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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十七 雨夜,晴晓

1953年7月20日、小雨

列车飞快地掠过乌拉尔的山巅,似乎闻得到雨滴的味道。就像这被浸湿的大地,淡淡的忧伤在心底流淌。

泼留卡死了……就那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我们。几天前我们还一起经历了那场战斗,我们本来可以一起去莫斯科得到荣誉,但是他却没有了这个机会了。

生命就是这样脆弱吗?最后一眼看着蒙着白色床单的泼留卡,心里不知为什么涌起一阵对未来的恐惧。未来就是这样不可预知,生命也是如此容易消逝。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这样悄悄地死去,那时候我会后悔我的生命并不完美吗?

生命之河没有风波地流淌了二十年,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似乎整个未来都是充满阳光的,然而泼留卡的死亡告诉我,这条河流随时都会干涸……

如果叫我现在死去,我会后悔我已经度过的人生吗?也许吧,死亡会把什么都带走,留给我的只有一副冰冷的尸体河无处寄托的魂灵……

火车停下了,大概到了一个小站。外面有些星星点点的灯光,还有一些尖锐的哨子声。旁边的几个去莫斯科上大学的同志都睡着了,她们的嘴角还带着笑意,也许梦里都在欢笑。

看看她们手腕上的表,现在已经不属于20号了,新的一天已经来临了。我支起胳膊,望着外面黑黢黢的夜空,似乎想看透这片夜空,夜空后面有什么?

还有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他还记得吗?也许他已经遗忘了,或许没有?我是说过的。最近他很古怪,泼留卡的死,他和米什卡的表现都怪怪的,也许他已经把7月27号这个日子遗忘了吧?可是他说过会送我一份礼物的,会是什么?

总会在梦中看到他,似乎外面的雨滴中也有他的气息。打开车窗,却闻不到……也许这是爱情吗?

“爱情对男子不过是身外之物,对女人却是整个生命;男人可以献身宫廷、军营、教堂、海船、市场、有剑和袍,财富和光荣不断更替;骄傲、声名、雄图、充满了他的心,更有谁能永远zhan有他的记忆?男人门路很多,但女人只有一中方法:那就是爱了再爱,然后再受到惩罚。”

是的,拜伦是这样说的,然而虽然我现在走在另一条路上,我也可以拥有荣誉和理想,但是我知道,我也会如茱莉亚一样,爱了再爱,然后再受惩罚……

学院里的教官同志很早就告诉过我们,在这里,不能有爱情,或者说,不能只能把爱情埋在心底……如果将爱表现出来,我们会被送到西伯利亚,对的,是我们,不仅仅是我……

比起我来,也许他更热衷于苏维埃祖国。我常常替自己羞耻,但是我却不能阻止这份思念。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习惯了他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没有他的日子,也许我会忘记怎么去度过。然而泼留卡的死,让我知道生命的脆弱和未来的不可预知,也许我明天就会死掉,也许我们未来不会再相见……也许这就是我心里除却对泼留卡的怀念以外那淡淡忧伤的由来——对于爱情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恐惧……也许这就是我对生命消逝的恐惧所在。

因为这一夜的苦思,所以感觉满身的酸痛,不过我却抛掉了困扰我一天的那份忧愁,因为拥有了一个全静的夜,让我想明白了很多。

本来我就最爱清静的夜,静悄悄只有我一个人,傻傻地耽想着,做不到的事情,得不着的快乐,我就闭上眼睛,在静谧的夜色中用幻想去实现,至少也能得着片刻的安慰。

不只不觉中已经黎明,雨似乎停了,窗外飞驰的树木上似乎闪过一只可爱的松鼠的影子,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也看到了呢?我的眼前虽有不容易看得到的可爱的家伙,可身旁却没有人在和我一起……隐隐地,似乎感觉到了一份寂寞。

7月27……那一天马上就到了……你还记得吗,你说过要送我一份礼物……

………………

瓦莉亚停下手里的笔,然后咬着嘴唇看着写满了字的白纸,轻轻撕碎,开开窗户让它们随着呼啸而过的风吹散……

而此时的刘健是醒着的,但是却没有看到那只可爱的松鼠。对面卧铺上的米什卡和伊万在轻轻地打着鼾。刘健看着手里这张从捏碎的蜡丸里取出的字条,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刘健知道他们会相信自己,因为作为潜伏的谍报人员,唯一的功勋就是情报。对于这些长期潜伏人员,无疑他们是民族主义者,因为对于资本主义国家来说,没有第二种信念。而苏联则多出了一种选择,那就是共产主义者。

