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醒来的“月寒幽”只觉颈后微痛,睁开眼睛,首先入眼的是一堆术算草纸,全是五行八卦之论,还有几幅字画,一个红衣曼丽的女子正在床边注视着自己,四目相对,“月寒幽”干咳一声,偏转过头,抱拳向言道:“将军何以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孟冰笑道:“你这人,死到临头还逞嘴上英雄,若不是皇上哥哥要留你降唐,本姑娘我早将你杀了!”但是这狠话却是在笑中说的,“月寒幽”感觉有些不适。
他又觉身上刀伤隐隐作痛,想到皆拜面前女郎所赐,冷冷地问道:“这是哪?李存勖那匹夫要我降唐,没门!”孟冰轻笑道:“你别激动,皇上哥哥要留你,你自己这么死了,我无法交差啊!”“月寒幽”轻咳几声,暗道:“不用你操心。”但这孟冰实在艳丽,饶是“月寒幽”这等正人君子也不禁多看几眼,正好孟冰也朝他这边看来,四目相对,连忙偏转,孟冰又惊又羞,点了“月寒幽”的穴道又让其昏睡下去,口中轻声说:“世间竟真有此等奇男子,无论如何也要将其留下,他刚刚还看我了……”竟是一些没来由的话,原来,这孟冰已有意倾心于他,郎才女貌也却是良配。
“月寒幽”在昏睡之中梦到李存勖逼自己降唐,自己在百般胁迫下仍是拒绝投降,李存勖便欲将自己斩了,孟冰挺身而出,她正要说些什么,此时自己却醒转了。
睁开双眼,一张面具映入眼帘,“月寒幽”本以为只是面具,却发现不对:这面具下还连着脖子,然后还有衣服身子——这是一个人!“月寒幽”思绪飞快运转:传闻这后唐庄宗皇帝平生素爱戏曲,更爱佩戴面具来表示心情,想必,这就是那“生子当如李亚子”的李存勖!
此时那李存勖见其醒转,命身旁婢女扶他起身,“月寒幽”在那群女婢的搀扶之下下了床,在李存勖对面坐下,“月寒幽”看看四周,只见李存勖左右各站着侍卫,左边为首的是个文臣打扮,此人“月寒幽”认识正是那郭崇韬,只见其虽是文臣打扮,但却身材魁梧,不乏武将之气;右边为首是一员将军,定睛一看,“月寒幽”本欲提起内力,奋起将其击毙,却无半点内力,原来自己已被人点了膻中***力此时全无。那人似是看穿其用意,冷哼道:“岳霜兄,别来无恙啊!”“月寒幽”丝毫不理。李存勖见状,摆手示意,勿轻举妄动,对着“月寒幽”拱手抱拳后,倒一杯酒送到其前,道:“素闻,月魔寒幽大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来,朕敬你一杯!”这李存勖说话怪声怪气的,有那么一种晋剧的语调,说他是皇帝,倒不如说是个戏子,总之让“月寒幽”感到作呕。“月寒幽”牵强附会,摆摆手道:“陛下客气了,其他的话不必多说,卖主求荣之事只有康延孝这等人能做,不对,现在应该叫李绍琛啦!”说罢哈哈大笑,举起李存勖放到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之前“月寒幽”见之欲打的那位一听这话,火急攻心,就要发作,将手举起就要这么一拳砸下去,李存勖早知其意,抬手一挡,道:“李将军,稍安勿躁,”说到这,那康延孝冷哼一声,却也放下手去,李存勖转向“月寒幽”继续说,“这么说,岳将军是绝计不降了?那梁帝能给你什么?实话告诉你吧,下个月,朕就要攻下他洛阳,在他那焦兰殿祭拜先皇!那朱友贞,必死,无疑~~~”最后一个“疑”字愣是给唱出来的。“月寒幽”惊道:“不可能!我大梁还有王彦章、段凝等将军坐镇,虽是不匹你第一勇士李存孝,但镇守洛阳,足矣。至于小将,道行微末,在我大梁只是比李将军高上那么一节的,哈哈!”
那李绍琛再也忍不住了,一拳击向“月寒幽”,“月寒幽”也不躲闪,任由他拳头飞来。“噗”的一声,打的“月寒幽”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李存勖见状,怒道:“李将军,退下!”此时他已不再用那种语调说话,俨然是懂了一丝真怒,抱拳向“月寒幽”致歉,说:“岳将军得罪了,您好好修养,朕改日再来。”说罢,带领诸位大臣退出房去,只有孟冰一人留在房中。出了门外,转身对旁边的郭崇韬轻声说道:“赶快命人散布谣言,离间王彦章和段凝二人与朱友贞的关系,”郭崇韬答应一声,忙快步离去,李存勖又转向李绍琛说,“李将军,请自己去刑部领罚吧!”李绍琛,小声答应一声,也快步离去。李存勖回过头,看向那房子,喃喃道:“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转身离去。