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无风无月,一片硕大的阴云笼罩了天际。
不过龙城的街道上却是灯火辉煌,自入市以来,各省市的夜生活也日益壮大起来。
经常旷课的李逸凡自然不会遭受繁重作业的袭扰,闲来无事,他便披上一件薄衫,到近处的酒吧喝上几盅,消遣一番。
“暂时不要让他清醒过来,睡着的华烟云比醒着的华烟云对我更有利……”
李逸凡对着手机那头儿的人随意的嘱咐着,匆匆挂掉电话,步入了紫阳小区边上的‘醉生梦死’酒吧。
“李小哥又来了?”一个酒保模样的青年大步流星的走到近前,神色谦恭。
“风大哥老是如此,让我难堪不已啊。”李逸凡戏谑着,眼中却是闪过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神色。
风姓男子闻言,脸上的讪笑出现了短暂的僵硬,但也只是短暂而已,转瞬即逝。“李小哥又在说让人听不懂的话了,今儿个要喝什么?还是老样子?”
“呵呵,老是尝一种酒香未免有些不美,今天也换换口味。”李逸凡嘴角勾起的笑容就像是一尊恶魔,让人难以招架。“黄粱一梦、南柯一梦各给我来上一杯。”
说着,他便在靠窗户处找了一个空座位坐下。
风无情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满是复杂跟狰狞之色。
“李小哥,你要的酒。”风无情把两杯颜色各一的酒水匆匆放到桌上,就要作势离开。
“风大哥,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陪兄弟聊聊天儿吧。”李逸凡叫住要离去的风无情。“我可以给小费。”
“我只是一个打工的酒保,貌似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呵呵。”李逸凡轻笑出声。“怎么,这就是醉生梦死酒馆的待客之道么?”
李逸凡又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风无情落座。
风无情无奈,只得听而任之。
不过就在他落座的一瞬间,又被李逸凡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惊得差一点儿坐到了地上。
“列兵风无情,看来你已经忘记了利剑天兵……”
“你……你怎么知道?你是谁?”风无情脸上的讪笑彻底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瘆人的冷峻之色。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说吧,为什么会离开天兵营?”李逸凡吸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液,疑惑的问道。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风无情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讪笑,礼貌的站起身,对着李逸凡微微躬身“我还有事情要做,请见谅。”之后就走开了。
李逸凡仰头把两杯酒全部灌进嘴里,怔怔的看着风无情忙碌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小毅,你来了啊。”
一尘不染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发虚皆白的老者,虚弱的脸上偶然闪过的坚毅神采提醒着世人,他曾经也有过辉煌。
“华老爷子,君毅来迟了。”看着已经虚弱不堪的华天龙,李君毅的心猛地一抽,鼻子酸了起来。
“休要这等小女儿姿态,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华天龙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对着李君毅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过来。“华家因为京城八大族的支持,在那个位置上坐了两代,足够了……”
“华老爷子,我……”
“贪心不足蛇吞象,老夫百年之后,你自可放开手脚,成王成皇之道,万不可有一丝心软。”华天龙慈祥的摸着李君毅的头发,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你已至中年,儿子、女儿也已经长大成人,相反的,老夫却是半入棺材,行将就木……”
“华老爷子……”李君毅的眼中头一次溢满泪水。
“哭什么?活了一辈子了,九十多年,早已身心俱疲,如今终于到了闭眼休息的时候了,你应该替我高兴才是。”
“华老爷子在世一天,我绝不会动华家,不过,明年过后,华翻云必须腾出那个位置来。”
“可以。”华天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压了小赵整整十年了,这华国天下绝不能是一言堂,可惜翻云这小子不明白,也许有一天他会明白吧。”
“呵,树欲静而风不止,大风起兮云飞扬,这天下又要乱了。”李君毅没有就着华天龙的话说下去,反而话锋一转,说出一句不着调的话。
“这本是万古不变的定律,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华天龙轻咳了几声。“又何必如此执着?其实乱乱也好,乱一乱,能让死气沉沉的华国儿郎们清醒过来,也能让已经开始打盹儿的巨龙再次潜龙出渊,吟啸九天。”
“我是多么希望华老爷子能看到那一天啊。”李君毅大笑着起身,头也不回的推门而出。
“是啊,多么希望能看到那一天……”华天龙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浑浊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下。“真的到时间了啊”
……
华西,龙城,醉生梦死酒吧。
时间已经走过了十一点,李逸凡意犹未尽的站起身,对着吧台招了招手。“结账。”
就在风无情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算账的时候,酒吧的包厢里突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
“臭娘们儿,你敢不给楚二少面子?信不信,平你三族?”
听到这儿,李逸凡的脸色顿然一沉。
“风大哥,这账一会儿再结。”
“李小哥儿,你要做什么?”风无情拉住李逸凡的胳膊,摇了摇头。“不要冲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逸凡嗤笑一声,甩开风无情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包厢走去。“你能习惯,我可习惯不了,华国人最不缺的就是路见不平的血性。”
风无情张了张嘴,看着李逸凡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迎风阁?”李逸凡伸手把门上金黄色的牌子翻成背面。“呵,倒是挺有诗意的,只可惜里面住了一群逑事不懂的猪。”轻轻的推开房门,里面的景象让李逸凡怔了一下。
“张……张竹梅?你怎么在这儿?”
