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来临的时候,天气已经慢慢的变冷了,但中午的阳光还是那么耀眼。
客厅里的电话响的时候,我正和付尧哥哥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摆放着的陶瓷杯里盛着棕色的液体,不小心溅到在桌面上,我并没有注意到,而是在和付尧哥哥讨论放假该去哪里玩。
站起来走到放电话的桌子旁,拿起响着的电话筒,刚“喂”了一声,清脆的女声就在电话的那一端响起,原来是阮阮,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
只听到电话那端清脆的声音说道:“默默,明天就是国庆假了,你准备去哪里玩啊?”
刚刚还和付尧哥哥在讨论这个问题,停顿了一下,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在喝奶茶的付尧,对着电话说道:“我还不知道呢,等明天早上你和苏晴一起来我家,我们再商定吧。”
“好。”阮阮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转瞬间又犯了难,愤愤不平的说道:“你不告诉我你家在哪我怎么去?
泠默一直都不肯告诉阮阮和苏晴自己的地址,她们问过,泠默也不愿说,总是找别的话题岔开来,阮阮和苏晴也就不再问了。
歪头想了一下,我噼里啪啦的报出一串地址,心里有一丝丝的愧疚,刚开始是因为和苗邬梅还有泠正东的关系冰冷,后来是她们没有再问。
阮阮用纸和笔记录下来以后,便挂断了电话,看着纸上的地址,阮阮有些发愣,表情有点凝结,很快的反应了过来,给苏晴打了电话。
放好电话筒,我走到付尧身边的沙发旁坐下,吞了吞口水,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刚刚电话的内容付尧一定是听到的。
付尧放在手中的陶瓷杯,揉了揉泠默的头发,浅笑着说道:“没关系的,我明天陪你们一起去就好。”
我狐疑的看着付尧,他怎么会知道我想要说什么,不过有些暗淡的眼眸重新亮了起来,有些开心。
仔细想起来,付尧哥哥好像将所有空余的时间都空出来给了我,一想到这里,看着付尧,觉得很温暖。被人这样呵护的感觉,好棒。
听到门响的时候,我下意识朝门口的方向望去,原来是泠正东和苗邬梅回来了,我甜甜的叫了声:“爸,妈”。付尧也很礼貌的叫着:“叔叔,阿姨。”
泠正东和苗邬梅点头应声,如果此刻坐在这的是泠宸而不是付尧,该有多好,这样一家人就可以团圆了。
这个时候的泠默很自私,自私的想要一家人都能够在一起,而不是生离死别,如果泠宸在的话,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晚饭时分,泠正东得知我们明天一早的安排后,要求我和付尧将第二天和第三天的时间空余出来,他要带我们去玩。
想了想,无事可做,便答应了,只是,泠正东和苗邬梅真的可以空出时间陪我去玩吗?我不知道,也终于没有问出口。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付尧是泠宸的话,该有多好,只是明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却还是抱有幻想。
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哥哥放在记忆里,好好的怀念,然后开心的过现在,不能够让哥哥离去的悲伤将生活埋没。
纵使学会了很多钢琴曲,但我仍旧很喜欢《安魂曲》,每次弹钢琴,第一首弹的就是它了,可能是因为哥哥的缘故吧。
我很感激付尧,能够不嫌弃哥哥,成为哥哥最好的朋友,能够支持哥哥做他想要做却不敢做的事情,能够完成哥哥的遗愿,也能够真心的对我好。
付尧哥哥教我的不仅仅是钢琴,还有美术,以及他对哥哥所说的应该遵循自己的心。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当黎明时刻到来的时候,我仍旧在床上没有起来,阳光照射在我的脸上,用手去挡,仍旧难挡住它耀眼的光芒。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是决定起来,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懒了。当我收拾好一切下楼的时候,苗邬梅和泠正东已经走了,只有付尧坐在饭厅里,吃着没有吃完的早餐。
刚想要和付尧打照顾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客来访,就猜到应该是阮阮和苏晴来了,王姨比我先一步去开门,我就直接坐到了饭厅里我自己的位置上,浅笑着和付尧打招呼。
王姨连忙邀请苏晴和阮阮进来,并告诉她们,泠默正在饭厅用早餐,领她们直接来到了饭厅。
一进门的苏晴和阮阮看到这样的室内有些惊讶,刚刚站在门外的时候,她们就在纠结是否要进来,最后还是按下了门铃。实际上,当昨天阮阮拿到泠默地址的时候,就已经有些不淡定了。
“阮阮,苏晴,快过来坐啊。”看到阮阮和苏晴到饭厅的那一刻,我放下手中的餐具,抬起头招呼她们坐下,并吩咐王姨再去准备两份早餐。
阮阮坐在了我对面的位置上,旁边是付尧,而苏晴坐在了我旁边的位置上,和付尧气对面的。
