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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沉思录(8)

如今算是“星”光灿烂的年代,影星、歌星、体育明星等等明星层出不穷,这些各路“星”们,在给人们带来不同需求的满足的同时,自己也赚得个盆满钵平,名利双收。人一旦成了“星”,便会有“效应”,便会备受关注,就连吃饭硌了牙,也会成为花边新闻。

今天,本文说的是星,是颗别样的“星”,名叫“讨薪明星”。这位“明星”,就是大名鼎鼎的重庆妇女熊德明。说她大名鼎鼎,就因温总理曾为她讨薪,她的“明星效应”据此而生:旁人看她手能遮天,找熊德明帮助讨薪,十有八成。

人为名所累,但“名”也给人以实惠。然而,熊德明受得“星”苦不提也罢。今日提她,是因前几天她的行踪再一次让媒体关注有加。数十名在温州打工的重庆民工,因患职业矽肺病,讨薪赔偿无门而向熊德明求援。面对乡亲们的“盛邀”,熊德明放下手中的活计,以“2003年十大经济人物”的身份,毅然再度出山,远赴重庆,为受难的乡亲们讨个说法。“明星”出动自是不同凡响,竟有20多家媒体的30多名记者随行。

能自己解决的困难,谁愿意求助别人?毋庸置疑的是,农民工是我们社会中的弱势群体,是因为自己的权益得不到保护且受到了侵害才求助于人的。这既是人之常情,又无可非议。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本应是用工单位、相关部门和政府解决的问题,却偏让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村妇女去奔走呼吁。先不说熊德明此行能否担此重任,能解决多少问题,但是这个角色错位、本末倒置的行为性质,就足以让人纳闷的了:若一个养猪的农妇能解决此事,我们这些相关单位和部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熊德明的“义举”本质可嘉,可让熊德明产生“义举”的现实却令人悲哀。熊德明是无辜的,她本应该安安稳稳地过她的平常日子,把她推到风头浪尖,就因为她曾向总理说了句大实话?就因因此而罩在她身上的“明星光环”?为什么我们不能主动一点,为百姓解难,为政府分忧,积极去解决我们本就应该解决的问题?这种本末倒置的现象,是到了该警醒、制止、改变的时候了。

要依我说,熊德明你还是去干你自己的事情吧,把这不该你干的事让那些该干的人干去,他们不干或干不好,丝毫不关你的事。这个“讨薪明星”不当也罢,所谓“明星效应”更是早日消除为好。

(第三十九节)假典型的“杰作”

据《经济日报》报道,今年农业部表彰的“全国种粮大户”,在江西的评选条件起码是“年种水稻100亩以上”。然而,该省新干县农民陈拾根仅种了10多亩稻田,就稀里糊涂地当上了全国种粮大户,受到了农业部的表彰。

如此说来,国家级的表彰岂不成了儿戏?

原来,在去年11月底的一天,新干县农业局农技推广中心副主任刘某,在下午3点左右接到市农业部门的电话,要求在当天下午5点之前上报3户百亩以上的种粮大户,刘某以为是上级例行了解情况,加上时间紧,凭主观印象,上报了该县神政桥乡松溪村“陈拾根”等3户百亩以上种粮大户。第二天,刘某打电话通知乡农技站核查情况。几天后,乡农技站回告,说村里没有“陈拾根”此人,但此时“陈拾根”已被报上去了。明知错报的刘某这时并未采取补救措施,而是听之任之。就这样,“陈拾根”经层层上报,于今年4月被农业部评为“全国种粮大户”。

好戏还在后头。“陈拾根”被评为种粮大户后,理所当然地要接受表彰,在吉安市召开的表彰大会上,新干县农业局通知松溪村派“陈拾根”参加,无奈,村民小组长便冒名参加了表彰大会,由于拿不出“陈拾根”的身份证,也就没开走价值5000元的奖品手扶拖拉机。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按理说该告一段落了,一桩假典型演出也已“圆满”收场。谁知今年8月份,《吉安晚报》派记者采访“陈拾根”等种粮大户,结果在神政桥乡的玉桥村找到个陈拾根,但此陈拾根非彼“陈拾根”,也只种有10多亩稻田。至此,这场假典型闹剧才露了马脚,最终应了句老话:纸里包不住火。

故事一经揭底,引来一片哗然。原本为鼓励、激励农民生产积极性的严肃神圣的表彰之举,结果被一些人搞成了让人啼笑皆非的闹剧。细想一下,这起假典型事件的出笼,并非是一种偶然孤立的现象。对上敷衍了事,对下漫不经心,总之对工作极端不负责任。它既反映了一些人的工作态度和作风,更暴露了这些人的思想和灵魂。让人不能容忍的是,已知发生错误,却不勇于纠错,反而将错就错,企图侥幸蒙混过去,这就不是什么工作失误的问题了,而已发展成赤裸裸的渎职行为。无数残酷的事例告诉我们,失职等同造假,渎职就是犯罪!

