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羡鱼包扎好伤口,姜辙又转过身去,等羡鱼将裤子穿好。
又隔了一会儿,羡鱼伸手自姜辙身后环住姜辙的脖子,将头靠在姜辙身上,柔声轻唤:“姜大哥……”
姜辙只觉得刚刚平复的呼吸又被羡鱼这个举动弄得有些紊乱了,他握住羡鱼柔软的手,叹道:“鱼儿,我们还没成亲呢。”
“嗯?”羡鱼不解地收回手,待姜辙转过身来,问道,“怎么了?”
姜辙看羡鱼的模样,只能在心里叹气,接着抱起羡鱼,将羡鱼放至轮椅上,推着她出门。
“我饿了。”姜辙说。
“我也有些饿了呢。”羡鱼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
半个月后,姜辙身上的伤终于好了,羡鱼的伤也愈合了,不用再坐轮椅,只是痂没有脱落,出太阳的时候伤口会有些痒。
年关将至,刘婶与秀儿在舒府的院中挂了许多腊肉,刘伯的儿子也从杭州城里带回来许多年货。
羡鱼没有在别处过过年,姜辙明白羡鱼的心思,同刘伯等人告别了,两人一同前往中原。
路过当初听说书的那个小镇时,两人在第二次见面的客栈落脚,店小二还认得二人,见二人此次如此亲密,笑容中就不禁多了些暧昧的意味。
羡鱼被店小二这样看得颇不好意思,进了房间之后有些不大愿意出去。
姜辙到房间放了包袱后来找羡鱼一起去用晚饭,羡鱼吞吞吐吐磨磨蹭蹭不怎么肯出去。姜辙方才没怎么注意到小二的目光,看羡鱼此刻的模样,疑惑道:“鱼儿,是不是赶路太辛苦了?”
“不是不是。”羡鱼摇头,心里头的那些个想法又不好同姜辙说,最终只能硬着头皮出门。
那个说书人又在说书,小二格外殷勤地上着菜,姜辙礼貌同小二说了声谢谢,末了,还给了小二一些赏钱。
小二乐得满嘴飙赞叹的话:“谢这位公子!公子一表人才,这位姑娘落落大方,二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当初二位入住的时候,这位姑娘还跟我打听公子的事,想不到这么快就成了好事。小的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小二说完就下去了,羡鱼却被他的一番话说得不敢抬起头来看姜辙。
姜辙看羡鱼一副鹌鹑的模样,突然明白方才她为何不愿出来了。姜辙戏谑道:“鱼儿,原来早在那时候你便属意于我了啊。”
“没有啦。”羡鱼羞道,还是不愿意抬头。
“不是啊。”姜辙故作感伤地叹了口气,又问,“那是什么时候呢?”
羡鱼难为情,道:“姜大哥怎么能问这样的问题。”
“不能这么问啊?”姜辙伸手挑起羡鱼的下巴,道,“也对,这样问太含蓄了,应该问鱼儿是什么时候有了嫁给我的想法的。”
羡鱼红着脸看姜辙,羞恼道:“姜大哥这又是在调戏我么?”
“哈哈哈哈。”姜辙爽朗大笑,道,“对啊。”
羡鱼道:“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喜欢姜大哥,却不知道姜大哥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羡鱼越说声音越小,更引得姜辙大笑连连,他道:“杭州城外找姚姑娘的时候。那时候鱼儿抱得我太紧,从没有姑娘家这样抱着我,我就想啊,这个姑娘挺好的,娶回家挺不错的。”
“可是……”羡鱼看着姜辙想要反驳,却被自己的想法羞得紧咬下唇,不知道如何开口。
“可是为何在临渊山庄的时候对你那样的态度是么?”姜辙伸手覆在羡鱼的手背上,手指细细摩挲着,他道,“也许是我太笨了,不知道怎么正视自己的感情,所幸最后我知道了。”
羡鱼闻言看着姜辙笑得甜蜜。
姜辙温和道:“吃饭吧。”
羡鱼依言端起碗筷,却还是时不时拿眼睛偷偷看姜辙,后者嘴角噙着笑,云淡风轻吃着饭。
说书人还在说书,讲的还是三国的故事,关羽大意失荆州。听的人听着都有些恹恹的,没多大兴致。
说书人讲完,呷了一口茶,唰地打开扇子,朗声道:“看大家今日不输很想听故事,那我今日便讲到此处吧,明日大家想听什么呢?”
