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到底是凭借什么才从万千生灵中脱颖而出。成为现在这个世界的主人的?那么多的种族都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为什么唯有人类留存下来并成为世界了的主人。
有人说因为人类是高等生物,我们拥有其他生物所难以企及的智慧……那难道人类就是千千万万中唯一曾进化出了智慧的种族吗?
答案,也许耸人听闻。但如果就此放下原已伸出的手指。你可能…永远也不会有机会窥视到——那疯狂,而真实的世界!
夏日将尽。
“目标进入……哈~嗯……”说话的人似乎精神不是太好。”左边那位说着说着捂着嘴巴打起哈欠来。
在南市第九中学附近的一座建筑顶楼,三个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人趴在那里。他们手里握着望远镜,目光在校门口来回扫射,似乎在寻找什么。
开口的是左边那个男的,右边的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是两兄弟只是不知道那个是哥哥那个是弟弟。
“嗯…我也看到了。很悠闲的样子……应该没有察觉到我们。”右边的他的兄弟说到,但他似乎不打算这么早揭示悬念。
“姐,要不要赌一赌这次谁的分高?”左边的那个又开口了,而且似乎中间这个女的和他们也是血亲。
“不赌滚。”女孩的回答简洁至极。
“……”左男。
“这次的目标居然能以人类的外表出现。”右边那个男的终于舍得开口了。
“这倒是很少见啊……以前听说过他们有的能以人类的形态出现,不过见倒是第一次见啊。”左。
“疏散工作通知他们了吗?”中。
“嗯。”右。
“希望这次能尽量减少伤亡……”中。
“难……”右
“这里可是学校啊。”左。
“我想,对方可能早就察觉了,所以才把我们引到这来……”中。
“叮……叮……咚……咚……叮……”他们身后响起一阵金属敲击的声音——中间那女的手机响了。这是她的来电铃声。
“无论如何,以你们的安全为第一位,被卷入其中的普通人由协助部队去救,不要把注意力花在那里。”——老爷子发话了。他是他们三个的老师,也是监护人。
此时他现在应该就在这附近的某个地方看着他们。
一个眼神空洞的少年被人群裹挟着往这所学校里挤进去。
“来了……”
谁?少年抬起头来张望一下四周。
“来了!”
嗯,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啊……他扫视四周一圈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但那种感觉还是挥之不去。隐隐的不安……
这个家伙是个孤儿。从小生活在孤儿院里,特殊的环境养成了他沉默的性格。如果只是因为生活在孤儿院里这个倒也不至于会这样,毕竟还有其他处境相似的孩子。
但他从小就发现,他和别人……有些区别……不是指家庭出身这类东西——而是智商!如果要让他自己总结他过去的十几年人生,那就是——坐在一群智障之中去听另一个智障废话。
这绝对不是因为他对他曾经的老师同学有私怨,相反他和他们的关系还算“融洽”。他恰到好处的处理着与他人之间的关系,和每一个人的交往。不过这绝不是因为想和他们做朋友。
而是伪装。
真正聪明的人不会让自己看起来有多么特立独行,他们用可以以假乱真的演技乔装成一个普通人——因为这个世上还是笨蛋多一些。而那些展现出过多天赋的人聪明的少数,愚蠢的大多数是不会欢迎他们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所以他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天赋,避免被人发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安安静静的生活着。不去和任何人产生除必要伪装外的交集。
但他也并不是就因为这个就浑浑噩噩的活着。他也有他想弄清楚的事,为什么他会如此特殊,难道世界上就没有和他一样当然人吗?不!一定有的,我一定,还有同类!
