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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谢谢你平安无事(1)

恩尚消失了。学校的同学们都分享着各自掌握的情报。灿荣从载镐那里听说了一些事,并没有理会同学们的八卦。不理会,并不代表不生气。他埋怨叹居然逼走了恩尚;看见英道,他也同样开心不起来。如果恩尚想逃走,那定是有她的理由。灿荣只希望她平安无事,只希望她能早一天联系自己。

叹和英道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寻找恩尚。说白了,就是两个人暂时休战了。两个人都希望恩尚能够平安无事。叹把恩尚的护照号告诉了孝信,首先确认她是否还在国内。在确认她仍在国内的消息后,叹开始回看监控录像。因为说不定拍到了搬家公司货车的车牌号呢。监控录像里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画面里,只有一脸忧伤的恩尚在和叹做着最后的道别。疯了一样翻看监控录像的叹,这回又买下了恩尚注销的手机号码。然后,他就这样盯着手机,傻傻地过了一天。他心想,恩尚如果在某个地方刷了卡,那一定会来短信通知。仅靠着这微不足道的一丝希望,叹坚持度过着每一天。突然,发来了一条“韩国物流”刷卡记录。仅凭这一条短信,叹就像疯了一样,给所有名叫“韩国物流”的店铺,打了一整夜电话。他打电话询问店家,是否见过像恩尚的女孩子买了多少钱的东西。就这样,叹一直打到了第二天清晨。一宿没闭眼的叹,一脸憔悴地重复问着问题。

“是。昨天晚上9点45分。24300元,刷卡结账。有吗?是女高中生?或者是一位比划手语的阿姨?”

“好像是个女高中生。头发有点长,长得挺漂亮……”

“我现在马上过去。您的店在哪里?”

叹急忙追问。

恩尚避开金会长,与姬南一起躲到了一处安静的海边小镇。刚搬完家,恩尚就开始四处打听起打工的事情,终于在小镇一家书店找到了工作。因为不会说话,姬南找工作并不顺利。恩尚总是笑着面对姬南。她在妈妈面前强颜欢笑,却躲在背地里偷偷哭泣。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着。她想念叹,害怕现在的状况,感觉人生特别艰难。明明只是相爱而已,对恩尚来说,却是如此奢侈,这让她很悲伤。同时,她也很抱歉,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妈妈的生活变得更加凄惨。

“没关系。一定会有赏识妈妈实力的地方的。加油哦,夫人。”

姬南笑着点了点头。

“明天要先去开通手机了,不然人家回心转意想找我们,也没法找啊。啊,对了,胶皮手套。妈你先回去吧。我去去就来。”

恩尚把姬南送回家,独自一个人走过拐角,无声地哭了起来。就算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就算哭,也见不到叹。恩尚安慰着自己的内心,擦了擦眼泪,重新开朗地笑了笑。

叹焦急地看着窗外。在去寻找恩尚的路上,无数的瞬间闪过脑海。当时,不应该让你鼓起勇气的;当时,不应该让你说出真心的;当时,不应该骗你说我这里很安全,说我会保护你,我离你并不远。我对你来说,并不安全。对你来说,我比任何人都危险。我一定要还你应有的人生。一阵钻心的痛向叹袭来。

叹走进超市,把手机里的照片给老板看了看。

“是她吗?”

“好像是啊。”

“确定吗?”

“说话是首尔口音,一个小时前还来买过一副胶皮手套。”

“3300!”

“没错。”

“哈……知道她家住在哪儿吗?应该是前几天刚搬过来的。”

“我可不知道她住在哪儿。不过看她经常来我店里,应该是住这片小区吧。”

“打扰您了。”

叹走出了超市。他想,说不定恩尚还在这附近。不知找了多久,叹终于在远处的晾衣绳上看到了那件熟悉的T恤。I Love California。是叹在美国买给恩尚的T恤。就在这时,就像做梦一样,恩尚从T恤后面伸出了头。她看起来那么孤单,那么悲伤。叹真想马上跑过去抱住恩尚,但他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恩尚走出家门,却不敢轻举妄动走上前。恩尚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看,叹迅速躲到了拐角另一边。恩尚慢慢走向了海边。直到恩尚走出去好远,叹这才转过头望向了她的背影。恩尚穿着他俩的情侣鞋。

恩尚一个人跌坐在海边,呆呆地望着大海。头发被海风吹得乱飞,但她并没有在意。人生好像停在了此时此刻。即使这样停下来,她好像也没什么好留恋的。看着恩尚悲伤的背影,叹终是没有走过去。他害怕恩尚会对自己说些绝情的话。叹的眼角噙满了泪水。他真的很想马上跑过去,但他也明白,自己的存在对恩尚来说是个多大的负担。叹无法轻易地迈出这一步,终是转过身离开了那里。

叹告诉英道,恩尚还留在国内。英道凭着他在广播室看到的恩尚的护照信息,展开了他特有的作战计划。他用恩尚的名字在宙斯酒店首页留言诽谤英道,然后以诽谤罪起诉了恩尚。他打算让恩尚自己找上门来。英道接过律师打来的电话,一脸兴奋地站了起来。

“来电话了吗?看来是新买了一部手机啊。那这样吧。我直接去嫌疑人所在的地方去见她。不用,我说过要自己去。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打听到车恩尚在哪儿,崔律师。”

英道的脸上充满了希望。

他来到警察局,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恩尚说是马上就过来,可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英道一会儿坐在椅子上,一会儿又看看手机。最后,他实在按捺不住,对警察大声喊道:

“大叔!车恩尚为什么还不来?”