李逸凡一眼就看到了身着宝蓝色长裙的女人被两个壮汉押着跪在地上,白皙的脸蛋儿上有一个红红的掌印。
“楚暮宇,这是你做的?”李逸凡一脚蹬开房门,三下俩下把两个壮汉扇开,一把将张竹梅抱在怀里。愤怒的瞪着椅子上风轻云淡的青年人,咆哮道。
“太情绪化了也不好。”楚暮宇嘲讽的看着突然冲进来的李逸凡。“怎么,李同学,你要英雄救美么?”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李逸凡愤怒的表情突然平静下来,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脸让楚暮宇脸色微变。
“呵,自作孽,不可活?你是在说你自己?还是在说我?”
“你说呢?”李逸凡露出他整齐的两排牙齿,洁白而耀眼,却冰冷的深入骨髓。
“你这是自找死。”楚暮宇摔着椅子站起来,毫无征兆的一拳轰向蹲在地上的李逸凡。
“是么?”李逸凡曲起小臂挡住迎面而来的拳头。“知道么,你的拳头跟娘们儿一样软。”
“不……不要。”满脸潮红的张竹梅拉住想要大打出手的李逸凡。“不能得罪他,我……我……”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此时就算是再怎么迟钝的人都能看出不对劲儿来了。
“****?”李逸凡的脸色骤然大变,身体诡异的一扭,一记腿鞭就抽上楚暮宇的腰间。“你他么的竟敢玩儿这个?”
强大的力道让楚暮宇站不住身,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知道撞翻了一个花瓶之后才停下来。只见他毫不顾忌的抹了一下嘴角溢出来的血渍之后,看向李逸凡的眼神中依然是亘古不变的轻挑。“不过只是一个女人罢了,一个在校的老师而已,你还真把她当宝儿了?像这样的货色,本少爷不知道上了多少个,你想要让你就是,何必这么大动干戈?”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的心里却被升腾起来的怨毒填的满满的。
“哦,是么?”李逸凡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走到楚暮宇跟前对着他的脸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你……”
“你什么你?”李逸凡淡淡的说着,对着楚暮宇的另一半脸又抽了上去。
“爽么?”左右开弓,不一会儿的功夫,楚暮宇的脸肿的就成了一个包子。
“跟她道歉。”
“多(作)梦……”
“道歉。”李逸凡眯起了双眼。“不然,我让你横着出去。”
……
“在下听说中原名门肖家的一手飞刀绝技独步天下,今日特来请教。”华西一中外面的一条幽深小巷中,一个面带银龙面具的少年郎堵住了肖醉的去路。
“哦?你是谁?”一瞬间,肖醉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竖,一股前所未见的危机感萦绕在心头。
“我是谁,重要么?”对面的少年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破尽一切锋锐之气。
“滚开,我没闲工夫儿陪你一个小孩子玩耍。”
“刷……”红色的刀芒一闪即逝,擦着肖醉的脸皮而过。
“好快的刀。”肖醉心中巨震。
“在下生平只练三刀,若你能接下我这三刀,我自会放你走。”
“笑话。”肖醉的脸沉了下来。“你要我接我就接,我偏不接。”说着肖醉转身就要离开。
“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少年的声音陡然转冷,手指尖不知何时抠上了一柄血光凛凛的飞刀。“由不得你。”
“雷式三刀,第一刀:雷瞬。”
刀光如电,转瞬即逝,只能听到空气中隐隐间传来的破空雷音。
“小小年纪,竟然练出了暗劲?”肖醉顿住脚步,惊讶不已,手中却飞出一把银光闪闪的三寸飞刀。
“乒……”
短兵相接的清脆声音在肖醉的身前响起,银红色的粉末扬扬而下,随风飘散。
“嗯?好招法……”肖醉怔了怔,双脚猛踏地面,凌空虚度好几步,待身体往下跌落之时,三柄银白的月形飞刀呈品字激射而出。
“来得好。”少年郎的声音带着一丝喜意,手中再抠两把血色飞刀。“雷式三刀,第二刀,雷闪。”
血光大亮,在幽暗的环境下极为显眼。
肖醉的眼睛还盯着那团乍现的血光,却不知血红色的飞刀已至近前,待发现之时,为时已晚。
“啊……”飞刀刺入胳膊,从后面穿透而出,鲜血四溅。
落地之后的肖醉却感觉不到胳膊上的痛楚,只是脸色灰白的重复着一句话。
“输了……我竟然输了……身为飞刀第一门肖家子弟的我竟然输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肖家子,好好保护李逸凡,如若不然,我掌中飞刀可穿你臂膀,同样可以碎你头颅。”
淡淡的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少年郎冷笑几声,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了狭长的胡同里。
肖醉的脑海中不停地回复着刚才少年击过来的两刀,突然见,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
“神……神来三刀?”
