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宣帝面色黯然的在百官的恭迎下登上金銮殿上的龙椅。待口呼万岁完毕。那御史大夫杜延年便急急的手执朝简,出班启奏。
汉宣帝从百官严肃和惊恐的神色当中察觉一丝不安。特别御史大夫的匆忙神色,在他未开口之前,便冷冷的说道:“爱卿不必如此急奏。待朕宣召征西大将军张汉入殿后,再议国事。”
御史大夫听闻,只好惭愧的退了下来。
这时霍光朝新任谏议大夫唐大人望了一眼,唐大夫立即出奏道:“奏皇上,征西大将军理应镇守西域,以保大汉西域的安宁,为何皇上要将他宣召回朝呢?虽然张将军建立了功业,但是皇上和朝廷也早就册封为征西大将军,并且也派遣出朝廷慰问团前来慰劳,何故皇上突然宣召征西大将军回到长安。”
这时刘太尉也出奏道:“奏皇上,前几日刚收到从西域传来的紧急战报。由安息国和汉朝共同打通的边境交界处,又遭受到了匈奴人康居人的侵犯,恐怕天山和帕米尔高原以西之地的汉军也正遭受匈奴人的威胁。此时此刻,张将军作为西域都护府的副都尉,征西大将军,理应在西域率兵抗击匈奴,而非留在长安。”
宣帝听闻,勃然大怒的说道:“张将军跋山涉水,千里迢迢的来到长安。如今朕宣召他入朝,为何有如此多的非议。张汉乃是跟许皇后情同姐弟,如今皇后仙逝,他回来祭拜,有何不妥!”
众臣听闻,便惶恐不安,不敢言语。倒是光禄大夫出班启奏道:“回皇上。张将军跟许皇后之情,众臣何尝不是一样。众臣都对如此年轻如此贤良的皇后娘娘的不幸深感哀悼。如今娘娘已仙去,只能长叹娘娘命薄福薄。微臣也恳求皇上节哀顺变。然而如今皇上似乎对众臣疑心重重,先是更换了皇宫卫队的郎中令,昨日又罢免了长安禁卫军的赵将军之职。今日又突然宣召征西大将军张汉入朝。众所周知,张汉乃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宠臣,关系亲密无间。莫非皇上想让张汉出任长安禁卫军之职不成?”光禄大夫不紧不慢,不急不躁之言,倒是满朝大臣一阵惊嘘。
宣帝对光禄大夫的坦荡之言,也深感不安和畏惧。特别看到霍光低头沉思不语。只好承认的说道:“张汉虽然年少冠弱,却也是文武双全之人。他年仅十四岁,就替朕求亲说媒,使得朕给够迎娶许皇后为妻。朕登基之时,也是张汉用忠义之言来劝谏朕册立许皇后。张汉在任谏议大夫之时,曾上奏重新制定西域之策,使得西域诸国能够归顺我大汉王朝。张汉出任西域都护府副都尉之时,又能够领兵驱逐匈奴,使得乌孙大宛车师诸国相继回归大汉。不仅壮大汉朝声威,更是巩固了西域诸国。更是率兵越过了天山,开扩了五百里的土地。张汉有功于国,有劳于国。朕让他出任长安禁卫军的统领,难道还不能胜任吗?”
汉宣帝正在娓娓的倾诉张汉的功劳之时,张汉正在殿外着急不安的等待宣召。然而升朝许久,仍然未能得到宣召,有些忐忑不安的徘徊走动。
那宣帝以为动此真情,就可以让众臣体谅和爱惜张汉。然而他的声音刚落。御史大夫杜大人便直接奏道:“皇上,张将军的确是有功于国,有利于国。但是张将军自从出任了西域副都尉后,他的所作所为也是有损于国,有害于国。不知皇上是否愿意倾听微臣的控诉。”
御史大夫的声音刚落,满朝都深感惊讶。而汉宣帝听闻更是气得面部发紫,几乎面目狞狰。恨不得立即拂手而去。而那位礼部的周侍郎更是趁机的上奏道:“皇上,微臣也有奏书上奏皇上,要求皇上撤消张汉的征西大将军的封号,解除他的西域都护府副都尉之职!”