不由得觉得饭厅这一刻的氛围十分诡异。
“付尧学长来的好早啊。”似乎是受不了这样诡异的氛围,阮阮看着身边坐着的付尧,笑着说道。
此时的付尧也已停下了手中的餐具,在等她们的早餐做好后再一起用餐,付尧还没有说话,泠默已经出言打断了他。
“付尧哥哥是住在我家的。”我看了一眼付尧,并没有不悦的情绪。
“这样啊。”阮阮的语气有淡淡的失落,我不知道是因为付尧住在我家,还是阮阮介意我的插嘴,她没能和付尧说话,但转瞬间,失落便被高兴所替代。
“付尧学长是不是要和我们一起去?”阮阮继续问着付尧说道,这一次我没有插嘴。
而付尧只是点了点头。
王姨将早餐端上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阮阮和苏晴开心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放心,重新拿起餐具,我们四个一起用餐,安静的不像话。
付尧吃完后就站起身来,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离开了,看着付尧离开的背影,有点淡淡的落寞。
我的视线还没有从付尧离开的背影上收回的时候,阮阮和苏晴就开始调侃我,我有些窘迫,脸颊微微发红。
就算如此,阮阮和苏晴还是没有从我和付尧到底是什么关系的话题上转移开来。
觉得有些无奈,再次的声明说道:“付尧是我哥哥啊,仅此而已。”
显然,她们还是不信,我和付尧没有任何的亲戚关系,但是付尧就是我的哥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除非付尧不要我了。
我低头继续吃着盘子里的东西,企图就这样隐瞒过去,可是她们仍旧不肯放过,边吃边问,我一直沉默不语。
阮阮和苏晴都说累的时候,安静的吃着盘子里的早餐,而摆在我面前的白色陶瓷盘子里,不知何时落入了一滴滚烫的液体,瞬间已便的冰凉。
“付尧哥哥是我哥哥唯一的朋友,也就是我的哥哥。”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没有什么异样,而那滴流落的泪水却彻彻底底的出卖了我。虽然这么久过去了,但每次提起哥哥,还是会觉得很难过。
阮阮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惊讶的看着我说道:“你哥哥?”
我从来没有和阮阮还有苏晴提起关于我哥哥的事情,所以她们不知道我有一个哥哥也不足为奇,哥哥是我心中的痛,从不愿提起的痛。
苏晴和阮阮同样惊讶。
我将餐具放在了盘子的一旁,剩余的一点食物也不想再吃,抬头看着阮阮,很认真的说道:“对啊,我有一个哥哥,只是哥哥他已经不在了。”突然提起哥哥,还是有些淡淡的感伤。
苏晴和阮阮显然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相互对视,很抱歉的对我说道:“对不起。”
我淡淡的笑着看着她们,轻声的说道:“没关系。”对啊,她们什么都不知道,能有什么关系,看着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满天星,这是哥哥最爱的花,就像哥哥陪着我,从未离开一样。
再一次的沉默下来,寂寞无言,都不愿去触碰着悲伤异常的氛围。
“你们吃好了吗?”付尧换了一身衣服再次来到了客厅,似乎是感觉到了氛围不对,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话,就像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急忙擦掉脸上的泪水,不想让付尧发觉任何的异样。
我站起身来,收拾好盘子,端着它们进了厨房,想要逃避,却没有可以离开的进口,这无疑是最好的掩饰。
付尧看着泠默离开的背影,微微叹息,然后将苏晴和阮阮领到了客厅,为她俩一人倒了一杯香浓的奶茶。
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来到了客厅,就好像刚才在饭厅所有的一切并没有发生,就好像自己从未受过伤,就好像谁也没有离开过。
听到付尧和阮阮,苏晴,她们说说笑笑的,瞬间觉得就像是一种安慰,来填补自己心中遗失的空白。
“默默,你想要去哪里玩呢?”付尧看到了刚到客厅的我,便看着我问道,我感到了目光里的温柔。
我走过去坐在付尧身边的沙发上,微笑着说道:“你们决定就好,我去哪里都可以。”用微笑来掩饰悲伤,只是不想他们的心情因为我而不好。
“去游乐园好吗?”阮阮征求我的意见,我知道,她们已经决定好了,苏晴和阮阮应该是在来之前就商定好了的。
付尧并没有反对,因为他在等泠默的决定,只要泠默愿意,去哪里都好,哪里都无所谓。
游乐园吗?我不禁轻念出声,一些回忆又在脑海中浮现,我又想起了那个离开的女生,安嘉,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第一个不嫌弃不嘲笑我的人。
阮阮狐疑的看着我,有点猜不透我的心意,有点不悦的淡淡的说道:“默默你不想去吗?”
阮阮的话让我回过神来,微微凝结的面部也重新浮现了笑容,语气听起来很平静的说道:“不是啊,我说了去哪里都可以的。”看着他们,努力的伪装和隐藏。
心里的事,不是说出来别人就能够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