……
同一时间,崔晨阳也被一个身背硕大木盒的少女堵在了紫阳小区的门外。
“你就是崔晨阳?”少女长着一张娃娃脸,圆嘟嘟的,煞是可爱。
“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少女娇笑一声,歪着头打量起一脸不自然的崔晨阳来。“早就听闻,齐鲁豪剑道乃天下一绝,今日,本姑娘倒是想见识见识。”
崔晨阳的眉头蓦地一蹙。
“落云妹妹,多年未见,别来无恙乎。”
正在此时,崔晨阳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剑拔弩张的气势陡然一散。
“孙少……”
“呵呵。”孙朝阳轻轻挥了一下手,示意前者不必如此多礼。
“孙朝阳,你来干什么?”少女轻蹙秀眉,似是在责怪孙朝阳的突然到来,打断了他跟崔晨阳的交手。
“哼,这是我家,有家我还回不得了?”孙朝阳笑骂道,却不敢对少女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这是高档社区,这个点儿你们打斗也不怕惊扰了别人?”
“在下并无与姑娘对敌之意。”
“可是你却有对敌之心。”
“好啦,都别吵啦。”孙朝阳挥手打断二人的争吵。“在逸凡的家门口打架,上官落云,你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
醉生梦死酒吧的后门。
“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今天你废了楚家二少爷,怕是日后麻烦不断。”风无情面无表情的把李逸凡推出门外,淡淡的说道。
“不就是一只手么?现代医学这么发达,难不成还驳接不回去?”李逸凡拿胳膊压了压怀里不安分的张竹梅,挑了挑眉道。“不过是给他长长记性而已。”
“对了,你真的能忘记天兵特训营的生活么?人啊,天生要做什么,那是注定了的,强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那是懦夫的表现。”说完,李逸凡果断的转过身,看也不看身后怔在原地的风无情。
“你到底是谁?”李逸凡的背影越来越远,突然他被身后的高亢声音叫住了。
“李逸凡……”
“李逸凡,李逸凡……”风无情重复的默念着这个名字,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眼前顿时大亮。“原来,你就是李逸凡。”
怀里的身躯越来越灼热,李逸凡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张竹梅,你就不能给我安分点儿?”
“给我……给我……我要……”
“靠……”李逸凡彻底无奈了,伸出手指在女人的身上随便点了几下,在确定后者不像刚才那般不安分了,疾步如飞,快速冲向最近的一个酒店。
“喂,开个房间。”李逸凡把身份证跟银行卡拍在前台,怒吼道。
“先生,请问你是要开标准套间、豪华套间还是总统套房?”
熟悉的声音让李逸凡有些怔怔然,恍然而不知所措的抬起头,他果然发现面前的女子很眼熟。
“陈……陈雅茹?”
“嗯?怎么了……”女人微笑着抬起头,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顿时愣住了。“李逸凡?”
“你怎么在这儿?”两个相互被对方惊呆的人不约而同的问出了同样的一句话。
“她是……”陈雅茹看着李逸凡怀中脸色绯红的张竹梅,心里没来由得一酸,赌气的瘪了瘪嘴。
“……额,这个,一言难尽呐。”李逸凡无奈的耸了耸肩。“你先帮我开个房间,等我忙完了,我下来亲自向你解释好不?”
“那你就不用下来了。”陈雅茹从抽屉里摸出一片房卡扔在李逸凡的身上,好看的大眼睛中溢满泪水。“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茹姐姐,你听我说啊。”李逸凡费力的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白色房卡,满头大汗道。
却无奈的发现女人已经扭过了身子,看也不看他。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你的那些风流韵事我没兴趣听。”
“这,唉……”无奈中,李逸凡转过身,一步一步的往电梯口走去。
“李逸凡,我对你很失望。”
李逸凡的脚步顿了顿,之后继续埋头向前走,很快便消失在电梯里。
“这裂痕是越来越大了啊。”李逸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也不知道日后能弥补多少?”说着他又看向怀中再次开始不安分的张竹梅。
“这下,可是被你这个大班导害苦了啊。”
找到了房间,李逸凡飞快的拿房卡刷开了门,逃也似的就钻进了浴室。把张竹梅一把扔到浴盆里,然后将温度调到最低,紧接着他便拧开了淋浴头,顿时,一股钻心刺骨的凉水就从天而降。
“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李逸凡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真特么的冷啊。”
李逸凡哆嗦着解开了张竹梅上衣的衣扣。
“好热,热……给我,给我啊……”张竹梅的皮肤开始全面泛红,双目充血着开始撕扯李逸凡的衣服,甚至伸手把后者的头拉到胸前,诱人的红唇在李逸凡的脖子上、头上、手臂上胡乱的亲着。
“靠……”李逸凡此刻竟然感觉到下面的那个东西硬了,顿时大囧,情急之下,他双臂猛地用力,把张竹梅的头摁入了凉水中。“张竹梅,你给我冷静点儿啊。”
“热……热……”张竹梅的最后一丝理智也被药劲发作的****逐渐消耗殆尽,自己竟然主动的开始脱起身上剩余的衣服。
“日。”
李逸凡彻底无奈了。“这****尼玛到底什么玩意儿作的?药劲儿这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