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饭不思的意思是,你没有如期归来我仍在痴心等待
邬纱好想知道乌雅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是否也像她和乌那一样,曾经今朝有酒今朝醉,在死里折腾,就想和这个世界彻底地一了百了。邬纱不敢想,她不希望乌雅有过那样的经历,她希望乌雅离开之后就像失忆一般重生了,没有伤害过她自己;乌雅在离开之后是否像她和乌那那样,又经历了几个男人几段感情?邬纱不敢想,她希望乌雅没有过那样的经历,她不希望乌雅离开之后把自身难保的男人当作救命稻草,但愿没有人伤害过她。
邬纱出现后,佟情的脑中有一根筋特别疼,心像被人切下去一块肉。对佟情来说,邬纱是地狱的使者,佟情好不容易逃出地狱现在地狱方面派了人要来接她回去。佟情恐惧起来,也许是先礼后兵,如果她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地狱方面就不会这样客气了。佟情知道躲不掉邬纱,如果不去主动面对,当韦诺被卷进来之后事态可能会糟糕到失控的地步,为了不铸成更大的错误,佟情向韦诺要了邬纱的联系方式,主动约邬纱见面。
邬纱是实在太想和乌雅叙旧了,太想和她促膝长谈聊聊乌那,和共同好友聊聊去世的朋友是纪念,是致敬。曾几何时,邬纱无数次在心里和那个不知去向不知死活的乌雅聊天,向她倾心吐意,诉说她对她的思念对乌那的想念,诉说她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在邬纱孤独绝望时,她总是回想起乌雅告诫过她的话,在邬纱走投无路时也总是在心底问乌雅,乌雅,乌雅,你要是在我身边会有多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不和乌雅聊聊乌那,邬纱就总觉得还没有给乌那送别,她要和乌雅一起给乌那真正地践行,要带乌雅去乌那的坟前看她。
邬纱见到佟情,比见到她的梦中情人还要心花怒放,比见到死人复活更加错愕更加激动,什么韦诺,什么佟情,什么韦诺的未婚妻,什么乌雅装糊涂叫自己这位小姐不认自己……邬纱全部忘记了,邬纱看见佟情就咧着嘴笑,满是孩子气的天真神采,乌雅还活着,太好了,这是天大的喜讯,乌那的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乌雅还活着肯定会很开心,也肯定会遗憾自己不该离开那么早,要不她们姐妹三人就可以团聚了,以后可以开开心心过日子,有她们三个人就够了,她们可以不需要男人,她们一起远走他乡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看见邬纱,佟情只觉得冤家路窄,她极力想摆脱的往事阴魂不散地缠着她,邬纱越是开心佟情就越觉得噩耗惨痛到她承受不了的地步,和曾经她带邬纱时一样,邬纱就是比乌那笨,总是犯错让乌雅不爽。
“乌雅,你怎么还在北京?我们以为你要是在世的话也不会在北京了,会去其他城市或国家,你……”
还没等邬纱说完,佟情打断道:“你还是改不了老毛病,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你就是没有乌那聪明。”
太好了,乌雅提乌那了,邬纱开心起来,“你失踪之后,我和乌那找了你好久好久,我们能神经质到去拼命追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只因为那身影神似乌雅。”
“你知道你们找我给我添了多大的麻烦么?”
“我们不怕误认怕错过,乌雅你知道吗,有一次乌那为了追一个身影险些遭遇车祸。”邬纱伤心起来,落了泪。
佟情冷冷地说:“出车祸死了倒好,早死早超生,何苦她最后亲自解决掉自己。”
邬纱震住了,她想不到乌雅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你就没有想过乌那吗?”
“有意义吗?能改变什么吗?”
“可是我们都想你啊。”
“我真是白调教你们了,枉费了我一片苦心,早知道当时就不选你们另选他人。”
邬纱的心瞬间就碎得七零八落,“乌雅,你……”
“不要再叫我乌雅,我叫佟情,佟情是我的现在,更是我的未来。如果你想我们之间还能继续聊下去,就请尊重我。”
“佟……”邬纱叫不出来。
“或许你也应该换张脸,换个名字。不对,你最应该换的是心,是脑。”佟情模仿着邬纱曾经贪杯的样子,轻佻的眼神,放荡的举止,然后轻蔑地一笑。
“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一直把你当姐姐甚至是妈妈。”
“你为什么要把我当的那么老?你现在正享受着青春,你很快活很得意是吗?你来找我是为了炫耀资本吗?”
“你误会我了。”
“我根本不想理解你。”
“你……”
“我不想听你的回忆,不想听你的问候,不想听你的关心,你知道我向来最讨厌诸如心路历程一类的东西,我只想知道你找我什么事以及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邬纱很委屈,“我以为我们的不期而遇会让你也像我这么兴奋,讽刺的是与我想的大相径庭,奈何我自作多情了。我了解被过去苦苦缠累的痛苦,我经历过;我也了解想重新做人改头换面的渴望,我经历过;我更了解有了充满光明与信心的新生活之后的珍惜,我经历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你的过去,那都是过去了,我很高兴看见你今天的样子,看见你幸福我也就放心了,我为你感恩。”
佟情松了一口气,“你真能做到像你说的那般有自知之明就好。”
“韦诺……是你未婚夫?”
“是的。”
“我祝福你们。”
“你和韦诺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
“邬纱,你要明白,以你过去的出身,我对你是不信任的。”
“乌雅,你可以不尊重我,但请你尊重你自己。”
“你要怎么保证你不勾引韦诺,不从中作梗,不把我的过去告诉韦诺,不要挟我,不打扰韦诺,不打扰我的生活?”
“你要怎么保证,在我离开之后你不会找人置我于死地,不会将我封口,不会找人追杀我?”
“这样吧”,佟情从包里拿出支票,“我给你写一张两百万的支票,虽然我不知道我离开的这几年你赚了多少钱,但现在全球经济都不景气,你……”
邬纱拿起水杯把茶水泼到了佟情的脸上就离开了。
佟情对邬纱的行为好比毒辣的日头要生生烤干一条河,真的,没有比这再无情的了。
在你和我的故事中,原本任何人都没有名字。卑微到没名字的人很可怜,但没有名字有时候又很幸福。丫蛋儿生个孩子叫大柱子,这之后人们就都叫她大柱子他娘,久而久之便忘了她叫丫蛋儿了。你的名字曾是我的心,我的人生从你给我取了名字开始,但这一切在你更名的那一刻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