国家任何一项好的政策和举措,要想真正落到实处,让老百姓真正看得见、摸得着,基层工作人员工作的扎实与否至关重要,换言之,国家农业部怎知道“陈拾根”子虚乌有,陈拾根才种10多亩稻田?遇上个歪嘴和尚,再好的经文也会念歪,若再遇上个歪嘴方丈,那结果真是令人不敢想象。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只有以高度的责任感,对自己的本职工作认真负责,恪尽职守,才会避免失误,少犯错误,我们的各项事业才能健康持续地向前发展。这就是这起假典型事件给我们的启示。

(第四十节)清醒以后……

今天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我趁着清醒劲儿掰着指头数了数,来县上任县长半个月来,总共喝了30多场酒。截止今天,县里的各委局办、各乡镇、重点中学、规模大点的企业、一个外面影响很大的村子,这么一大圈的邀请见面酒会,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还有些规模小点的企业、乡镇中学和一部分和县里张三李四有关系的村子邀请我,都被我硬推了。说实话,也不是我硬推,主要是书记没“劝”我。刚开始我就坚辞硬推,书记亲切的说,以后大家要在一个锅里搅勺了,互相都要给个面子嘛!更主要的是你能尽快熟悉工作环境和人事布局,能尽快投入到振兴县经济社的宏伟大业中……有了书记的“劝导”,我也只好照办了。

A县在全地区经济实力相对薄弱,但喝酒的风气却在全地区非常出名。地区曾风传一句县书记的名言,他在训斥一位酒量小的干部:酒你都喝不好,还能干好工作?这位书记还特别憎恨那些喝酒弄虚作假的人。当地区领导找我谈话时,当时我就心里敲鼓,头皮发麻:我这半斤不到的酒量,敢到县去工作?可是,我又一想,机会和年龄是不会因你的酒量大小而迁就你的。我既忐忑不安,又踌躇满志,怕什么?难道因为怕喝酒就不要前程?知识可以学会,经验可以积累,难道酒量就不可以通过实践锻炼提高?领导既然给我机会给我舞台了,我就要准确把握,激情挥洒!

说起这半个月,我真是云里雾里,醉生梦死啊。第一场酒会是县委举办的,在家的常委和副处都到场了。书记热情洋溢的欢迎词后,大伙儿开始敬酒。实在是没出息,大伙儿轮圈儿敬酒还没结束,既紧张又兴奋的我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后来我听一个朋友的朋友(在县任政协副主席)说,书记见我真倒下了(前面说过,书记最憎恨喝酒弄虚作假的人),向大伙儿说,县长虽然酒量不大,但人很实在,能共!

打这开始,我曾吐在公安局长的办公室里;还在女财政局长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一下午(幸亏是下午);到了几次桑拿都没做成任何事情,听说我躺在那儿人事不省,经理、按摩小姐全都束手无策。还闹过笑话,头天在煤运公司和经理喝酒,第二天电力公司老总邀请煤运公司经理一块儿陪我,我竟然不认识他了。张冠李戴,乱点鸳鸯谱,出洋相耍酒疯……半个月来,县到处在津津乐道,人们兴高采烈众口不一地取笑我议论我同情我赞扬我,说新来的县长真实在啊,不管谁敬酒,从不推辞,那酒杯喝得是点滴不剩像干的一样,够爽快,真痛快,醉也醉得让人敬佩……

今天我终于可以清醒的思考一些问题了。比如发展瓶颈如何破解,经济结构如何调整,思想意识怎样更新,新农村建设从哪儿入手等等等等。时间不等人啊,我真的是很有抱负的,想干出一番事业,留些好名声,咱明人不说暗话,我还想往上升升呢!

趁着今天清醒,我要赶紧制定工作规划,尽快发挥出县长的独特作用,让人们看看咱的水平,对了,也得练练酒量,在县,喝酒镇不住人,一没面子,二不服众,三是树不起权威……

不说了,我要趁着清醒忙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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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义华:现任职中国先锋作家出版社社长兼党委书记,《香江》文学杂志执行总编。从事新闻工作十余载,先后在《当代诗坛》杂志任编辑;《湖南人口报》记者、新闻摄影记者、编辑;长沙电视台女性频道任编导;新华社湖南分社记者;长沙晚报报业集团《东方新报》社任编辑、首席记者、主编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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