雪炀看着宽敞的校门,两根十几米高两人合抱粗的大理石柱立在两边。据说上面的白漆每隔三四个月就会再擦一次,以保持柱子表面白净。这是用彰显学校的地位——南市第九中学,雪炀即将就读的高中。
他看着周围穿梭的人群。
“……”
雪炀讨厌人群拥挤的地方,如果可以他反而希望能一个人呆在某个地方一整天。和他温和的外表不同,真实的他是个性格相当孤僻人。在同学面前他总是温和的微笑,也会说一些有趣又恰到好处的笑话。看起来像是非常好相处的样子。可惜以他们的情商也只能看出这些来了——一切都是演技。
他配合他们在听那些不知所谓的笑话时哈哈大笑。在需要他开口的时候拉开嘴角像是也乐在其中一样,去听那些可笑至极愚蠢经历和抱怨……所有的所有,简直让他作呕。而他又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麻烦让一下,谢谢了。”一个略带歉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事发突然却并不显得突兀。一个和他年龄相近的女孩从他身旁经过在拥挤的人群中与他擦肩而过。一瞬间他的目光就和她对上了。那眼睛——仿佛有难以形容的光辉暗敛在其中,如同薄雾遮挡下的璀璨星辰……她似笑非笑的眼睛仿佛连时间都能冻住。
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人们总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去讨论去追求异性了。他现在连视线都挪不开,只是下意识的看向对方。仿佛有特殊的磁力将他的眼睛吸住了。就像是固执的指向磁极的小磁针。
但擦肩而过毕竟只有一瞬间,女孩注意到他“痴汉”一般的目光只是淡然地一笑,随后加快脚步隐没在人群之中。
雪炀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的眼中仍然只有那片星辰……这真是……他在心中感叹。等到他再度寻找那星辰的主人时他已经只看到她的背影和长发了。
“会再见到吧……”少年在心中念叨着。
“呼~终于找到了。”那个女孩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靠着墙轻笑。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像是看着鱼罐头被主人端上桌的猫咪,狡黠而得意。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天气酷热难耐,唯一叫的欢快的也就只有生命转瞬即逝的夏蝉了。除此之外的其他生物基本上都是无精打采的趴在某处。比如说校园里大樟树下趴着的那条半大的小黄狗以及教室里的这群学生。
开学报到的第一堂课是节自习课恰好班主任又不在,教室里的四十几个学生基本上都趴在桌上,雪炀也有点累了,撑开手趴在课桌上打着盹,正如他最悲观的猜想(也是可能性最大的)——在新班级遇到那个女孩的几率太小。于是最后他果然没有碰到对方。想到这里他还是有点郁闷的。十几年来他第一次产生了对异性的兴趣,却要因为这该死的运气被遏制。
正当他的上下眼皮也快要合上要睡着之时——一大片口水如洪水决堤之势漫过来……雪炀无奈的看着他身边的同桌,一位看起来蠢萌蠢萌又没什么精神的短发女孩。真麻烦啊,居然是个女的还是短发……他在心里抱怨。受某件事的影响他对其她异性产生了微妙的排斥心理,并且对女性的审美有了新的见解……
但这种事还是不能坐视不理的,只不过态度很重要。要是说话的语气不好没控制好,对方生气可就麻烦了。他不想引人注意更不想惹上麻烦。
雪炀也许心里并不在意别人,但他很担心被人关注——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的。他是个宁愿自己活得透明的人。
“同学,醒醒……醒醒!…那个…你口水流过来了。”雪炀提高音量的同时控制着语气、不让对方反感。他知道这时候说话太重反而会收到反效果。人是有逆反心理的——尤其是他们这个年纪。
但这次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对方既没有诚心道歉或是胡搅蛮缠……只是……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卫生纸递给他:“呐,给。”说完又趴下去了,连口水都没擦。这是有多不在意!雪炀心中叹气。“哎……”雪炀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的话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倒不是因为对方是女孩,从小到大他就懒得和他人计较,无论是背地里说他坏话还是当着他的面指指点点……他从小就不合群。倒也习惯了。
夏妈妈也曾为此苦恼过。但最后也只能拍着他的头叹口气说:“小雪啊,要好好同大家相处啊,待人热情一点,没人会讨厌真诚热情的男孩子的,”夏妈妈看着面前与他对视了十几分钟却面不改色的雪炀无奈的叹气,“哎,随你了,以你的智商,以后想来也饿不死,只要别学坏就行了……”
如今他倒是没有学坏,看起来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只是他很清楚……这些……都是假的,他虚假的对所有人报以微笑;虚假的接受他人的‘好意’然后道谢;虚假的在他人需要时帮助别人获得他人的认可;虚假的……。
他悟出了一个道理:要想在人类社会立足最重要的便是说谎。但他讨厌说谎。当初他在看完读书馆里右边最靠后那一排书时就对此下了结论——人与人之间的谎言阻碍了集体的进步……‘是人类自己挡住了自己啊……’他不止一次这样想。
他之所以想学生命科学便是因为他读书总结出了一个观点:科技的进步阻碍了基因的进步,所以现在的人类需要一场彻底的基因革命,淘汰残次品,将资源集中到更优秀的基因上……必须要结束除此以外一切的多余项目,集中精力在筛选基因上才行啊……他在心中感慨万千。
与此同时,在顶楼的废弃教室里,之前和雪炀有一面之缘的女孩正趴在窗户上看着天上的太阳,她毫不费劲的直视着太阳,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天空,过了许久她才转过身来——她注意到四周的人流和汽车渐渐消失了。再不离开窗口恐怕等会就会有狙击手朝我脑袋开枪了吧。她是这样想的,可惜这次——她还是想错了。
走着走着她突然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在她回头的瞬间她才发现一枚直径有十几厘米宽的导弹朝她飞来。离她已经……不到一百米了……“尼……”她在炮弹面前也只来得及说出了一个字便被炮火淹没……
炮弹在窗口爆炸,剧烈的冲击波带着火光席卷了整座教学楼。轰然巨响中爆炸中心所在的楼层几乎被掀翻,教室的天花板被炸开甚至可以看到蓝色的天空,地面开裂,教室里原本的东西几乎都被炸成碎片。浓烟直冲云霄,一个戴着墨镜的老人躺在远处一栋楼的阳台上支着椅子和太阳伞仿佛一点也没有察觉在他身后几百米处发生的事情,只是悠哉悠哉的躺在那,像是在享受着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