对于潜伏在丘吉尔所谓的铁幕之下,想要获取情报无疑是困难的。而对于泼留卡的暴露,无疑是失掉了他们最重要的砝码——未来最有价值的情报来源。

刘健欺骗他们的接口合情合理:为了在瑞士或者檀香山的生活,在一年内无法得到出国的机会,但是手里却有情报,一年后会失去价值的情报。这种情报是什么?刘健没说,但是对方会自己猜想,比如苏军的新式飞机米格19?比如内务部的一些档案?比如潜伏在CIA或者军情局的鼹鼠?反正刘健猜想会叫他们想入非非的。

很简单,看来刘健的猜测是正确的,杀死泼留卡的的确是鸡蛋。而刘健的一席话和随后的离开让他们不得不去相信这个年轻人想要叛逃,或者是一个引蛇出洞的计策。

当然,他们对这是一个引蛇出洞的计策也是有办法的,因为刘健现在只知道那个护士是一个间谍。想来在从莫斯科回来后,与之接头的应该是那个护士——反正暗杀泼留卡的事件已经使得那个护士暴露了,不管这是不是个计策,她去与刘健接头都不会有更大的危险,不会暴露更多的人。他们认为她已经暴露了——因为他们不知道刘健是在使诈,而那个蛋壳使得他们自己先认为她已经暴露了……

刘健想到这里,感觉到浑身的疲惫,索性不再想了,思考了一整夜的大脑实在已经不堪重负了。放直了有些疲倦的双腿,随手拾起桌子上的一张报纸打开。

“美帝国主义及其纠集的帝国主义集团对突破了南朝鲜阵地的中国志愿军同志展开了反攻,但是我们的中国同志勇敢地守住了阵地,截止到现在,帝国主义的军队没有突破中国同志的一寸土地。

从昨天开始,帝国主义的军队就开始进攻我们中国同志第200师的阵地,然而除了留在阵地前的尸体……

……让我们向战斗在朝鲜的中国同志致以革命的问候!!”

算算日期,刘健知道现在应该是金城战役的日子。想到这里,忽然记起了瓦莉亚告诉自己她的生日的时候,自己感觉到那个日子的熟悉……7月27日……7月27……朝鲜半岛停战日……

报纸上报道的是志愿军的金城战役,然而这场战役一直持续到停战协议前的那一秒。然而刘健居然忘记了7月27日这个本该记住的日子……想到这里,刘健感觉有些羞愧。

其实也怨不得刘健的健忘,因为在50年后的那个时代,还有多少人记得这个日子?还有多少人能够记起那些为了祖国的安全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志愿军战士?还有多少人记得巍巍的书中那段叫人落泪的朴素话语?

“有一次,我见到一个战士,在防空洞里吃一口炒面,就一口雪。我问他:“你不觉得苦吗?”他把正送往嘴里的一勺雪收回来,笑了笑,说:“怎么能不觉得!咱们革命军队又不是个怪物!不过我们的光荣也就在这里。”他把小勺儿干脆放下,兴奋地说:“拿吃雪来说吧。我在这里吃雪,正是为了我们祖国的人民不吃雪。他们可以坐在挺豁亮的屋子里,泡上一壶茶,守住个小火炉子,想吃点什么,就做点什么。”他又指了指狭小潮湿的防空洞说:“你再比如蹲防空洞吧。多憋闷的慌哩。眼看着外面好好的太阳,光光的马路不能走!可是我在那里蹲防空洞,祖国的人民就可以不蹲防空洞呀。他们就可以在马路上不慌不忙地走呀。他们想骑车子也行,想走路也行,边溜达,边说话也行。那是多么幸福的呢!所以,”他又把雪放到嘴里,像总结似地说:“我在这里流点血不算什么,吃点苦又算什么哩!””

就是这些可爱的,朴素的志愿军战士,换来了祖国北方工业基地的稳定,换来了中国人民不在是东亚病夫的觉醒,换来了世界的侧目——有尊敬,有害怕,但是唯独没有蔑视!!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活法,面对外辱,有的人选择在沉没中苟活,有的人选择在奋起中抗争,也许在抗争中会伴随着鲜血,伤痛,甚至死亡,但是对于一个选择抗争的人来说,他赢得了自尊。

国家如人!从1840年的屈辱,到甲武,到九一八,再到南京的屠杀,我们的民族在那个物竞天择的时代,我们可否被人尊敬过?

在那个时代,JY们说,死了几十万人,就换来那么一个虚幻的光环,不值。

这个光环真的是虚幻的吗?哪一个民族的觉醒,不是建立在鲜血和死亡上的?伴随着俾斯麦的铁血政策,上万的日尔曼人将鲜血撒在欧罗巴的土地上,伴随着对马海战的炮声,又有多少日本人葬身在冰冷的海底?但是他们的死亡换来了什么?换来了日尔曼人几百年分裂的终结和在他们在欧罗巴的崛起、换来了世界对那个曾经也签订了不平等条约的日本的承认,难道他们的死,换来的仅仅是虚幻?

