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薪诚聘新药品人体实验,保证药品安全性,一日赚千元的超值选择…”
手机的邮箱中又进来了新的广告邮件,我笑了笑,但是并没有将其删除,反而是认真的阅读了起来。
广告的内容大概是某个药厂研制了新型的感冒药,但因为动物的临床试验并不理想,所以希望能够征集一些愿意在人体进行试验的所谓“志愿者”。很是可笑,要是是志愿者,为什么还要给钱呢?
如果是平常,这种假的不行的邮件我会立马删除。但现在不一样,任何这类信息对于无家可归的我来说都是救命稻草。
就在一周之前,我任职的公司以业务能力不足的理由开除了我。其实这个理由非常荒诞,我的职位只是一个文员,有什么业务能力不足?难道我一分钟能打一百个字太少了吗?
但我并没有太过反感,公司单方面开除是要给我三个月工资的。而我现在正急需一笔钱来买新的手机,没错,就是我手上拿着的这部动漫限定手机。
不过,惊喜与不幸总是伴随而来,当我急切的将这一笔钱花出去后,处于兴奋状态的我才意识到,我没有住所了。
因为一直将钱用在各种周边和游戏之上,我没有多余的资金去租赁房屋。如果不是之前的公司有员工宿舍,那我这种早在高中毕业就因为考不上大学和父母吵架离家出走的废物应该已经流落街头了吧?
所以我现在已经流落街头了。
公司将我开除之后,原本就人缘不善的我被舍友以这个理由赶了出去。但我并没有因此绝望,我还有手机,只要有网络,我就不怕无聊。
这几天来,我一边在电信的营业厅蹭电(充电)蹭网找新的工作,一边在网吧的座椅上睡觉。地铁的储物箱就是我的家具箱,免费而且安全。
但这种安逸的生活已经过不了太久了。
电信的人开始注意我,在网吧睡觉时也经常有人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真不知道他们是想偷东西还是同性恋。各种压力迫使我必须尽快找一个有员工宿舍的公司,或者租一个房子,或者厚着脸皮回老家投靠父母,但这个应该不行,我连买火车票的钱都没有了。
所以这条看起来是骗子一样的邮件真的让我无法抗拒,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这是真的,我也想去尝试。反正我全身上下已经是身无分文,就算他们是器官贩子我也认了。
邮件上有联系电话和地址,我并没有选择先询问情况,而是直接朝着地址赶去。一个原因是那个地方真的很近,另一个原因是宅在网络太久的我已经不太会与他人谈话。
繁华和荒凉总是一线之隔,仅仅是穿过了城市的几条副街,我就从人潮汹涌的城市走到了安静的吓人的工业区。
因为我是找工作来到这个城市,所以对于这里的各种偏僻地点反而比当地人还熟悉。这个理由是不是很让人不可信?不过像我这种穷苦的人不管是找工作还是找住房只能去这类犄角旮旯的地方,而有亲戚朋友的本地人又怎么会往这种地方钻呢?
我来的这片区域原本是一个大型电子企业的厂区范围,以前我曾经在这里与这个企业的员工合租。在这种大城市,就连员工宿舍都被员工隔出一些床位在网上偷偷出租出去。虽然我并没有在这个企业工作,但那时候每天我都装成是这个企业的员工和他们一起出入,一起在食堂吃饭。只可惜这个地方并不允许拉网线进宿舍,没用多久我就又换地方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有这样滑头的员工,那企业又能坚持多久。原本人丁兴旺的厂区因为企业的财政减缩被迫把厂区向着更偏僻的郊外迁去,而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不知道什么人在的一片鬼蜮。
因为小时候在山村里生活过,所以我有良好的方向感,在没有明确路标路牌的指引之下我还是很快找到了发出邮件的那家药厂。
斑驳的,已经多年没有粉刷过的墙壁;长满铁锈,贴满了各种小广告,拉到一半,估计已经关不起来的卷闸门。这就是我来到的药厂,就连一个厂名都没有,在门口找了半天,我才终于从门边破烂的海报遮拦之下看到了几个粉刷的大字,“鑫旺纸厂”。看来这里的前身是一家纸厂的仓库,造纸厂是不可能在这种市内的,因为没有给他们排污的地方。
“有人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走进了这家很可疑的药厂。不知道是我上当了还是有其它原因,宽阔的屋内连一样东西都没有,更别说人了。但这里的地板很明显不久前刚拖过,高悬在屋顶的大型电扇也在转着。也许是做医药实验需要干净整洁吧?抱着侥幸的心理,我朝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实验室的的房间走去。
“打扰了,你们是需要人体实验的地方吧?”敲了敲紧闭的房门,并没有人回应。空旷的屋内除了电扇的声音就只有我敲门的回响。此时正值阴天,在周围如同墓碑般竖立的建筑包围之下屋内更显得昏暗。再加上这里并没有窗户,处于屋子角落的房门看起来仿佛是通往恐怖领域的入口,如果贸然打开是不是会看到里面停放了一堆腐烂的尸体?想到这里,我不禁如触电般的收回了敲门的手。
黑暗和静谧是引起人胡思乱想的最佳催化剂,我不禁开始想起来在网上看到的一些恐怖故事。在日本,用人体做医药实验的高薪兼职是一个传的很广泛的都市传说。据说一些军事部门打着新药实验的幌子,把各种古怪的药品当成是新型感冒药给受骗的兼职者服下。而这些人或者因为药品的反应死去,或者经过了药效的考验,但却变成了最佳的实验体被囚禁起来。但更惨的是,听说有些人服下了作为病毒实验的药品从而变成了可怕的怪物。总之,在都市传说之中,这些做新药实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