凮曦表情一变,满意的勾起唇:“不错,我现在知道陛下把你派过来的原因了,原来是让你顶了无涯的缺,这样也算是待我不薄。”
楚迹冷笑一声,甚是轻蔑的看着凮曦:“本公子可不止这点本事。”
凮曦淡淡一笑,而后不在意的看着手中的文件:“那这些都交给你,我也该去做我该做的事,去练兵了。”
烈日炎炎,凮曦用袖子擦去额上的汗水,女人因为和男人不一样,其他士兵都是****着上身操练着,而凮曦烦躁的扯动着衣领,再提起手中的长枪,挑出一个枪花挑穿了对面兵士的腰带,就见那人慌忙拽着裤子,无辜的看着凮曦:“将军~”
凮曦用手抿了把脸上的汗,露出一抹歉意地笑:“抱歉,你下去吧。”
那人扯着裤子狼狈的走了下去,凮曦看着那人的背影,眸中一闪而过一抹深思,看来时机已到了,现在齐军元气大伤,而李静已经完完全全表示要追随自己了,现在整个吴军离了自己恐怕也比齐军好不到哪里去。
抬头看着正午的日头,凮曦勾起了唇角,这个无邪还真是胆大,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脱了外衣冒充和自己对练的吴军兵士,不过也正是这样反而显得自然,这些日子楚迹似乎都在暗暗监视自己。恐怕无邪来了之后注意到这点才会用了这种方法接近自己。
凮曦收势,笔直地站在训练场中央,对上楚逸黑亮的眼眸,忽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过来,我来试试你的杀招。”
楚逸一身灰色的武装,轻巧的提起兵器架上的双刀就冲了过来,凮曦先侧身闪过了迎面而来的一挥笑道:“不错,杀气比原先重多了,果然战场的磨砺让你长进不少。”
而后双手抓紧银色的长枪向后一跃,凤眼一弯:“没想到你不止会用剑啊。”
楚逸难得的自得的说道:“十八般兵器我都会,只是作为禁军统领还是剑比较擅长,不过骑马上阵杀敌时果然长一些的兵器好一些,你手中的枪在御马厮斗时好用,现在可不见得。”
凮曦满意的颔首,收势单手提着长枪,而后底端直接落在了地上,楚逸见凮曦这个动作,也放落了提着双刀的手。
却未想风驰电掣之间,长枪擦着他的耳边呼啸而过,之后落在了训练场的边沿处,凮曦无奈的摇摇头:“战场之上拼得是计谋,而不是你的贵族风度,如果对手没有认输投降,是绝对不可以解除备战状态更不能掉以轻心,可记住了。”
凮曦看着脚上的缎面绣鞋已经磨出了口子不由得摇摇头,这个是她少有的女性化的鞋子,不过果然不够结实。再看着楚逸盯着自己的手,不由笑道:“我的确没动手,刚刚是我踢过去的,你只盯住双手这可真是你专注单纯兵器法,谁说兵器只能用手来用,你好好练练,作为一个将士,你全身上下能够使力的地方都会是你的武器。好好想想我的话,另外好好练习你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
汲着鞋就这么别扭的走了回去,到了自己的帐里,却发现楚迹还坐在那里批改着文书和报告,摇了摇头从旁边拿出乌皮六合靴穿上,将缎面绣鞋随意的丢到了装垃圾的铜壶里。
然后翻开兵书,这些都是之前无涯的,现在都是自己的,只是都带不走,无涯之前在吴国待遇甚好,这些兵书中甚至有一些孤本,因为带不走,也只能是多看一些是一些咯。躺在贵妃椅上,单脚翘着,轻轻的晃动摇椅,悠闲的样子让渐渐让楚迹的视线转向了她。
这样闲适表情的凮曦,楚迹并没有见过,一直以来除了第一次见面注意力都在那张颇为艳丽的脸上以外,之后关于她的很多形象几乎都是自己以为的,渐渐的她就和那个一样在吴国拥有男人都难以轻易拥有的地位的母亲的形象重合了。而实际上他几乎都没有好好看过她,她和自己的母亲并不像,没有母亲那种万年不变的高傲的脸,微笑的时候带着柔和的光泽且灿烂而艳丽如同是春光照射下的桃花。而那双本应厉芒四射的凤眸,却总会因为她的笑而显得动人而妩媚。
“你似乎喜欢花瓶一样的女人?”凮曦抬眸正对上楚迹的视线,她翘起唇角:“我可不是那些女人,希望你记好这一点。”
楚迹冷冷一笑,掩饰不经意和她视线相撞后的狼狈:“我说过女人就该乖乖的在家里相夫教子,在外想如男人一般行事就是Y乱!”