“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在这儿等了几个小时了?大韩民国是个法治社会,却让受害者等嫌疑人等这么久,真是太让人心寒了!她是不是逃了?我就怕这样,所以才说要直接去她家找她的……”

就在这时,恩尚开门走了进来。恩尚发现英道,停下了脚步。她既觉得无语,又有点讨厌英道。恩尚想,不管我藏得多深,你居然都能找到我;但转念一想,这才是英道的作风。

“真的是崔英道啊……喂,崔英道。你真是……”

英道一步步走向恩尚,用力抱住了她。这个拥抱,英道等了太久太久。恩尚刚想抽出身,英道马上抱得更紧了。他不想再失去她。

“谢谢你平安无事……谢谢你出现……真的谢谢。”

恩尚真切地感受到英道的那份真心,实在不忍心再次推开他。眼下这令人无语的状况,倒是让恩尚更加悲伤起来。

英道和恩尚离开警察局,肩并肩走在沙滩上。是英道先打破了沉默。

“为什么不发火?”

恩尚没有回答。

“别愁眉苦脸的了,也跟我说说话啊。有朋自远方来,你不觉得很高兴吗?”

恩尚有好多话想问英道。叹怎么样了?这句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看来能让你高兴的,好像另有其人,但是我绝对不会说关于他的事,你死心吧。还是说,他已经来过了?”

“好冷,我们回去吧。”

“我把衣服给你。再待一会儿吧。”

“你不是说,没有屋顶的地方很冷,你不喜欢吗?早点回去吧。”

英道说过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恩尚居然都记得。这让他感觉很温暖。

“没有屋顶又能怎样,有大地就行了。看到你平安无事,也知道你和金叹分手了,这让我很欣慰。因为你不想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所以我倒是乐得和你一起在海边散步呢。”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时有多害怕。”

英道停下了脚步。

“连你都能这样轻易就找到我,那一定有很多人都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我真的很害怕。”

“在所有已经知道你在这里的人当中,我是最不可怕的一个。”

“那倒是……”

“那你呢?要继续留在这里吗?不回首尔吗?”

“等金叹忘了我以后……”

看着恩尚难过地说出叹的名字,英道依旧那么心疼。

“那你很快就可以回首尔了。”

恩尚扑哧笑出了声。

“别再那么笨,用自己的名字来登记手机。连一点经验都没有,居然还敢逃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逃走?就当是学习经验。”

“英道。”

“每次你这么叫我,心都好痛。”

“拜托你了,以后不要……”

“别跟我说不要再来了。我是冒着被我爸打死的风险,闯了祸才找到这里的。”

恩尚吓得抬头看了看英道。英道却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留下恩尚一个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我会再来的。”

原来你的爱,也和我的一样,这样独孤痛苦。恩尚埋怨着自己的爱情,居然不能让哪怕一个人感到幸福。

东旭的电话,比想象中来得还要早。英道默默地站在东旭的书桌前。他把正在看的一摞资料扔向了英道。肯定是有关于英道闯祸的报告。

“车恩尚是谁?公司主页已经乱成一团了。”

“是我喜欢的女孩子。主页上的帖子不是她写的,而是我自己干的。”

“什么?”

“一夜之间,她突然人间蒸发了。除了那么做,我想不到其他可以找到她的方法。”

“你是要成为我们酒店脸面的人,结果居然为了区区一个女孩子,不惜造谣中伤你自己,还让全世界都知道?”

东旭无语地笑了笑。但即使东旭如此恼怒,英道也丝毫没有动摇。

“不过,不管我是见她,或不见她,都请您不要干涉。我人生中的其他事情,您尽管插手,我毫无怨言。但女人的问题,您没资格。”

英道很坚定,但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害怕。东旭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儿子的眼睛,自嘲般笑了笑。

“那倒也是……从正面决胜负,你赢不了我的。不过你倒是懂得,比起正面决胜负,这时候交易是更加明智的选择。就当是对你的奖赏吧,晚上要和李代表一家吃饭,你跟我一起去。”

东旭走在前面。英道略显慌张地跟在爸爸身后。

嘭,香槟被打开。站在餐桌前,看着被美丽的鲜花装点的异常华贵的晚餐,东旭愉快地举起了酒杯。

“宙斯酒店,终于可以进驻济州JG会议中心了。再加上家里又有新成员加入,真可谓是双喜临门啊。来,大家一起举杯共饮吧。”

艾斯特此时思绪复杂,勉强微笑着举起了杯。坐在一旁的英道和瑞秋也尴尬地举起了杯。就在气氛正融洽时,东旭的电话响了起来。东旭对大家说了声抱歉,接起了电话。

“不是急事的话,回头再说。什么?你突然说这些,什么意思?”

已经开始了吗?艾斯特的睫毛微微动了动。

“既然是走形式的扣押审查,为什么偏偏挑我们宙斯当目标。我们跟其他大企业,怎么能相提并论?建筑和钢铁业那边,随便挑挑毛病就罢了。酒店跟他们能一样吗?金检察官,你先下班吧。哪有公务员到点还不下班的。我们明天见面再说。”

“出什么事了?”

英道一脸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形式上的税务调查,陪他们做做样子就好。明天安排时间见个面就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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