这位周礼郎的口出狂言让满朝惧惊的同时,那位关内侯常侯爷也出奏道:“皇上,本侯也要求解除张汉西域都护府的副都尉之职,立即贬为庶民。以平息民怨!”
汉宣帝气得满面乌黑密布,正试图开口辩解之时,只见一向最敬仰也最信赖的光禄大夫邴吉大人出奏道:“微臣启奏皇上。微臣也请求皇上立即下旨撤消张汉征西大将军的封号,同时解除西域都护府的副都尉之职。以平息民怨!”
汉宣帝几乎气得说不出口,只听到一向沉稳冷静的辅政大臣霍光出班假意的说道:“奏皇上。如今众臣言词凿确的要求严惩张汉将军。请求皇上倾听众臣之意,立即下诏撤消张汉征西大将军的封号,解除他的西域都护府副都尉之职。以平息臣民之非议!”
宣帝深知此举肯定是有预谋在先。只好冷冷的质疑道:“张汉即然有功于国,有利于民。不知众爱卿为何要朕如此无情无义,如此薄情寡义对待有功劳的将军呢?不知张汉有何错过?”
这时御史大夫出奏道:“回皇上!自从张汉出任了西域都护府副都尉后,掌握了西域诸国的兵权。就开始祸国殃民之举。先是对皇上不敬,尔后是对西域诸国的国王不敬,其次就是对。。。。。”
御史大夫的奏言尚未停止,宣帝便勃然大怒的诉责道:“即然爱卿认为张汉有祸国殃民之举,那就简明扼要,犯了哪条罪要贬为庶民?”
这里御史大夫眼见皇上那凌励怨恨的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他,让他不禁颤抖三分。方才那种大言不惭之举顿时消失匿迹。
光禄大夫邴吉大人眼见朝堂气氛肃穆,便出奏道:“回皇上,微臣有四宗罪足以让张将军嫡贬为庶民。其一,张汉目无皇上。违反军规。按照大汉军律,但凡率兵离开大汉境内,需要得到皇上的诏书和朝廷的命令方可出境。然而张将军在平息了大宛国后,就私自率领大军越过天山西侧,侵入月氏国和康居国。虽然张汉建立功业。但是蔑视皇上和朝廷,违犯大汉军规。按照此律,应当以谋反叛国之罪处死。其二、自从张汉率兵驱逐匈奴,收复了车师国的交河城、匈奴的金台城、大宛国的塔城后,就私下里抢夺各国财物,用来赏赐给士兵。此抢夺来的财物,本属非法,而且也不上交朝廷,更未上奏朝廷。此举犯有烧杀抢夺,恶意勒索之罪。按照军纪,理应开除军籍,入狱待审。其三、张汉自从出任西域都护府的副都尉后,就拥兵自重。私自改换和册立了大宛国的国王,又出兵威胁了月氏国的国王,其次又是威胁乌孙国的国王出兵。张汉此举尚未上奏皇上和朝廷,可见张汉此举有轻君辱国之意。其四、张汉作为西域副都尉,屡次上奏朝廷,要求中原移民西域。中原各地民众怨声载道。臣民都认为归罪于张汉。张汉犯有几条重罪,足以让他下狱待审。但是张汉虽然有违法乱纪之现,但是仍有功于国,有利于民。功过两相抵,所以微臣请求皇上立即下诏撤消张汉的征西大将军的封号,解除他的副都尉之职!”
在光禄大夫邴吉大人奏完毕后。众臣都凝固朝堂,那御史大夫杜大人准备上奏之时,那位出奇得冷静和肃穆的宣帝突然冷不防的把一只金杯推坠入地。此举让朝堂一阵惊骇。
汉宣帝突然站起来。冷冷的扫视着满朝文武大臣而说道:“现今是早朝时辰,理应是太阳初升高照,天地一片明朗。为何朕的眼前是一片黑暗不清,一片混浊不清。莫非是朕患了盲疾。快宣太医入宫替朕诊治!”说着,面无表情,转身罢朝回宫。
满朝文武百官见状,都恐惧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