凮曦垂下眸:“罢了,你的文书批完了?”实在是懒得与他做争执。
楚迹起身告辞了,凮曦倒是舒了口气。
就这样下午都过去了,凮曦起身走出帐篷却在帐篷的门口看到了一双桃红色的绣鞋,用金线细绣勾勒出的花蕊使上面绣的桃花显得格外可人,凮曦俯身将绣鞋拾起,疑惑的退身看着帐篷里装垃圾的铜壶,里面的绣鞋已经不见了,没有人可以在不惊动自己的情况下进入自己的帐篷,那么拿走那双破了的绣鞋的就只有一个人——楚迹。
想到这里凮曦抓紧了绣鞋,迈着阔步走向楚迹的帐篷,然后看着楚迹猛地将桌上的纸条尽数收入袖中才抬头看着凮曦:“你来做什么?”
凮曦抬起提着绣鞋的手,面无表情的问道:“你这是何意?”
楚迹看了凮曦手中的鞋后移开视线,仍旧是一脸的不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给你而已。”
凮曦抿了抿唇:“那抹我丢掉的绣鞋是你拿走的你也承认了?”
楚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僵硬:“是……是又如何?”
凮曦忽然莞尔一笑:“没什么,谢你咯!这个。”她忽然觉得这或许是他在区别开自己和他的母亲的第一步,一个人是不可能舍弃自己的过去的,但是却可以去接受一个不一样的未来,希望他不要再陷于过去的禁锢之中,能够重新找到他命运的方向。她并不是原谅他,只是现在和楚迹搞好关系是必要的,既然对方愿意示好,那么给他一个台阶下何乐而不为。
凮曦眯了眯眼睛,笑得模样让楚迹的表情越发不自然,他微微蹙着眉,一双桃花眼中透着模糊不清的复杂,片刻后,他问:“你一定会效忠陛下吧。”
凮曦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这是当然。”效忠的是先皇陛下,这可是没有说谎,从一开始自己就是先皇的臣子,即使吴王将自己留给了流苏,却未必意味着自己一定会效忠流苏。况且自己这边还未出招,倒是先被对方防上了。
眸光一闪,凮曦抬起手:“无论如何,这双绣鞋还是谢过了。”
楚迹朱红的唇瓣动了动没有出声,见凮曦转身离开,忽然烦躁的站起身:“你等等!”
凮曦回过头就看着楚迹从领口抽出了一块玉佩:“我承认之前误会你了,这个作为道歉的赔礼给你。”
凮曦怔怔地看着楚迹的动作,然后接过了那块玉佩看到上面的徽纹,忽然觉得心里一沉,他是在试探自己吗?他的身份无疑随着这块玉佩暴露给了自己,虽然自己这边的情报收集是韩永昌负责的,可是韩永昌是半道出身势力完全不及整个中原根深蒂固的情报贩卖组织,这个组织就是无音楼,这个徽纹韩永昌给自己看过就是一直制约着他收集情报的无音楼的徽纹。楚迹手中有这样的玉佩就意味着他是无音楼的人,而他却这么轻易地将这么意义深重的玉佩给了自己?
难道他以为自己不知道?这么想也只是能想通一方面,而另一面,这么贵重的玉佩他就能这么简单的给了别人?那么难以想象,自己在他心里究竟是在什么位置上?
凮曦垂眸摩挲着玉质,佯装不知:“玉质甚好,而且这个纹徽似乎不是楚家的,给我真得可以吗?”
楚迹轻蔑的一笑:“不过一块玉,你当本公子稀罕?!”
凮曦抬起头对上楚迹的双眸:“我倒是觉得这块玉跟人许久才会有如此色泽,想必是楚公子日日佩戴才会如此吧?”
楚迹抿了抿唇,蹙起眉:“给你,本公子就是给了,废话那么多做些什么?”说完忽然唇角浮现一抹不羁的笑,一把扣住凮曦的下巴,凑近她的脸:“怎么,还当是本公子给你的定情信物不成,又或者你真当本公子认为你是特别的存在?”
凮曦别开脸:“没什么,你给我就收着,只是楚公子,你的态度变化太快,我有些吃不消。”还是忍不住挑衅了,原本不想接楚迹的话茬,可是楚迹这人简直是得寸进尺,让凮曦不由自主的就反击了。
楚迹唇角的笑开始浮现出媚色,他眸中闪动着光泽,然后轻轻地含住凮曦的唇瓣,循序渐进的深入其中,与之纠缠着,起初是怔愣,接着她渐渐陷入了情y的迷境中。等两人彼此分开时,双方的眼眸中都一瞬间露出一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