台下有人道:“三国的故事过去太久了,我们都想听些新鲜的,比如如今江湖上的一些传闻什么的。”
“哦?”说书人听完琢磨了一会儿,道,“既然你们想听这个,那我今日就给你讲一个好了。”
“好!”台下立即一片叫好声,说书人作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台下人便立即正襟危坐,等待说书人开口。
说书人端了端架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大家可还记得之前老朽讲过的姜家少主的事情?”
“记得记得。”台下众人皆点头。
“这事有后续了。”说书人习惯了卖关子,一句一顿的说着,“那姜家少主失踪啊,是他自己离家出走,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去了临渊山庄,可让那些为了赏金不远千里跑去苏州的人白忙活了。”
“从未听说过姜家跟中原陆家有生意往来呀,这怎么跑临渊山庄去了呢?”台下有人疑问道。
说书人看着那问话的人笑了笑,道:“老朽亦是不知道这个中情况,不过姜家少主姜疏桐曾经对前来求亲的人说过‘富比姜家,或是武冠群侠者,方与之成亲’,想来是去临渊山庄求亲的吧。”
说书人说着又呷了口茶,他合上扇子站了起来,道:“今日传来消息,姜家少主要娶临渊山庄的小姐,个中的联系大家细细想吧,今日便讲到此处了。”
台下的人看着说书人踱下台,都意犹未尽,却也是知道说书人的规矩的,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桌前。
羡鱼内心感叹着,姜疏桐还真是心急,她和姜辙才离开苏州多久,如今就听到了姜疏桐与姚清儿的喜讯。
姜辙也叹了口气,道:“还是不如我那个弟弟动作快啊。”
羡鱼脸上的红霞才散,此时又染上了绯红。
收赏钱的小厮在其他桌收完了,走到了羡鱼与姜辙的桌前,姜辙给了他赏钱他也没走,反而是看着羡鱼道:“姑娘,你不是那日打听姜大公子的姑娘么?我告诉了你我们住哪儿,姑娘怎么没来呢?”
姜大公子正坐在羡鱼旁边,听见小厮问话,羡鱼瞥了姜辙一眼,见后者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忙低头躲避视线。
姜辙问那小厮:“不知这位姑娘当初是如何打听姜大公子的?”
小厮见方才姜辙出手大方,因而答得也爽朗:“这位姑娘倒也没怎么打听,就是问我师父以前可有讲过姜家大公子的事情,我看这位姑娘格外好奇,就告诉了她我们的住址,但是姑娘没来,若还好奇,今晚可有来哦。”
“好的,好的。”姜辙微笑点头应着,小厮收完了赏钱也不停留了,就出了客栈。
羡鱼还是不敢抬手,几乎要将头埋在饭碗里面去了。姜辙眼底的笑意越发浓烈,他道:“原来鱼儿不止像小二哥打听过我啊。”
“吃饭吧。”羡鱼的声音笑得好似蚊子。
“好,吃饭。”姜辙笑了几声,对羡鱼道,“鱼儿若如今还好奇,不妨问我,关于姜大公子的事,相信我应该能讲得比那说书人好。”
羡鱼羞得不知道如何回话。
一顿饭吃了许久才吃完,姜辙同羡鱼道:“不若我们出去走走消消食?”
“好。”羡鱼点点头。
姜辙问:“那个说书人住在何处?”
“啊?”羡鱼惊讶地看向姜辙,随即苦着脸道,“姜大哥,我腿疼,我们还是不去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