裸裸面对世人?人间复杂,掌门需多费心了。”

“你也知道将来玄黄殿面对诸多考验,何不留下共同面对。”云璃忍不住劝他留下。

“不可留下,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祖师答应放我离去。在山上待得太久,我想去寻主人的踪迹,走走当年主人走过的路。”

“你若执意要去…我也想和你一道去!”

释离玉一惊,侧过脸面对云璃,有些不敢相信。然而她的眼神分明是说千真万确,他摇头。

“你身为玉秀峰长老,岂能轻易离开。”

“长老一位大可交给玄月,困在山上这么多年,我也厌烦了修行。纵然修得一世为仙,却孤独终老,如此修它何用?倒不如逍遥天地间,看日落日出看人间百态!”

“你若有心,我愿意陪着你!一起去走!”

释离玉如此发誓道,那是他为数不多的誓言,在这一刻两人心心相印,发下这一同去走的誓言…

玄黄殿降下人间已过三日,台州城内百姓皆知,一时间江湖中人纷纷赶往玄黄殿一探究竟,这千年修行大派到底有何玄机。

其中不乏某些熟人,凌剑山庄庄主游乾坤、霸刀堂堂主赵敖以及飞羽门门主后羽,三人结伴而行,亦赶往玄黄殿。

这三人今日正好到达台州城,且说他三人在台州城内游玩,本打算歇息一日再去拜访玄黄殿,谁知城内戒备森严,初来乍到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游乾坤年长走到布告前一看,这才得知原来三天前,台州城里的苏员外因王子姬辛叛国一事受到牵连,苏府尽诛。

听闻这消息,三人莫不嗟叹。旧时也曾与苏员外相识,孰料竟遭此劫难。想不到台州城也如此不太平,三人哪还肯呆着,只想尽快上山。

且说台州府已暂时被大司马鲁能征用,原来的城主王旭在他面前也只是个毫不起眼的手下,随时被他使唤着。

此刻,府门大开,门开正是玉玲珑走着。

玉玲珑抬头一看,知道来对了地,直接登上台阶,却被守卫拦下。这里全是大司马鲁能从王城带来的兵士,台州城原本的兵士全被他换下。

玉玲珑冲着兵士喝道:“进去通报大司马,就说雷泽使者来访。”

守卫通报过后,大司马鲁能竟亲自前来迎接,客客气气将她迎了进去。

前厅内,大司马坐下,连带着儿子鲁威也坐在一旁。

玉玲珑笑道:“鲁大人现在权倾朝野,当真是可喜可贺。”

鲁能忙摆手:“玉姑娘这是哪里的话,全都拜延维大人所赐。不知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我只是来告诉你,苏昕在玄黄殿上。听说鲁大人正在全力剿灭反贼,苏国舅的女儿想必大人会感兴趣。听说可是个大美人儿。”

玉玲珑悠闲品着茶,翘起二郎腿丝毫不拘束。

鲁能笑道:“我正有打算去玄黄殿要人,不知玉姑娘可否同行?”

“玄黄殿众人可忙得不可开交,只怕鲁大人现在去没人招待。”

“玉姑娘相陪就不怕他们不招待。”

玉玲珑一笑,再饮一口:“既然鲁大人看得起小女子,我就陪您一程。”

鲁威听闻有些担心,问道:“玉姑娘,苏昕姑娘可好?”

“她在玄黄殿上可算是无忧无虑,似乎还不知道苏府的变故。看鲁公子这等相思难解的模样,莫非对那苏昕美人儿有意?”

鲁能大笑:“实不相瞒,犬子喜欢那苏昕,此番上玄黄殿便是为了犬子婚事。”

玉玲珑大笑,忍不住掩着口鼻,笑罢,这才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苏昕似乎钟情于一个叫燕孤云的小子,鲁公子当真要横刀夺爱?万一让他发现你是仇人之子,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这…我倒未考虑这么多。”鲁威如是应道。

“罢了,罢了,这是你们的事轮不到我这个外人插手。不如即刻启程。”

“也好!”

鲁能起身,鲁威和玉玲珑随行,带着王城兵马浩浩荡荡向玄黄殿进发。

整个台州城,民众看见大司马出行,一个个躲避起来,如见瘟神。鲁能倒丝毫不在乎民众的眼色,只是鲁威上不习惯,想到父亲的所作所为多少有些不舒服。

玄黄殿上,结伴而行的三人沿着山道一步步走上玄黄殿。当初上山一直是通过玄黄殿弟子御剑接送,此番改作步行倒别有一番景致。

山道全是青石板铺就,两旁是灌木丛,花草掩映其间,更远处则是参天大树,树冠横荫,遮风挡雨。

道上树木,却不见落叶。想来是弟子们勤于打扫,这才弄得一丝干净。

参天大树之后,却是一道山流从山顶倾斜而下,顺着石坡坎坷起伏,时而低沉,时而高歌,就这么独自流淌在边远地带。

上了山道,走到尽头,这才见到“玄黄殿”几个大字刻在牌匾上。

守山弟子却是熟识,三人无需通报便放行。跨入殿门,当先便是一望无边的广场,玄黄殿基础弟子们在此修行,由总教头杨昭龙教授基础功法。

见三位熟识的故友上山,杨昭龙停下教授,任那些弟子操练。却迎过来笑道:“三位,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游乾坤笑道:“多年不见,总教头还是这等精神抖擞。”

“哪里哪里!”

四人客套了一番,后羽则单刀直入:“总教头,玄英掌门可在?”

“掌门正在奉天殿与诸位长老议事,只怕要等些时候,不如饮茶些许?”

“不必了,台州城下发生了大事,山上可知道?”赵敖不耐烦说起来。

“何来大事?山上忙着处理魔族入侵一事,无暇顾及其他,山下发生了何事?”

三人并不多言,只是要见掌门一面,杨昭龙这才带路一行赶往奉天殿。

奉天殿,此时殿门紧闭,玄英、释离玉、玄天德、云璃和霍烈正在议事。

玄英自被祖师放过之后一改当初性子,收了嫉妒之心,安安稳稳打理着玄黄殿事务。

五人就坐,玄英开口道:“今日请诸位长老却是商议这些天玄黄殿发生的事。首先,有一件事我得道歉。”

玄英起身走到释离玉跟前,突然一把跪下。

众人一惊,释离玉亦不解掌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想到当日种种依旧放不开过去。释离玉不去扶他,任他跪在眼前,只当不见为净。

坐在一旁的云璃用胳膊肘推了他两三下,释离玉依旧不理。

玄天德问道:“掌门师兄,你这是何意?”

玄英长跪,却是老泪纵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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