这个世界对于国家和民族是残酷的,他遵守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规律。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怎么样才能获得别过的尊重?只有用一场战争来证明自己已经站了起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活法,面对外辱,有的人选择在沉没中苟活,有的人选择在奋起中抗争,也许在抗争中会伴随着鲜血,伤痛,甚至死亡,但是对于一个选择抗争的人来说,他赢得了自尊,他觉得:值!但是对于那些选择苟活的人来说,他们会说:“他傻!”我们不能去苛求每个人都去选择抗争,但是对于那些为了祖国和民族的自尊而战死的先辈,我们却不能去诋毁!

然而刘健现在知道,自己心有余却力不足,不能改变这一切,至少不能挽回那些牺牲在朝鲜战场的同胞的生命,因为现在的他,还没有那样的实力去影响世界,改变历史的进程。

但是未来……未来是可以把握的。刘健紧紧握着手里的报纸,狠狠地砸在车厢的桌子上……是的,未来……世界的血已经流的够多了……未来……

锤在桌子上的巨大声响震醒了还在熟睡的伊万和米什卡,刘健站起身来,看着外面渐渐亮起的天空,心里涌起一股不该有的沧桑感——昨夜的冷雨已经过去,黎明是晴的,是属于阳光的……走到床边,看着睡眼惺忪的两个人,狠狠地捶了米什卡和伊万一下,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声:“帮我……”

PS:昨夜码字,情节恰好到了瓦莉亚的生日,思当日为国捐躯之烈士,夜深而不能寐,遂转战猫眼,百度,天涯……每每看到那些冷血的无耻的自以为是的精英评论,不禁鲜血上涌,恨不能码字十万斩谣言,然五笔未成,悻悻……

精英之写照:!!我就是永远正确绝对真理百分百民主自由天天死盯着你们这些东亚病夫的最他妈有血性有人味儿的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你惊呼:“地震了!”他说:“喊他妈什么喊?你每次都比我先一步。谁不知道地震了?就你他妈妖言惑众。你一天不死,我就一天浑身难受。”

你沉默,他说:“你怎么不流泪?你还有没有人味儿?”

你流泪,他说:“你就他妈知道流泪!你怎么不捐款?”

你捐款,他说:“你捐了多少?能告诉我吗?你******一年挣十万块钱呢,怎么就捐了五万?”

你捐了十万,他说:“你他妈一年才挣十万,你不可能不吃不喝啊,说,你那多余的钱是怎么来的?”

你又捐了十万,他说:“你丫家里有的是钱,别拿这点小钱糊弄我们,你怎么不献血去?你还是个男人吗?”

你去献了血,他说:“谁稀罕你那点血?农民工还知道卖血呢。有本事到灾区去,你为前方实实在在做点事好不好?”

你去了灾区,他说:“跑到那儿捣什么乱哪你?你学过救灾专业吗?还不是去骗吃骗喝?你挖出几个活人来?”

你挖出了三个孩子四个老人,他说:“你要是早去两天,就可以多救出六个孩子八个老人,现在,等于就是你,谋杀了那些孩子和老人!”

你向孩子和老人鞠躬,他说:“看,这丫认罪了吧?**就这德行,残害人民,还特伪善。早知道自己不行,为什么不请美国的海军陆战队来主持救援啊?”

你请了美国海军陆战队,他说:“就你们中国那么腐败,环境那么恶劣,我们美国大爷去了也得气死。汶川有足够的麦当劳、可口可乐和慰安妇吗?你能保证我们到达灾区后,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后勤供应不中断吗?你能保证我们不受任何干扰地执行各种人道主义措施吗?你能保证我们可以随时镇压和消灭各类暴民和民族主义分子吗?万一我们碰上黄继光邱少云那样的恐怖分子,谁负得了责任?”

你写下合同,一定保证美军大爷的安全和舒适。他说:“扯什么蛋哪你?你是总理吗?你是主席吗?你这合同废纸一张!叫你们当家的来,带着大印,自动让位,向全世界人民认罪。半旗也甭降了,干脆就换成星条旗算了,太阳旗八卦旗也凑合。今年就是活该你们倒霉啊!我丫终于出了这口恶气啦。”

你说:“请问,那您是……”他说:“我就是永远正确绝对真理百分百民主自由天天死盯着你们这些东亚病夫的最他妈有血性有人味儿的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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