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一把伞下都湿了半个身子,却还想让路再长些
Edward要带董妮去参加朋友的聚会,到董妮家接董妮。一开门,董妮用力跳到Edward身上。搂着他的脖子时她才心安。
“不”,她说。
“我还没开口,你不什么不。”
“你是毒品啊,我们要对毒品说不。”
无论他打完球的脸多脏,她就是想咬一口,不管他的手多脏,她就是想牵起来。现在干净阳光的他更让她想在脸上咬一口,牵着手永远不放开。
如果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化妆搭配衣服准备出门前的过程中,没有刻意做绅士,只是自然地耐心等着她,充满爱的看着她,那么他是她的男人。如果她能在他无论和男人女人聊天时,不怀疑,不多嘴,不抓狂,安静地聆听,那么,她是他的女人。为了对方而去努力突破自己的局限,努力的本身和局限处的突破口,都彰显了爱的荣耀。
Edward右手久握董妮的左手带她游车河。他边开车边给她介绍沿途所见,如果不是他的讲解让她爱屋及乌,她肯定除了他什么都看不见。想知道Edward和董妮现在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只需要看他们看彼此时的眼神就好了,含情脉脉,痴痴凝望,带着醉心的笑容和忧愁。
Edward和董妮推着购物车流连于货架之间。促销装的奶制品正好附赠碗,Edward放了很多箱在购物车里。
“拿这么多干嘛?”董妮问。
“攒着以后给我儿子摔啊。”
“直接买碗就好了呀,多浪费奶啊。”
他朝她的胸撇嘴,“怕到时候你奶水不够嘛。”
董妮的脸刷得一下就红了,她转过头挑东西,一件东西看半天,不是计算单品的性价比入了迷,而是沉醉在刚才的氛围里忘了所以,不知觉中竟与Edward分开了。她忙推购物车到通道口,虽在四通八达处却看不见他。她竟然慌了,头发像被剃掉了,无法抵挡飕飕凉风。她推几个通道口都不见他,撞倒了一堆堆促销食品。在她蹲下忙着摆货时,他手背在身后,好端端地回来,心满意足的样子。她感觉头发重了好几斤。他伸出手,拿出一束百合花,“你挑白醋的样子让我想到了超市入口的水仙花,于是我就想去买花给你,遗憾的是,水仙卖完了。”
趁董妮愣神疏忽大意,Ed把她背在背上,左手扯着她的左手,右手握着她的右手。他唱着:“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后背个胖娃娃诶……”
“快放我下来,公众场合这么多人看着呢。”
“说句好听的我就放你下来。”
“你别闪了腰,我还等着老了的时候和你去跳广场舞呢。”
“我们撑着都已走样的体型去超市和现在那些让我们无奈的大爷大妈们一样,专门挑减价的特价的东西买回家。”
“我才不要和你过那种寒酸日子。”
“有一天,我们的假牙会泡在同一个水杯里,我们的拐杖相偎在一起。”
“拐杖可以放在一起,假牙就算了,我嫌弃你脏。”
“当你撑着一张老脸和我撒娇时,还真会要了我的老命。”
“想得美,我只会把你心脏起搏器里面的电池抠出来。”
“脸上的老年斑比白头发容易查数,等我们老了,我查你脸上的老年斑,你查我的白头发。”
“不行,我要和你换。”
“我现在就能想象到你满脸皱纹时的样子。”
董妮的睫毛长得讨喜,正委屈着嘟嘴生气,“你嫌弃我。”
“别人脸上的皱纹像是狰狞地爬上去的,但在你的脸上,皱纹是温柔地亲吻上去的。我真的看见了你衰老的容颜,我收敛着自己渴慕的眼神,生怕惊扰了它宁静的美。”
董妮生日那天,她以为Edward迟到了,她坐在长椅上等他,正看着远处蹒跚学步的宝宝时,一辆小遥控汽车跑到了她脚边。车上夹着一张面巾纸,上面写着:宋青书对失忆后的周芷若说,“我们只是世间上最平凡的一对夫妇。”
她四下寻找他,他看她甜蜜又慌乱的样子看得越久就越不想出来。但他太想抱住她了,他才扔了遥控器。他说:“我没有色胆缠你,在认识你前,我就跪在教堂说了愿意。”
“你没有问题要问我吗?”
看着董妮的眼睛,Edward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改嫁?”
他的眼神就是顶住她胸口的枪支,此时长命百岁是诅咒。
董妮说:“你让我想到一句古文,‘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Ed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块白色的手表。
他说:“表白了吧。”
他拿起董妮的手,把表给她戴上,“Do you happy with me?”
“拜托,就你这法语水平还是不要去德国留学了,是 Are you!”
“Are you happy with me?”
“Yes,I do.”
是否嫁娶的理由只有一个,不是对方能否给自己提供好的物质生活,炒菜好不好,基因遗传好不好,而是爱不爱对方。在结婚登记处门口,Edward攥紧了董妮的手,“妮子,再出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做好准备了么?”董妮不知是自己的手出了那么多的汗还是Edward的手出了那么多的汗亦或是他们同时出那么的汗,她知道他紧张,“没准备好的话就进去准备,大不了一辈子不出来了又能怎么样。”他们士气十足地进去了。这是一条不能走回头路的路,一旦立约,无论日后遭遇怎样的阴霾与动荡,只能以爱之名刚强壮胆,持守被爱更新的生命。
恋人幸福自由的成本?9块钱的结婚证,男孩子出6块,女孩子出3块,一种彼此独立、共同分担、他又呵护她的态度。当他们再出来时,董妮冲着天空喊老公,他冲着天空喊老婆,他们想让天使一同分享那无法言表的喜悦。Edward和董妮四目相对,突然间喧嚷的人群退去,全世界人去楼空,只剩下他和她,既然不知道要谁先抱谁,那就同时拥抱彼此吧。他们各自体内的父性和母性在四目相对时均被触动,真希望日后有恩典可以孕育生命。
Edward对珠宝店的售货员说,“昨天在超市,她非吵着要我给她买鸽子蛋。我说真不是我舍不得钱,而是那是鹌鹑蛋。”
售货员拿出最好的钻石,“你们真有夫妻相。”
他吻了她一下,“我们是****的龙凤胎啦。”
当戒指戴在手上的那刻,董妮想告诉全天下单身的人们,总有一天,被坏恋人伤过的你会对你的结婚对象说,在曾经那些准备与你相识的日子,我居然一味地沉浸在以为遇不到与我情投意合的人的担忧中,我是多么的愚蠢。Yes,I do.为了你,我愿意。
婚后生活就是,妻子可以依偎在丈夫结实的怀抱里乖巧地看看他正在看的书,也可以偶尔捣捣乱。丈夫忍受妻子偶尔放出的一个屁,不是因为任何人都会偶尔放屁,而是因为对妻子的爱能让人包容一切。
Ed说:“我要是好几天没回家,一开门狗狗就会跳扑到我怀里,小脑袋钻来钻去,小爪子蹭来蹭去。你给我的就是这样的感觉。无论在这个都市丛林的互猎中如何身心俱疲,只要你宠物般黏我会儿,舔我几下,我就感觉自己被更新了。”
不翱翔,不远洋,就依偎在彼此身旁如戏水的鸳鸯,我们手牵着手,走在通往金婚的路上,足以吸引天地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